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然！”陳奇指著照片，“他和林笑笑也是同學？”
“吳勇，在前排。”林一夏指出，“可是沒有看到李天，他沒參加合影？”
“不是的，我給他們班主任打過電話，她說他們班就沒有李天這個人，同時，她幫我查到了李天所在的班級。”柯孑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張照片遞給他們，“李天和陳巖是同一個班的，他們比林笑笑大了兩屆。”
陳奇看過楊高提供的陳巖的照片，他和李天是並排站在一起的：“李天和陳巖可能是朋友？”
“不排除這個可能。”
“柯隊，那楊翠是對我們撒謊了嗎？”林一夏問。
“過來富洲的前一天，我再次去見過她。她沒有撒謊，因為她也不知道林笑笑和李天是不是一個班級，李天完全沒有跟她提及過去的事情，他和林笑笑的雙人合影是楊翠發現之後偷偷燒掉的，而大合照，她留下了，她怕做的太過分，被發現了之後李天會翻臉。她也納悶過為什麼大合照裡沒有李天，不過她也沒敢問……”
“啊，因為問了，李天就會問她哪裡發現的照片，就會知道林笑笑的照片被她燒了。”林一夏分析。
“對，事實上李天自己可能都忘了那些照片的存在，那個事情就那樣過去了，所以楊翠心裡就預設他們是同班，於是她傳遞給我們的訊息也是這樣的。”
“那……就存在這樣的可能性，李天和陳巖是好哥們，李天和林笑笑是情侶，那麼陳巖也認識林笑笑？”陳奇大膽推測。
“完全有可能，還有一點，楊翠說其實她燒掉只有兩張照片，一張是林笑笑李天的合影，另一張是多人合影，裡面除了李天和林笑笑，她記得還有好幾個人，但是總共是多少個人，以及這些人都是誰她忘了……”
小羽給柯孑添了一杯水。師父路凡生前經常會誇師孃，她原來還總認為他就是在秀恩愛，這一次親眼看到柯孑分析案情，她才明白師父不是在秀恩愛，他純粹就是在秀師孃這個人。雖然對這個案子她瞭解的並不多，可還是聽入迷了。
“柯隊，您剛才說看到了三張熟悉的面孔，除了吳勇、白昊然，還有誰？”林一夏還是沒有從照片中找到柯孑說的第三個人。
“鄭曉霞。”
“啊！”陳奇驚歎，“白昊然死去的妻子，師父您之前一直懷疑她的死亡。”
“對，都有牽連，但，這所有的一切依然都可能是巧合，即便浮現出了兩個類似的女人，似乎是增強了彼此的聯絡，可是，線索還不夠……我剛剛所說的一切還是有可能只是某種自欺欺人的幻覺……”柯孑從來不吝惜質疑，包括對自己質疑的質疑。
“作案手法，似乎沒有什麼共同點？”
“吳勇和林笑笑都和烏夏第五中學有關，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他的殺人手法應該是一致的……”陳奇思考著。
“如果非要找共同點，也確實有兩個，第一，林笑笑和吳勇案的作案手法都非常乾淨，沒有留下任何和兇手有關的線索；第二，都是中毒死的，吳勇是一氧化碳，林笑笑是du鼠強。”小羽拿著兩份屍檢材料分析著，“可是這種相似度……我說不上來……感覺有點牽強……”她搖了搖頭。
“對，雖然都是中毒，但吳勇的中毒過程似乎比林笑笑的要溫和得多……”陳奇正要點菸，小羽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便把煙放下了。
“不僅如此，小羽提到的這種感覺也困擾了我很久，兩人都是中毒身亡，這種相似點，做一個類比，有點像，兩人都是刀傷致死，但是一個致命傷在脖子，另一個是割腕……”說到這裡的時候柯孑停了一下，陳奇和小羽都注意到了，他們知道是為什麼，但他們都沒有說話，只能等著柯孑繼續。
“而且刀也不同，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可能就不太會認為兩人是死於同一人之手。”柯孑猛吸了幾口煙之後說道。
“對，就是師孃說的這個，只是因為投毒殺人相較於其他手法比例更低，所以就更容易被聯絡到一塊……”柯孑的一番描述幫小羽理清了剛才的想法。
“但……也可能是我們還沒有看見更深層次的聯結……”柯孑點菸。
“拋屍現場呢？”林一夏說，“吳勇是在廢棄的河道，林笑笑是在爛尾樓裡……”
柯孑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一時間沒有抓到那個念頭，她用力地吸著煙。
“可是……這兩個地方拋屍很常見啊。”作為多年的刑警，陳奇非常明白，但凡涉及拋屍，基本上都是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
“對，兩個拋屍地點的共同點：都人煙稀少、不易被發現；都有垃圾。人煙稀少是拋屍的常見選擇，沒問題，但垃圾不是……”柯孑站了起來，“阿奇，記得咱們找林笑笑屍體的時候我問過你什麼嗎？”
“如果我是兇手，我會把屍體拋在哪裡？”
“你的回答呢？”
“就在酒店一公里左右的那條河裡……那裡夜間幾乎沒什麼人，拋屍不容易被發現，屍體也會順著水流走……但是……”陳奇打了一個響指，“那條河環境治理得很好，河水清澈，幾乎沒有垃圾！”
“對！所以，更準確地說，林笑笑是被拋在了堆著垃圾的垃圾桶裡，而吳勇是被拋在了淤積了垃圾的河道里，別忘了吳勇的屍體就是一位拾荒老者發現的……還有……”柯孑喝了一口水，“更重要的一點，吳勇是死在自己房內的，兇手也是有鑰匙的，如果要毀滅痕跡，延緩被發現的時間，拋屍到幾公里之外的河道並不是最佳的選擇。但兇手還是選擇這麼做了，所以，可以合理推測，兇手並不是在拋屍，至少，不純粹是！”說到這裡柯孑感受到了一絲寒意，最開始的那種擔憂變成了現實，“如果……如果……這些案件是同一個兇手……”柯孑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停了下來。
陳奇、小羽、林一夏凝神屏息。
“那就意味著，還有屍體沒被發現，或者，還有人會死……”終於，柯孑說出了這句沉甸甸的話。
剛才熱烈的討論分析瞬間轉為死寂。
鈴聲響起，
陳奇接聽，楊高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