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海中充斥著各種思緒,已全然忘記追問之前那個故事的下半部分。就在此時,身邊的躺著的老苗發出了一聲呻吟。老鍾立刻為他把第三次脈,並使用紫金針刺破老苗的十指尖。
從指尖處,他擠出了一些黑褐色的血液,直到血液的顏色由深轉紅。老苗的臉色逐漸恢復,然而,一股涼意悄然瀰漫在我們周圍,彷彿空氣都在流動。老鍾站起身,仔細觀察周圍的壁畫。壁畫上的仕女,她們的臉上已不只是淚水,而是大汗淋漓。甚至有一些水珠開始沿著牆壁滑落。
這一幕讓我心頭一顫,難道這個墓穴是建在地下水井中嗎?若是如此,一旦原有的風水結構被破壞,地下水將洶湧而出,瞬間將我們這三個打擾墓主人安息的人吞噬。古代的風水學,它不僅僅是一種迷信,還融合了建築、地理和物理等多方面的知識。在選擇墓穴時,有一條重要原則:必須避開地下湧泉。
即使開挖十米甚至幾十米深,也不能見到湧水,否則棺材將被水浸泡。這是墓主人及其後代不願看到的。然而,有些地方是墓主人極為希望下葬之處,可能涉及他們的政治意圖或其他秘密。風水師在確定墓址後,要為墓主人'定水',採取一系列手段避開湧泉,或用特殊的墓室結構,或用奇特的方法壓制地下湧泉。
但這些湧泉與墓室的風水結構緊密相連,一旦墓葬的風水結構被破壞,這些被壓制的水將立刻充滿整個墓室。我急切地把我所知道的風水理論分享給老鍾,憂心忡忡地提醒他:這個墓穴的風水結構若是遭到破壞,後果將不堪設想。我們是否無意間破壞了四象離魂陣,從而觸動了墓室原本的風水?
由於地下湧泉的水汽,墓室內部是否因此充斥著露水?我提出了這樣的疑問。然而,老鍾並未回應我,而是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周圍環境。他四處走動,像在尋找什麼線索,這讓我看得眼花繚亂。“你到底在幹什麼?”我忍不住問。老鍾突然指著某處說:“這裡有一條通道直通地面。”我立刻興奮地站起來,環顧四周。
“你是說,這些水珠不是地下湧泉的水汽,而是來自地面?”老鐘的肩膀每逢陰雨天就會疼痛,他據此判斷:“現在地面上正準備下雨,水汽充沛。這些水珠肯定是地面上的水汽透過某個通道流到地下。”他又解釋說:“這是一個至陽返陰穴,原本是極好的風水穴位。
但因秦滅韓時的屠殺,此地成為怨氣深重的詛咒之地。這個地穴在良祝之下是福地,而施以陰咒則成為邪祟之地。這裡蘊藏著難以消散的兵煞之氣,後來的墓主利用這裡的陰氣設下了複雜的陣法。實際上,這座墓裡並沒有埋葬任何人的屍體,只是漢朝一個陰謀家的產物。”
這番言論讓我瞠目結舌,已然無心追問其他事情。無論是血頭蝨還是其他故事的後半部分,此刻都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腳踏實地才是王道。一想到即將回到地面,我心中便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畢竟我們在地下已經待了將近二十個小時。疲勞、飢餓和寒冷交織在一起,讓我深刻體驗到了生活的百般滋味。
我和老鍾開始瘋狂地尋找通往地面的通道。我們像兩隻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搜尋,但遺憾的是,我們並沒有找到任何出路。在這個十幾平方米的空間裡,除了那些不斷製造幻覺的“書架”,我們幾乎可以看到整個墓室的佈局。
當我們意識到一無所獲時,老鍾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懊惱地說道:“我真是個糊塗蟲,怎麼忘了你是歸陽藏陰體質呢?你的特殊體質使你的手指五行移位,經絡也順位逆反,右手無名指更是與眾不同。因此,原本的陰邪之氣竟變成了陽剛之火。墓主人在鮫人歌裡促使你破掉護身符的幻覺,卻也讓你破了這個陣。
