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歲歲無憂

高考出切線那天，秦禮的分數過了本科線一大截，他和鍾執都鬆了一口氣。其實之前看排名也能看出來，只是直到現在才放下心來。

陳越不知道這是秦禮無基礎半年的努力成果，在一旁替秦禮惋惜道：“我秦哥本來是985水平……”

話還沒說完，陳越就被周正延捂嘴了。

“不會說話就閉嘴。”

秦禮沒介意，他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曾經的他真的學霸過一段時間，初中那會兒，他是穩定的年段前三，是完全能進重點高中的水平，卻因為家庭條件有限，不得不放棄學業，選擇打工。

初中基礎再怎麼紮實，也抵不過兩年高中知識的空白，好在最後趕上了。

其實他再復讀一年，可以衝刺更好的大學，但他覺得沒必要，他未來的目標就兩個，經營好公司，照顧好鍾執，至於學歷，那不在他的追求範圍內。那曾經是他的遺憾，可現在不再是了。

秦禮一個暑假拿到了駕照，買了輛車，一有空就往鍾執的學校跑。兩人報考了同一個城市，相距十五公里，城市還通了地鐵，即便不開車，相見也很方便。

他們六人除了陳越，在第一個學期結束前都拿到了駕照，約好了寒假自駕遊。

陳越苦著一張臉，從前打籃球他最爛，現在學車他最慢。他被卡在了科目三，第一次掛在繞車一週忘摁按鈕，第二次車子啟動，更是驚心動魄。教練劫後餘生，拍著胸脯道：“還好掛的是你的考試，不是我的命。”

幾人約好年後見面，所以過年前，秦家別墅只有秦禮和鍾執兩人。

“阿執？”

自那兩次失蹤後，秦禮聯絡不到鍾執就慌，以至於他有點黏人。

秦禮沒在別墅找到鍾執，正準備打電話出門找人，門就開了。鍾執並沒有離開太久，他叫了代跑腿配送蛋糕，但外賣員進不來別墅區，他只好自己開門出去拿。知道秦禮的不安，他很少不帶秦禮出門，就算出門也會親自告知。

鍾執手裡拿著生日蛋糕，笑眼彎彎地看他：“秦禮。”

他剛恢復沒多久，還不太習慣說話，要開口說的都是很短很簡潔的話，因為說長句他容易卡頓，大學同學不清楚他的情況，都覺得他高冷，但“秦禮”兩個字，他說得很順口。

如果不是鍾執，秦禮都要忘了自己的生日，從前沒人替他過生日，唯二兩次都是鍾執張羅的，上次還出了意外。

秦禮覺得心底發燙，每次鍾執喊他名字，他都覺得鍾執在說愛他。這是他聽過的，最短的情話。

今年的煙花放得格外早，別墅在郊區，沒有禁菸花。兩人吃完蛋糕就一起出門去看別人家的煙花。

他們脖子上的圍巾，是秦禮特意買的一樣的，他們很多東西都是複製貼上的，偶爾會用錯，但沒人介意。

鍾執說話很慢，聲音很軟，跟樣貌完全相反，聽起來像個容易受人欺負的，看起來像個經常欺負別人的：“你剛剛，沒許願。”

他說的是剛剛吃蛋糕的時候。

秦禮看向鍾執，他的眼睛那麼黑，那麼亮，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當初會覺得這雙眼睛陰沉沉的。他明白鍾執的意思：“是要我對著煙花許願嗎？那我現在許一個。”

“願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

鍾執：“不能，說出來。”

“好。”秦禮完全縱容，鍾執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我重新來一遍。”

他對著煙花，在心裡默默許願。

願阿執平安喜樂，歲歲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