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酒店休息夠,夜幕來臨,甄宥謙再次拉著晉伶,去昨晚的地方蹲極光,頗有一副看不到極光不罷休的架勢。

晉伶揣著答案問問題:“你這麼想看極光,是想做什麼嗎?”

“沒有。”甄宥謙否認得格外迅速,“就只是想看極光。”

“哦。”晉伶應道,轉頭就避開他的目光,偷偷地笑。

她大概是知道了,甄宥謙想趁著極光出現的時候,和她來一場難忘的求婚儀式。

只是天公不作美,等了兩天,兩個人依舊等不到一場極光。

反倒是離開的前一天,等到了極晝。

一天24個小時,都處於白晝中。

碰上極晝是意外之喜,甄宥謙卻依舊沒有任何動作,那天出門也不再穿放著戒指的那條衝鋒衣,帶著晉伶外出買好特產又逛了一會,吃完飯兩個人這才回酒店。

明天就準備回去,甄宥謙在收拾東西,晉伶就趴在沙發上拿著手機,在家族群裡發訊息。

她身上還穿著剛剛外出穿的衣服,只脫了鞋,扭著身子趴在沙發背上,回訊息的間隙就刷刷短影片。

甄宥謙時不時出來拿點東西,不多時擺放在客廳桌子上的東西就少了,就連剛買好的特產,他都裝進了行李箱。

他最後一次出來,手上抓著手機,去門口開門,拎了一個牛皮紙袋進來。

晉伶被吸引注意力,立刻從沙發上起身,好奇道:“你買了什麼啊?”

“一些簡單的東西。”甄宥謙躲開晉伶伸過來的手,摸了下她腦袋,“再去玩一會手機,等會你就知道了。”

這有些耳熟的話,讓她想起衝鋒衣口袋裡的那個戒指盒,她安分下來,按捺住好奇心,妥協:“好吧。”

再坐回到沙發上,晉伶時不時就會看向房門緊閉的臥室方向,沒聽到裡面傳來任何聲響。

甄宥謙沒讓她等多久,拿著一個眼罩走出來。

她探頭看向關了燈的臥室門口,黑漆漆的,看不清裡面被他佈置成什麼樣。

她這好奇的小模樣,看得甄宥謙忍俊不禁,笑著給她戴上眼罩,輕聲安撫她:“不急,等會就能看到了。”

視野裡變成一片黑暗,晉伶的手被他牽著,跟著他往前走。

摘下眼罩,入目所及的是昏暗的房間,就連窗簾都緊閉,房門也被關了起來。

她伸手往後面摸,緊跟著開口:“謙謙。”

“我在。”甄宥謙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隨著他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細微的燈光開關的聲音,下一秒,晉伶眼前視野清晰起來,整個房間也再次恢復明亮。

也不知道甄宥謙到底是準備了幾手,短短的時間裡居然弄到了兩個人以往的合照,洗出來掛在橫掛起來的細線上。

她面前的地板上,用玫瑰花瓣鋪成了心型。

一個很簡單的現場佈置,不遠處還有一臺架著的相機,拍攝著接下來的求婚場景。

身後的甄宥謙走上來,藉著身高優勢,低著頭力道輕柔地為她戴上頭紗。

做好這些,甄宥謙把人轉過來,對上晉伶並不驚訝,隱隱含著期待的眼睛。

這個表情不是很符合甄宥謙的語氣,看起來像是提前知道了他的小計劃一樣。

他頓時有些無奈:“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剛。”晉伶十分配合他,適當地表露出激動的神色。

聽她這麼說,甄宥謙沒信,還是按照自已的安排,從口袋裡掏出那個戒指盒,開啟,在晉伶面前單膝跪地。

儘管求過一次婚,也知道晉伶會堅定的選擇自已,可是在這一刻,他還是不可抑制的緊張起來。

如同第一次站在她面前,和她告白一般。

依舊緊張期待,心砰砰跳個不停。

“雖然之前已經跟你求過一次婚,也得到你的一句我願意,可是我想再重新向你,鄭而重之求一次婚,補齊上次沒能說出的話。”

“當初和你告白的時候,我其實有句話一直沒說。

早在遇到你的那一天,我就想著和你在一起,永遠,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可是當時我們還沒有在一起,我害怕這話太過於沉重,讓你覺得假大空,不實際。

而今天,我終於有這個機會,面對面跟你說出這句話。”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著愈發激動的心情,眼淚湧上眼眶,他聲音染上些哽咽。

“我很愛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想像此刻一樣,掏出戒指,將你緊緊套牢。從和你在一起,我就沒想過和你分開。

阿伶,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些話晉伶沒聽他說過,饒是有準備,此時也淚流滿面,伸出手胡亂點頭,大聲應答:“我願意的,願意。”

墨綠色的求婚戒指被甄宥謙推進她的中指,沒等他站起來,晉伶就蹲下去抱住他,不停地流淚。

甄宥謙低著頭,不停地親吻著她的頭頂,在她抬起頭來時準確無誤地親在他嘴唇上。

交換了一個綿長溼熱的吻,晉伶靠在他肩頭,不停地喘著氣。

“我愛你。”甄宥謙摸著她的頭,再次告白。

晉伶緊緊抱住他的腰,回應他的感情:“我也愛你。”

收拾好房間內求婚相關的道具,甄宥謙抱著晉伶坐在沙發上,平復依舊激動的情緒。

“那些照片你什麼時候弄的啊?”晉伶忽然想起那一張張照片,有些好奇。

“過來前就準備好放在行李箱裡。”甄宥謙力道輕柔地捏著她戴著戒指的中指,越看越歡喜,心裡盈滿滿足。

他接著說:“本來想在看到極光的時候,開啟車的後備箱,讓你看到佈置好的東西。”

他沒有往下說,晉伶卻懂。

天公不作美,沒能讓他有一個完美的求婚儀式。

晉伶卻很滿足:“這樣就很好,只要是你拿著戒指向我求婚,不管是什麼樣的場景,我都願意。”

“還有,”晉伶反手捉住甄宥謙把玩自已手指的手,輕輕晃動兩下,說:“不管你說什麼,我也都相信,因為你都做到了。”

她扭頭和他對視著,眼裡閃動著讓人心動的光。

兩個人靜靜對視著,不用晉伶繼續往下說,他知曉她話裡,說的是她出車禍後的事。

晉伶靠上來,和他額頭相抵,吻輕輕落在他額頭上,卻比任何時刻都要讓他心動。

“我好像還欠你一句話。”晉伶想起那個夢。

那個被自已反覆推開,沒有去安全感,最後不再出現在她面前的,少年的甄宥謙。

那個時候她已經意識到自已的感情了,只是沒能見到他,更沒能向他表達自已的情意。

此刻看著成年後的甄宥謙,和他那雙黑眸靜靜對視著,她彷彿看到十八歲的甄宥謙,隱忍地看向自已的眼神。

她聲音很輕,也很堅定:“我愛你。”

不是喜歡,是早已情根深種,無法自拔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