”他突然停頓了一下,走到那些書架旁邊仔細察看。老鍾一邊觀察這些“書架”,一邊做上記號。沒過多久,他確定了五個書架的位置。我發現這五個書架與其他書架有所不同,因為它們上面有夜明珠,也就是老鍾說的骨磷火。我跟在老鍾後面,逐一看去,只見每個書架的底部都刻有一個篆字,經過老鐘的解釋,我才知道這五個字分別是“金”、“木”、“水”、“火”、“土”。
老鍾用力推動一個刻有“金”字的書架,它輕輕晃動了幾下後開始移動。緊接著,“木”字書架也開始移動,就像是一場連鎖反應,剩下的三個書架也慢慢晃動起來。老鍾興奮地喊道:“就像魔方一樣,明白嗎?”在我眼前,老鍾用他獨特的比喻描繪出我們當前的困境,他說:“我們就像魔方里的老鼠,需要找到那條隱藏在魔方中的道路。”我明白這個比喻的含義,立刻與老鍾一同投入到書架的移動中。
經過三次嘗試,卻並未出現奇蹟,我已經筋疲力盡地倚靠在書架上。老鐘停下了動作,看著我沉思片刻,然後給我下達了新的指示:“按照你的手紋去移動!”我有些困惑,但仍然照做。老鍾解釋說:“按照你手紋上錯開的五行來排列這五個書架。”我們再次嘗試,但結果仍然沒有改變。老鍾看起來有些失望,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我突然注意到祭壇中間的一個U形標誌,下面還有倒置的北斗七星。
我試著推動其中一個書架向相反的方向移動。老鍾看了我一眼,也開始按照相反的方向移動他身邊的架子。很快,五個書架都按照相反的五行順序排列好了。就在最後一個書架到位時,我們聽到“喀啦”一聲,祭壇中央原本放陶甕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洞口。我們興奮地跑向洞口,但眼前的景象讓我們感到失望。
這個洞口依然是一個朝下的階梯,而且越往下越窄。老鍾果斷地說:“帶上老苗,我們走。”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聽天由命。我跟著老鍾手持冷焰火下了洞口。走了大約十多米後,眼前突然變得開闊,階梯也開始向上攀升。我感到十分高興,對老鍾說:“這條路是對的,現在開始往上走了。”
又走了一段距離,我們來到了一個破舊的青石門前,我們三人費力地擠了過去。剛進門,我和老鍾都愣住了,老鐘的表情彷彿見到了鬼一般。在青石門背後,我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墓室。四周的牆壁上,八盞破舊的青銅燈已經耗盡了燈油,顯得暗淡無光。環顧四周,空空如也,沒有任何陪葬品的蹤影。與我們剛剛離開的那個墓室相比,這個墓室顯得異常寒酸,所有的陪葬品似乎都被盜墓賊洗劫一空。在墓室的中央,一隻巨大的石棺令人矚目。
它被八條巨大的銅鎖鏈懸掛在墓室的正中央,彷彿守護著這個死寂的世界。我回過頭來,對一臉茫然的老鍾說:“你不是說這座陵墓裡沒有棺槨嗎?”這個突如其來的石棺讓老鍾陷入了困惑。
這個發現顯然打破了偽歷史學家老鍾剛才所灌輸給我的那些無稽之談。他也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巨大石棺,彷彿無法理解這個石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輕輕地將老苗扶到一旁,讓他緊貼著牆壁。我拿起冷焰火,好奇地走向那副石棺。
在這個空曠的墓室中,這巨大的石棺孤單地置於正中央,實在引人注目。石棺表面傷痕累累,顯然遭受過重物的猛烈擊打,並且有被撬過的痕跡。
但石棺卻無隙可尋,彷彿是由一塊石頭雕刻而成。老鍾同志熱情地投身於考古工作中,像一隻勤奮的土撥鼠,仔細檢查周圍的痕跡。雖然我不懂考古,也無法參與其中,但我卻被周圍的奇特事物吸引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固定石棺的八條銅鎖鏈。這些銅鎖鏈由粗細如小孩手臂的青銅釦一節節連成,工藝古樸且細緻。
