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擊

鍾海看著流著自己一半血的孩子，怎麼也喜歡不起來，只有滿心的厭惡。

“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秦家？”

鍾執低著頭沒有反應，他不會說話，鍾海也沒耐心看他比劃，每次他打手語，鍾海都會很生氣。鍾海似乎比他更加厭惡他不會說話這個事實，當然，也有可能是單純厭惡他。

“你跟你那個母親一樣噁心人。”大概是覺得這話還不夠洩憤，鍾海又道，“只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勾搭男人。”

林婉儀在一旁沉默不語。

從關係上看，她是鍾執沒有血緣關係的媽媽，因為她是鍾海的妻子。

她不帶什麼情緒的目光掃過鍾執，拿起身邊的珍珠鏈小包，淡漠道：“約了翹翹，我出門了。”

說完，林婉儀頭也不回地拿包走了，連多看鐘海一眼都懶得。

林婉儀和鍾海是典型的商業聯姻，只不過林婉儀對鍾海沒有感情，鍾海卻對林婉儀有意。

鍾海本來也不是什麼深情的人，結婚前就左擁右抱，結婚後也不見得有多忠貞。但林婉儀貓一樣的冷傲性格激起了他的興趣，想到這樣的高嶺之花會對他動情，他就忍不住興奮。

可惜林婉儀根本不屑搭理他，完成聯姻任務，生下鍾天成後，更是碰都不讓鍾海碰一下。

他將林婉儀對他的冷漠歸結到了鍾執身上，並樂此不疲地在林婉儀面前表演虐待小三兒子的戲碼，妄圖以此博取林婉儀的注意。

毫無疑問，他失敗了，林婉儀根本不屑搭理他。

倘若鍾海對自己肥頭大耳的外貌多些清晰的認知，或許就不會這樣認為了。

鍾執覺得，林婉儀一走，離鍾海發瘋就不遠了。

他猜對了。

鍾海對著鍾執大罵：“若不是你那恬不知恥的媽勾引我上床，還生下了你，婉儀怎麼會對我這樣冷淡？”

鍾執一直垂著頭，他慶幸自己是啞巴，可以合理地不應聲。他曾經為自己辯駁過，用手語，用紙寫，迎來的是鍾海更加憤怒地責打，所以他學會了沉默，等著鍾海的怒火消退，他就會放過他了。

等他發洩夠，就好了……

鍾海這次平靜地出奇快，很快就停止了毫無意義的責罵。

這讓鍾執有些意外，抬頭看了鍾海一眼。

鍾海的目光落在鍾執身上：“你以後都別再出門了。”

不是商量的語氣，是命令。

鍾執的第一反應是，秦禮不知道他在哪裡，不知道會不會擔心，隨後想到為了給秦禮辦一個熱鬧的生日，他還邀請了周正延他們。

周正延會告訴秦禮他是去拿蛋糕了吧？

但遲遲未歸，還是會讓人擔心的。

秦禮等了一小時，還沒等到鍾執回來，忍不住道：“哪家店的蛋糕？再遠都該回來了吧？”

周正延也開始疑惑，鍾執有多在意秦禮他是知道的，他想不到有什麼事可以絆住鍾執，讓他延後這個生日驚喜。

“應該快回來了吧……”周正延不確定道。

陳越根本不敢講話，別看他平時什麼話都往外蹦，跟秦禮說的話都不過腦子，那是因為他知道秦禮脾氣溫柔好說話，現在秦禮氣壓低得可怕，他自然很有眼力見地閉上了嘴巴。

秦禮：“知道是哪家蛋糕店嗎？”

周正延點頭：“新陽路那家。”

秦禮沿路查了監控，終於在監控影片中發現了鍾執的身影。

一輛車從第一個監控開始就一直跟著鍾執。鍾執在蛋糕店下車，尾隨的車上下來兩人，攔住了鍾執的去路。經過一番交談，鍾執似乎是自願跟他們走的。

從監控影片裡，無法得知他們說了什麼。

周正延指著兩人中的一個，忽然道：“這個人是鍾海的秘書。”

鍾家和周家有過幾次合作，周正延見過鍾海的秘書幾面，畢竟有的時候，父親應酬會帶上他，希望他能跟著學點東西。

秦禮讓周正延他們先回去，隻身去了鍾家。

鍾海倒沒將秦禮拒之門外，但也沒讓秦禮見到鍾執。

“什麼風把小秦總吹來了？”鍾海知道秦禮為什麼來，他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看不起秦禮，不然也不會在知道鍾執跟秦禮住在一起的情況下，一聲招呼不打地把鍾執帶走。

秦家家大業大，但秦禮這個毛頭小子未必撐得起來。

秦禮像是沒聽明白鍾海的陰陽怪氣，平靜道：“我要見鍾執。”

“我不會讓你見的。”鍾海脫下了偽善的面孔，揚聲道，“送客。”

他口中的送客是很不客氣的送法，幾個黑衣保鏢站了出來，是對秦禮無聲的威脅。

秦禮皺眉，他打不過這些身強力壯的專業人士，硬碰硬就是在自討苦吃。鍾海讓他進來，並不是給他談判的機會，而是想看他的笑話。

“你最好別動他，不然有你哭的時候。”

鍾海笑得又醜又浮誇，朝著身邊的保鏢道：“瞧瞧，毛頭小子都學會威脅人了。”

秦禮沒跟鍾海多廢話，轉身走了。

沒過多久，鍾海就笑不出來了。

他如果不因秦禮的年齡而輕視他，就會發現秦氏在秦禮手中能得以進一步發展並不是因為運氣，而是秦禮真有這個能力，公司上下早就已經信服了這個年紀輕輕的掌權者。

鍾氏經歷了創立以來最大的一場浩劫，短短一個月，市值就蒸發了大半。

鍾海氣得不行，想讓林婉儀找林家幫忙，結果發現林婉儀說出去度假，到現在都沒回來。這其實是他們兩人相處的常態，林婉儀不想應付一隻油膩的“豬”，經常找藉口出去玩，大半個月不回來算短的。她還每晚虔誠詛咒鍾海早死，她好早解放。

四處求人都碰了一鼻子灰，鍾海只好撥打了秦禮的電話。

“鍾董這通電話打得真早，我還以為要等鍾氏改姓秦。”

鍾海氣得鼻子都歪了，也只能好聲好氣認錯：“之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人我給您送過去，保證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