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長生之路

路凡剛想動手，可馮有才卻是忽然探出頭來大喊了一聲：“路小子吃飯了！”

“有客人上門呢，”路凡頓了頓道。

馮有才走了過來，見到江小夏後眉頭一皺：

“這不是小夏嗎？真是好久不見了。”

“馮伯伯……”江小夏低下了頭，囁嚅無言。

“你爹去世了？”馮有才見到她身後拖著的屍體，不由沉沉嘆了一聲：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以後你若是沒地方去的話，就暫且住在我這裡吧。”

“多謝馮伯伯收留，”江小夏聲音很是細微，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嗯？”路凡面容微凝。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馮有才居然會和江小夏認識，而且看上去還交情不淺的樣子，怎麼能這麼巧啊！

“小夏，先到我這裡吃完飯吧，”馮有才拉著江小夏走進了屋內。

這一頓飯。

路凡吃得很是沉默，只是一邊使勁乾飯，一邊聽著江小夏傾訴心聲，將自己的委屈娓娓道來。

“真是太可惡了！”馮有才聽後怒火上湧：

“那賴老二簡直欺人太甚，小夏你放心，你爹不會白死的，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江小夏聞言連連搖頭：

“不敢再牽累馮伯，那群惡徒聲勢洶洶，背後還有官家之人撐腰，我們為之奈何呢？只希望他們別再上門尋麻煩了。”

馮有才也是面露無奈：

“若是年輕之時，我定然饒不了這群畜生，只可惜我現在年老體衰，卻也奈何不了他們，但若他們敢上門尋釁的話，拼著我這一把老骨頭，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路凡聽後，不由和大黃對視了一眼。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寧靜的安身之所，路凡自是不想輕易放棄。

大黃點了點頭，顯然是明白了路凡的意思，當即抬起狗爪，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路凡面容不動聲色，只聽馮有才又是說道：

“路小子，等吃完飯後你幫小夏處理一下她爹身後事，我這把老骨頭不太利索，只能拜託你了。”

“沒問題！”路凡直接應了下來。

午飯過後。

路凡跟隨著江小夏去購置了一副棺材，馮有才則是留下來負責修補她爹的遺體。

“恩公，”江小夏一臉認真地望著路凡：

“我覺得我們之間，是有緣分的。”

“實話實說，確實是挺湊巧的，”路凡輕聲道：

“不知姑娘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也不知，”江小夏面露迷茫：

“想要為父報仇，但我一介弱女子，又怎麼鬥得過他們，只能暫且留在馮伯鋪中，再行打算吧。”

路凡頓了片刻道：

“姑娘家留在縫屍鋪中，恐非長久之計。”

“走一步算一步，”江小夏心緒複雜：

“前路未卜，茫無頭緒，恩公可有法子嗎？”

路凡安安思索了一會兒：“你是女兒家，實在不行的話，就找個人嫁了吧，你長得這麼好看，想必會有很多男人爭著搶著娶你的。”

“恩公真的認為我長得好看？”江小夏眸光一亮。

“這還用說嗎？”路凡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要不然那賴老二怎會糾纏你不放呢？”

江小夏咬了咬嘴唇：

“既然恩公覺得我好看，那不如你娶我吧。”

“啊？”路凡面露為難。

江小夏見到他的神色，內心不由有些黯然：

“恩公…是有心上人了？”

路凡沒有作聲，沉默了許久也沒有再開口。

江小夏見狀，也是默默保持著安靜。

二人購置好棺材後回到了縫屍鋪中，這時馮有才也已然將屍體修補完畢。

“小夏她爹的身後事不能再拖了，擇日不如撞日，路小子去請幾個抬棺之人吧。”

“我看不必了，”路凡瞅了眼蹲在地上的大黃。

“汪汪！”

大黃立即蹦了起來，一隻狗爪按住棺材的尾部，竟是直接將棺材一端抬了起來。

“啊？”馮有才和江小夏都是目瞪口呆地望著大黃，面容頗為不敢相信。

“狗狗…狗好厲害！”江小夏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這是妖獸？”馮有才畢竟見多識廣，普通的家狗是絕對不可能擁有這麼大力量的，唯有那些能夠與修仙者匹敵的妖獸，可以拔山扛鼎，行動如風！

馮有才年輕之時，就曾見到過一次修仙者與妖獸之間的戰鬥。

那可真是驚天動地，叱吒風雲！

他遠在幾里之外，都能夠感受到那場激斗的兇險，那妖獸的咆哮怒吼聲，更是差點將他震聾！

“什麼妖獸？”

路凡也是走過去將棺材的前側抬了起來，隨口道：“我家狗子天賦異稟，從小就肩能扛鼎，力大如牛！”

“嗯……”馮有才一臉困惑地撓了撓頭：

“路小子你的力氣也不小啊，也是天賦異稟嗎？”

“那不是，”路凡搖了搖頭：

“我是經常鍛鍊，身體健壯如牛！”

“好吧，”馮有才從屋內取出了一支嗩吶，輕聲道：

“條件簡陋了些，但也沒辦法，小夏你覺得呢？”

江小夏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就這樣，路凡和大黃負責抬棺，馮有才吹著嗩吶，一行人就此上路了。

到達後山。

路凡和大黃挖了個大坑，待棺材落入坑中後，開始推土掩埋。

江小夏面容麻木地望著這一過程，整個人如同人偶般魂不守舍。

路凡知道她此刻肯定是難受得很，於是就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節哀順變，你好好地活下去，你爹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江小夏點點頭，旋即一把抱住了路凡，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生老病死，誰也無法抗拒的法則！”馮有才也是不由得感嘆道：

“古今多少帝王將相，到頭來不都是化成了一杯黃土嗎？”

“就算是逆天改命的修仙者，又有幾人能夠實現長生呢？”

聞聽此言，路凡和大黃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時間長河滾滾向前流動，古往今來，確實沒有幾人能夠逃脫死亡的命運。

眼前的馮有才、江小夏，雖說此刻都還生龍活虎地站在這裡，但終有一天，他們也會長眠於地底，永遠都無法醒過來。

“汪~”

大黃低聲叫了一聲，它此刻忽然有些明白路凡說過的話了，身為長生者，確實不該沾染太多塵世俗緣。

紅塵歷練，走馬觀花。

他們所遇見的人，都將會逝去。

或許這就是長生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