我在連結口處並未發現任何毛刺。然而,我注意到這八條銅鏈的走向似乎有些異樣。它們並非平行的拉動石棺,而是以一種奇特的傾斜角度懸掛著石棺。石棺本身也是一頭重一頭輕,一端高高翹起,另一端平入地下,與鄉間土葬的棺材十分相似。它的外表非常精緻,雲形、雷紋、瑞獸以及周身的篆文都刻得相當細膩。
然而,這些篆文在重物的擊打下已變得模糊不清,部分地方甚至有大塊的剝落。這讓考古專家老鍾同志十分焦慮。他時而興奮,時而沮喪,情緒變化豐富,彷彿在演繹一出啞劇。情況緊急,我不能再耽擱。我聽到老苗喉嚨裡發出異樣的聲音,趕緊蹲到他身邊。我發現他的眼白部分已經泛起黃色的金線,這令我十分吃驚。在金線蔓延的瞬間,老苗喉嚨裡傳出“嗬嗬”的聲音,我立刻呼喊老鍾前來。
老鍾揭開老苗的眼簾,又為他號了號脈,沉思片刻後,他鬆了口氣:“別擔心,老苗體內之前蚇蟲留下的毒素,已被槐瘤蟲吸收殆盡。現在只是殘留在老苗體內的槐瘤蟲蟲液產生了一些反應。”聽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困惑。老鍾回到石棺前,仔細察看並解釋道:“蚇蟲鑽入老苗體內時,會分泌出大量神經性毒素。
雖然我們清除了蟲體,但殘留的毒液仍在慢慢侵蝕老苗的健康。而槐瘤蟲以這些毒素為食,它會吸收寄主身上的毒素,然後分泌出一種物質與寄主的血液混合,回到蟲體內部,聚合成供其食用的毒素。我們正好在槐瘤蟲準備製造新毒素的關鍵時刻清除了它,因此那些蟲液無法再次合成毒素。沒有槐瘤蟲作為反應容器,老苗體內的蟲液是無害的,只需一個迴圈,他就能透過排尿輕鬆解決。
”這番複雜解釋讓我頭昏腦脹,腹中飢餓難耐。此刻,我全神貫注地盯著棺材後的墓室通道,思索如何才能在這個飢餓之地順利脫身。正當我要第三次翻找老鐘的揹包尋找食物時,他突然放聲大笑,嚇得我魂飛魄散。看到他轉過身來神情恢復正常,我才鬆了口氣。老鍾似乎有些無奈,像被自家孩子惹惱卻又無法發脾氣的模樣。他指著石棺,又是一陣苦笑,不知又在為什麼而感慨。自下墓以來,每當這兩位老者情緒激動時,我們總會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
我感到有些緊張,老鍾突然把我拉到那隻石棺旁邊,指著它問我:“這是什麼?”我心裡暗自感嘆這個問題真是一針見血,這不是明擺著是棺材嗎?我回答說:“這是石頭。”老鍾盯著我,語氣堅定地說:“這是石頭。” 我幾乎要暈倒,這答案也太明顯了吧!我又不是瞎子,這不是石頭還是什麼?老鍾苦笑了一下,然後用旋風鏟敲了敲石棺的表面。
我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這可是在破壞文物啊!石棺傳出“夯夯”的聲音,老鍾滿懷期待地看著我:“聽出來了嗎?” 我無奈地搖頭。老鍾這會兒看著我的神情就像看到了一塊石頭。我還是不明白:“石頭?當然是石頭啊,用石頭做的棺材當然是石頭了。這有什麼奇怪的?” 老鍾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我好像有點兒明白了。我問道:“你是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石棺,而是一整塊石頭?” 老鐘點頭肯定了我的問題。
我想象不到這個墓主人為什麼要放一塊石頭在自己的墓室裡,而且這塊石頭雕刻得這麼像真的棺材。老鍾揮了揮手,像一位領袖發表演說一樣:“我收回剛才在四象離魂陣裡說的話,我說這是個空墓的結論是沒有任何根據的,這個墓裡確實有棺槨,而且葬的還是一位身份顯赫的王族,最少是一位諸侯王,而且曾經很有野心,以天下為目標。”我打斷他:“等等,你不是剛才說這是一塊石頭嗎?
哪裡有什麼棺槨啊?”
