話說阿鴛的表弟裴肅青從小長的是粉雕玉琢,眼睛又黑又亮,胖嘟嘟的臉蛋上長了對淺淺的酒窩,不失男孩子的聰慧狡黠。

可惜表姨夫偏生因為自己是個性格跳脫的男兒身,受夠了男孩子調皮搗蛋的蠻乎勁,一直想生個惹人愛憐的女娃娃養,加上阿鴛阿爹給裴肅青判命,需要從小按照女娃養,能剋制他命裡調皮帶來的煞氣,於是青兒一直被“養在深閨中”,另外還要學習女紅,琴棋書畫,連武藝也是學習的以柔弱見長的劍法,以防護為主,進攻為輔,與阿鴛使劍時的颯爽飄逸截然不同,所以長得那是眉清目秀,走路似柳扶腰,哭泣猶花見淚。

表姨夫是更開心了,他經常和表姨出去遊山玩水,瀟灑遍州,反正是不擔心兒子會出事,只是可憐阿鴛少時對青兒的性別一直分不清,因為怕他不注意會喊錯,家裡一直教的是青兒表妹。

後來阿鴛知道青兒是表弟之後,就開始毫不客氣地欺負青兒,當然,礙於青兒是女孩子身份,欺負手段文雅很多,比如捏捏青兒胖乎乎的小臉蛋呀,揪揪他的小辮子呀,丟點小石頭,毛毛蟲到他的包裡……

誰讓青兒是男孩子呢,一點都不害怕,每次都神情自若,故意眉毛一挑,撅著小嘴對著阿鴛撒嬌,“表哥,你又欺負我。”然後阿鴛只能甘拜下風,倉皇出逃。所以這次裴肅青過來,日子過得有趣熱鬧,阿鴛的身體恢復得蠻快。

阿鴛該特意交待青兒去山上採摘一些草藥,譬如桑寄生,黃精等,又給了他一張藥方,抓好中藥,仔細研磨成粉,加上一些蜂蜜,棗泥,薄荷汁,搓成一個個的藥丸。

本來青兒一聽到桑寄生就開始撅起小嘴,再看了看藥方,一副我不懂的表情:“表哥,這裡很多都是安胎藥啊,你可別欺負我不懂藥理啊,說,哪位小嫂子?”

“什麼啦?”阿鴛忍不住嘴角上揚,直拍青兒後背,“妙妙姐姐生產完比較虧空,不是以前沒條件送她藥丸嗎?要不是我受傷,阿孃非看著我呆在床上,我早就自己準備好了。”

青兒聽完,恍然大悟:“好像以前聽你說過,要是妙妙姐姐生完孩子能吃上你做的藥就好了。”

“是呀,等你把藥丸做好,我再加些法術進去,效果翻倍。”阿鴛躺累了,翻了翻身,“前幾日師父來看我,特意給了我一顆修復身體的藥丸,說吃下去保證我身輕如燕,面色紅潤,我就對著師父那是一陣猛誇,師父一激動,不自覺地又教了我一個煉製藥物,增強功效的小法術。”

“你對妙妙姐姐真好,什麼時候你對我也這麼好?”

“你放心,等你生孩子的時候肯定對你好。”青兒聽完驚恐地呲了呲牙。

“乖,快去吧。”阿鴛不忘摸了摸青兒的腦袋,青兒頂著一股寒氣跑了。

程妙妙忙了一天,上午忍著夏日炎熱,跑去家電商場挑了挑空調,電風扇,又選了一個三開門的電冰箱,之前買的是二開門的,剛好這次有活動,索性以舊換新。

下午等著電器送貨上門安裝好,又把冰箱好好地規整了一番。為了滿足自己清爽,程妙妙去超市抱了一大箱的冰淇淋回家,把剛到的大冰箱塞得滿滿當當。程妙妙滿頭大汗忙完,準備好衣服剛想去洗澡,電話鈴聲響了。

“能是誰啊?好像沒人能聯絡自己。”程妙妙一看手機,原來是媽媽打來的電話。其實挺久時間沒和家裡聯絡了,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一點都不想和別人打交道,是啊,爸爸媽媽也不想聯絡。

程妙妙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想一個人靜靜,雖然這靜靜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長的是電話通話時間基本為零,聊天記錄基本為零。

“要是阿鴛就好了,還有那柔柔弱弱的小表妹。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程妙妙聽著手機鈴聲竟然一動不動。“沒法電話呀。”程妙妙很悵然。

“那雲海有多美,卻憔悴了餘暉

冷冷的咖啡 像一杯苦水

伴我往南飛 你的話總太美

我舔著傷徘徊總以為誤會

卻一掩兩墜有心人總把謊言圓的太美

也許不愛了就不失望

也許痛過了才會堅強

明明深愛過的人卻還在沒有方向的流浪

為何走遠了再補一槍……”①

音樂好聽的不想接起電話,手機終於安靜回去了。程妙妙不由自主地唱了一遍,誰知道電話鈴聲又響了,這次換爸爸打過來了。程妙妙毫不猶豫地接起來了。

“爸。”

“妙妙,最近怎麼樣?一個人好不好?夏天了也別老是一個人悶在家裡,早上起來多出去鍛鍊,晚上涼快也多出去走走,出去玩也行啊。”程妙妙知道爸爸打電話總喜歡先詢問一番,就等著他說正事。

“嗯,一個人挺好。”其實有那麼一瞬間,程妙妙想開口和爸爸說說最近遇到的神奇的事,主要的就是認識了阿鴛,但是轉念一想這太驚世駭人了,還是過段時間。

“你丁伯伯明天要來家裡,丁淇也要過來。丁淇也離婚了,有2個月了,沒孩子。你知道的,當年阿淇喜歡你喜歡的要緊,要不是看你結婚了心灰意冷,唉。你明天回來一趟。”程爸爸一直覺得丁淇是個不錯的孩子,學習好,模樣好,家底子也不錯,偏偏程妙妙喜歡的是她前夫那個鳳凰男啊,像妙妙這樣子的條件怎麼都能選個更好啊,哪怕不是丁淇,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兩個月也沒個女兒的電話。

“爸,我不想回去,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程妙妙聽懂了爸爸的話外之音。

“你不想見丁淇,明天你也回來一趟,我昨晚夢到你爺爺了,他拉著我的手不說話啊,我們一起去爺爺墓地裡一趟。再說後天也是中元節。”程爸爸開始打迂迴戰術,其實清明節程妙妙已經回去過了,按道理中元節不回去也是可以的。

“爸,我想想。那明天下午吧,估計晚上到。”程妙妙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得回家一趟。

“行,到時候我讓丁淇去接你。”

掛了電話,程妙妙想想就覺得煩,可是又不得不去,爺爺最疼的就是自己了,更何況她心裡很愧疚。

①引用孫良吉的《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