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66，66大順

將特產細分好裝進行李箱，晉伶取消了提前定好的車票，預約了一輛專車。

喬荷搗了她一下：“怎麼把機票取消了。”

晉伶仰躺在床上，幽幽嘆了口氣，“我兒沒身份證沒護照，買不了票。”

喬荷轉了轉眼珠子，反應過來她嘴裡的“兒”是那個來路不明的男孩。

一個不會說話，反應遲鈍的小傻子，自然就沒辦法從他那裡知道他的名字。

她也嘆了口氣，“有點麻煩了。”

“也還好。”晉伶倒是看得開。

兩個人沒出省，遊玩的地方距離居住的城市也不過五個小時車程，倒沒那麼煩心。

她反身抱住靠坐在床頭的喬荷，手搭在她的腰上，有些納悶：“你就不再問問我為什麼要把他帶回去嗎？”

“你不是說他長得好看嗎？”喬荷推開她橫在腰上的手，滑下去躺在枕頭上，扭過頭和她對視，故作驚訝：“難不成你是看他又痴又傻還啞巴，你同情心氾濫想讓他做你乖寶？”

晉伶：“……”

她在喬荷腰間撓了一下，“正經點。”

喬荷躲開她的手，拉過被子把自己裹住，挪到床邊緣，“不是因為這個，那是因為啥。”

“他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晉伶擰眉，腦海裡閃過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像墨石。

“好像……”她斂眸沉思，表情有一瞬間的黯然，慢吞吞地把話補完：“好像我們認識了好久一樣。”

只是陰差陽錯下，她把他忘了。

但她很確信自己的記憶很完整，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都是連貫的。

而這一串連貫的記憶裡，沒有這個男孩的身影。

過往的回憶裡，只有一個人與他有過一雙相似的眼睛，漆黑深邃，彷彿能把人吸進去。

可那個男孩不是他。

喬荷忽然探頭過來，仰頭看她的臉：“你哭了？”

晉伶捂住她的眼睛，快速眨了兩下有些乾澀的眼睛，“沒有，在發呆，我跟你說的你聽著沒。”

“兩隻耳朵都聽到了。”喬荷拍開她的手，扭了兩下身子躺回去，“我只是擔心你哭了而已。”

“有什麼好哭的。”晉伶不解，“撿了個好大兒我高興還來不及。”

喬荷哼哼兩聲，抽出枕頭底下的手機開始看小說，安靜下來。

晉伶即將睡著時，喬荷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低聲說：“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小孩眼睛像他，你可別把人當替身養。”

晉伶咕噥了一句“不會”，閉上眼睛睡著了。

次日晉伶醒得早，推開房門時那男孩就坐在沙發上，脊背挺直著。

晉伶去倒了杯水，一扭頭髮現他不知何時跟了過來，便把手裡那杯水遞給他。

“起這麼早啊。”她隨口問，看到他抱著杯子點了點頭。

又重新倒了杯水，晉伶喝了兩口放下杯子，“早餐吃包子，烙兩個牛肉餅加幾個蛋，你要煎蛋還是水煮蛋？”

男孩捧著水杯朝她眨了眨眼，一副懵懂的模樣。

剛睡醒的大腦遲鈍地反應過來，他可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她擺擺手，繞過桌子去開冰箱門。

在冷凍層拿出先前買的速凍包子以及幾塊蔥油麵、牛肉餅，又扒拉出最底層的烤腸，剛想站起身，就被旁邊彎腰低頭湊過來的人嚇了一跳。

手上的東西噼裡啪啦掉地上，晉伶腳一滑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對上悄聲無息湊上來那人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怎麼不去外面坐著。”

他沒說話，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孩，縮了縮肩膀，蹲下來快速地把東西撿起來抱著。

晉伶撐著地板站起來，沒計較被嚇著這件事，在保鮮層拎出完整的一袋子蛋放在料理臺上，這才去接男孩手裡的東西。

“你出去外面坐著等我吧，很快就能吃早餐了。”

男孩沒動，杵在那當背景板。

晉伶揮手趕他：“出去吧，不然擋著我做早餐。”

他這才動了兩下，走到旁邊的角落裡。

晉伶：“……算了，你看著吧。”

她本意是想讓他就那麼看著，結果她一開始洗鍋，他就走到她旁邊給她遞洗鍋布，洗潔精。

她轉身找盤子，他就把剛洗好的盤子遞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像只溫軟乖巧的小狗。

食材都是半成品，不過半小時就做好了一頓簡單的早餐，差使著男孩端到桌上去。

烤箱“叮”的一聲，晉伶帶上手套把烤腸拿出來，對著重新走過來的男孩招手。

“用夾子把烤腸夾到盤子裡，端出去。”

在灶臺上熱著的油鍋滋啦作響，晉伶將熱油在鍋裡浸潤一圈，把多餘的油倒在空餘的碗裡，又拿起油壺倒油進去。

雞蛋打進鍋裡後她把火調到最小，蛋白瞬間被煎出漂亮的鼓包，將蛋黃包在最中央。

煎至定型，晉伶將煎蛋翻了個面又煎了兩分鐘，一顆兩面酥脆的荷包蛋出鍋。

晉伶多煎了幾顆蛋，在身邊少年不知第幾次咽口水的動作中，轉身又去冰箱多拿了兩顆蛋。

早餐全部做完，喬荷也聞著味推開了房間門，三步並作兩步坐在餐桌前。

“你怎麼知道我想吃煎蛋了。”

“準備走了，清空一下冰箱。”

喬荷往嘴裡塞了塊煎蛋，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那這兩天都在家吃？”喬荷反問。

“對，把冰箱裡的菜全部吃完。”晉伶倒了杯牛奶放到男孩面前，“喝點牛奶。”

從坐下開始，他吃東西就沒停過，動作又快又急，生怕別人搶了他的一樣。

一頓早餐吃到最後，剩下兩塊牛肉餅。

晉伶拍開男孩還要拿餅的手，“你已經吃了五塊牛肉餅四塊蔥油餅五個煎蛋外加三顆水煮蛋三根烤腸了，不能再吃了。”

這再吃下去胃該難受了。

她點了點他手邊只喝了一般的牛奶，“把牛奶喝完。”

男孩收回手有些不情不願地捧著杯子抿著杯子裡的牛奶，看起來委屈巴巴的。

晉伶權當沒看到，收拾好碗筷放進洗碗池裡。

身後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她一扭頭，手上的洗碗布被來人搶走，他一步一步蹭過來，把晉伶擠到臺子最邊緣。

男孩低著頭洗碗，神情認真，動作乾淨又利落。

晉伶乾脆抱臂在旁邊當起了監工，看著他刷完了所有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