老鍾指著石棺說:“雖然外表看起來像一塊石頭,但它其實是一具精美的石棺,絕非普通的石頭。”這裡曾是放置簋的場所,那裡曾是擺放爵的地方。還有此處,”老鍾注視片刻,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秘的笑意,“如果我沒有看錯,這裡原先有九個大銅鼎。”他滿懷期待地望向我。
我仍是一臉茫然:“然後呢?繼續說啊。”我催促道。他的臉色變得陰鬱:“你沒看出來嗎?這裡有九個鼎啊!”。“是啊,九個鼎又怎麼了?”我此刻飢腸轆轆,思維有些遲鈍,對於老鐘的話我並未完全理解。智力在飢餓的狀態下似乎減弱了,我不確定自己現在是否正處於這種狀態。
對於老鐘的暗示和提醒,我全然沒有理會。九鼎自周朝以來便是天下的象徵。封建王朝一直以九鼎代表天下,只有周天子在駕崩後才能在隨葬品裡放置九個鼎,而諸侯王的爵位則按次遞減。然而,到了戰國末期,天下大亂,各諸侯國競相稱霸,許多大的諸侯王心懷不臣,開始在祭祀禮樂和葬禮上僭用天子的標準。
孔子曾嘆息禮樂崩壞是天下大亂的預兆。後來,不僅楚、齊、趙、秦這些大國,連韓國這種小國也無視天子權威,直接採用天子禮制。按照老鐘的推理,這裡原來擺放了這麼多的鼎、鍾、簋,這座墓室的主人極有可能是那位被譽為“天下勁弩無出其右”的韓王。
然而,具體是哪一位韓王,他在歷史上的地位如何,仍是一個謎團。聽完老鐘的解釋,我感到有些困惑。我們原本是尋找戰國王陵的古墓,卻不慎闖入了一座漢代古墓,發現其中竟有詛咒陣和秦坑殺韓人的人頭祭塔。這些發現解釋了為什麼曾有專家誤將此地認為是戰國王陵。
然而,當我們以為揭開了謎底時,卻意外地闖入了一座真正的戰國王陵。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座古墓似乎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這座三層夾心墓的結構頗為奇特,其中,漢墓、人頭祭塔和韓國王陵層層相疊,彷彿在講述一段時空交錯的歷史。深入其中,我們發現韓國王陵穩居底層,人頭祭塔則位居中層,而那神秘的詛咒陣則位於最頂層。
然而,一個懸念隨之而來:那令人膽顫的戰國金屍究竟源於哪一層?它是受到戰國人頭祭塔的戾氣影響,還是從漢墓詛咒陣中誕生的妖物,又或是韓國王陵中突變的遺體呢?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個大墓顯然遭遇過一次有組織的洗劫。而且,洗劫的人非常熟悉這個墓,他們從容地搬走了所有的陪葬品。
然而,令人困惑的是,為什麼這個墓的上一層的漢墓卻沒有遭到任何損失呢?這個疑問在我心中縈繞,而老鍾也脫口而出。老鍾深思後回答:“也許不是現代的盜墓賊所為,更有可能是古代的盜墓賊,比如漢代人。”。
我頓時興奮起來:“我們是否可以這樣設想,設定漢代詛咒陣的人發現了這座韓國王陵和上面的頭祭塔,於是他們搬空了韓王陵中的陪葬品,首先拿走了那些祈求這個大墓厚福風水的祭品。
接著,他們利用頭祭塔的陰邪之氣設定了漢代詛咒陣。不過,這位韓王真是倒黴,死後連屍體也沒得到安寧,被人拖走分屍。”我知道,古人如果對某人懷有惡意,甚至會對其屍體進行摧殘。最著名的例子就是伍子胥被鞭屍。
老鍾微笑著說:“誰說這韓王的屍體被動過了?我相信,那個倒黴王的屍體還在這裡!說不定我們還能找到那個戰國金屍!”他滿意地笑著,彷彿已經得手。“韓王的真棺材依然還在這個墓室裡。”老鐘的笑容愈發詭異。
看著他的笑容,我不寒而慄。我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他開始在石棺周圍徘徊,不停地比劃著各種方位,用指北針確定方向。
雖然只是第六感,但我彷彿聽到一絲絲刺啦響的聲音。老鍾站在那裡感嘆:“真是奇人啊,竟然藏得如此巧妙!”他伸出手來,我才發現他手腕上的指北針在胡亂轉動。這與我們剛進入墓道時,遇到摻了磁粉的紅色磚塊的情形如出一轍。
注意我做的改動:“這裡也被人為地製造了一個磁力空間嗎?難道這也是防盜的一種措施?……”我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指北針,它奇怪地指向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方向。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個方向都不合邏輯。我剛一挪動腳步,指標立刻轉動了一下,每挪動一步它就轉動一下,始終指向那個棺材的方向。我用旋風鏟觸碰了一下那個石棺,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吸引力的存在。這並不是磁石,那麼為什麼會有強力磁場呢?
