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飽……”
山成按著肚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是因為巖紅兔,而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那些從夜淵的血肉之中,解離出來的“符文”。
雖然山成考慮過邪神血肉之中,【原初☆】這種原初孢子才有的特質,說不定和孢子一樣,能夠解析出“符文”,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多!
多到了就像是邪神血肉的每一個細胞裡,都有一個【原初】特質,多到就像是,這些邪神血肉,其實是由原初孢子構成的。
而這種【原初】特質解析出來的符文,比那些孢子的符文,更原始,更基礎。
如果用積木來形容的話,孢子河流裡各種各樣的符文,就像是各種形狀的積木。
而現在山成得到的這些“符文”,則是最小塊的立方體。
它可以構成所有的形狀。
或許,它可以被叫做“原初符文”。
在海量的“原初符文”的沖刷下,幾乎立刻,山成的解析器就被塞滿了,【解析器】開始自動自發地消化這些特質,並開始拼裝,【吞噬】特質像是水滴一樣,一滴滴地從裡面滴了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
快,快到不可思議!
這是山成構建自己的【資訊模型-解析器】之後,從未有過的情況。
他的整個【解析器】,幾乎像是被浸泡在了“原初符文”之中。
甚至滿溢了出來,開始逸散。
這造成了一種獨特的飽腹感。
但很快,就不只是飽腹感了,山成甚至覺得自己要炸開來。
太多太多太多了!
要放棄嗎?
怎麼……可能!
絕對不行!
這麼多的原初符文,這算是爆寶箱了啊!
有了這麼多的原初符文,自己可以再構造多少不同的資訊模型啊!
只是想想,山成就覺得興奮。
身上的東西可以丟,寶箱裡的東西絕對不能放棄!
山成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在他的視野邊緣,又有一個新的資訊模型在飛速成型。
這是山成早就已經構思好,卻從未想過能夠用到的資訊模型。
【儲存器】。
儲存器構造完成,然後連線到了【解析器】上,很快,一個【儲存器】就滿了。
然後山成就開始構造第二個、第三個……
當一排足足二十多個【儲存器】掛滿了山成的視野邊緣,他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就像是一名宅男給自己的電腦裡塞了二十塊硬碟,裡面全部裝滿了教學課程一樣的滿足感。
發達了,真的發達了。
旁邊,石鎬看著山成的表情,低聲問道:“大……大人,裡面怎麼樣了?”
雖然山成覺得,連寶箱都爆了,boss應該是過去了,但他還是保留了謹慎的樂觀。
地底深處,山成的資訊視野又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好好搜尋了一番,沒看到有什麼遺漏的夜淵的血肉,這才回答道:“應該是被消滅了。”
“真的?”石鎬喜出望外。
在看到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畸變體”田的時候,石鎬是絕望的。
這樣的東西,該如何應對?這麼多的畸變體,又該如何對付?
果然,在山成大人的面前,一切都不是問題。
“嗯……不過,鏽林山脈那麼大,天知道還有沒有更多的這種東西,現在還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
“明白。”石鎬道。
在走出鎮長公館的大門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外面,稀疏的燈光照耀著清冷的長街。
幾名舊礦鎮的鎮衛隊成員,正在長街上結隊巡邏著。
山成分明看到,有一名舊礦鎮的鎮衛隊隊員轉過頭來,對自己眨了眨左眼。
一個聲音在耳邊繚繞:“你以為你勝利了嗎?我還會回來的……”
山成眉頭一皺,捕捉到了資訊的擾動,瞬間追蹤了上去。
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團紅光在閃爍,四周是一個狹窄密閉的空間,上下左右到處都是蠕動的血肉,宛若一團沸騰的血海。
在血海的中央,有一團明明滅滅的氤氳光芒,像是無數的孢子聚攏在一起。
“閉嘴!”山成聽到了一個聲音,然後“啪”一聲,連線斷開。
山成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那傢伙……被……滅口了?
那團閃爍的紅光,蠕動的血肉之海,就是畸變體們老巢嗎?
“大人,怎麼了?”
敏銳地感覺到了山成的腳步放慢,石鎬問道。
“沒什麼。”山成道,“畸變體都被幹掉了,在想明天吃什麼。”
今天已經夠艱難了,有些事情還是先別告訴他們了,還是讓他們安穩睡一覺吧。
“我明天一早,去鏽林山脈裡再抓點什麼東西回來吃。”石鎬露出了笑容。
“好,那就給我個驚喜吧。”
“好嘞!”石鎬答應。
他又轉頭看向了後方的鎮長公館。
科克鎮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鎮長公館的門口,站在黑暗之中,盯著他們的背影。
石鎬停下腳步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
跟在山成的身後,慢慢走遠。
忙碌了一天,石鎬終於回到了自家的小院。
剛進家門,石鎬就頓住了。
角落裡的雜物間,房門的顏色怎麼變了?
他記得之前芽兒用自己撿來的礦石,換了一些從赤鐵城來的油漆,把房門塗成了深深的綠色。
現在卻是原色的鏽紅色。
誰把油漆給擦了?
不過石鎬也沒怎麼在意,今天已經考慮了夠多的東西了,現在只想享受一下天倫之樂,讓自己放鬆一下。
他喊了一句:“芽兒,我回來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東西!”
回來之前,霍星辰給了他一些名貴的糕點。
沒有人回答。
“芽兒?芽兒?”石鎬又叫了兩聲,妻子聞聲,端了一盆水走了出來,有點埋怨道:“回來就叫什麼呢?嫂子哭了一天,剛剛睡著,你別把嫂子吵醒了……來,快點洗洗臉”
“芽兒呢?睡覺了嗎?”石鎬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一邊接過臉盆問道。
“什麼……芽兒?”妻子茫然問道。
石鎬的身體猛然一僵,慢慢轉過頭來:“芽兒啊,我們的女兒。”
“我們的女兒不是出生的時候就……就夭折了嗎?”妻子的面色變了變,“老石……你怎麼回事?你,你是不是被汙染了?”
“我……”石鎬只覺得如同一盆涼水潑下,從頭冷到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