“有意思,我怎麼看這都是個疑棺,就像讓別人誤以為墓裡只有這個石棺,把它當成一個假冢!”我疑惑地說,“但這種做法並不像堂堂一國之君的風格,更像是害怕別人會發現他的墳墓。”老鍾似乎想到了什麼:“你說得對,這個王很可能真的怕別人掘他的墓。因為他是個亡國之君,可能只是想保護自己的身家性命。
”“歷史學家鍾教授”又開始現場授課了。公元前231年,韓國南陽郡代理郡守投降秦國。次年,秦國任命騰為將軍,統領秦軍攻破韓國首都新鄭,韓王安被俘,韓國滅亡。秦軍在滅亡韓國後,設立了潁川郡,並根據秦國的制度處置韓國的遺民。秦國對韓國的處置相當寬容。
秦國將韓王安遷離韓國,安置在陳郡的陳縣附近。這個地方離韓國首都新鄭很近,原本是楚國的舊都,此時已被秦軍佔領。秦國將韓王安遷至楚國舊地的目的,是切斷他與本國間的聯絡,並向韓國遺民以及即將被征服的其他五國表明其懷柔寬容的態度。然而,韓國人對故國的執著和對秦國的仇恨始終根深蒂固。
僅在韓國滅亡後的六年,即公元前226年,韓國舊都新鄭就爆發了大規模的反秦叛亂。秦軍殘酷地鎮壓了叛亂。這個故事讓我想到了韓王安,他可能出於葉落歸根的心理,或者想葬在舊都,把自己的身後事安排在新鄭。
但又怕秦王發現後懲罰他,於是在墓室裡動了手腳,妄圖在死後保全自己的屍體。另一座墓室裡有一副石棺,人們會以為這是一個空墓,只對陪葬品進行劫掠,而不會去尋找真正的墓主人屍體。這個用心良苦的儲存全屍的方法,展示了亡國之君的悲哀。人頭祭塔的來歷也清晰了,它是由新鄭之亂中死去軍民的腦袋構成的。
在韓王的祖陵上埋上這些頭顱,用陰險的人頭祭塔破壞風水,詛咒韓王后裔一蹶不振。秦人的這種用心可謂毒辣。突然,一陣淒厲的哭聲傳入我的耳朵,這哭聲十分真實,彷彿觸手可及。老鍾和我互相看了一眼,我們都聽到了這哭聲。
我試探地問:“是鮫人歌嗎?”老鍾回答:“不,恐怕是真的哭聲!”這讓我感到緊張,四周的氛圍變得更加神秘。我記得老鍾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一個殺人逃犯在古墓裡過著野人般的生活,還劫掠了山下的一個姑娘。考古隊後來發現了這座古墓並開始發掘,而我們現在是否正處在類似的地方?這個想法讓我感到恐懼,但我知道必須保持冷靜,面對未知的危險。
這家人退向古墓深處,主墓室裡,殺人犯無路可退,殺了自己的老婆和兒女,渾身血淋淋地衝了出來,把考古隊的人嚇得夠戧。後來被制服,但墓室裡從此響起了淒厲的哭聲。有些考古隊員親眼見證了慘劇,再加上不時響起的哭聲,他們差點兒精神崩潰。
聽著斷斷續續的哭聲,心中不禁有些發憷。這聲音雖然清晰但不連續,像質量很差的磁帶一樣有間斷。我緊張地四下觀望,擔心會有怪物從角落裡躥出。短短几十個小時,我的精神已經繃緊到了極點。老鍾重提舊事:“那個在墓室裡殺光自己所有孩子的殺人犯,最後在拘留所裡自殺了。”同監的犯人說,殺人犯臨死時一直說自己看見了老婆和孩子,然後自己掐死了自己。
絲絲涼意配合著老鐘的講述,墓室裡更顯得陰森詭異。有人說殺人犯是中了古墓的詛咒。當時好多考古隊的人都在場,也都聽到了哭聲,但他們大部分人都沒有不良反應。因為古墓早已被盜空,考古隊草草地記錄了一下就離開了。這次發掘行動收穫甚微,幾乎可以說是毫無收穫。由於時常聽到哭聲響起,原本不被山民注意的古墓反而成了禁區。
為了安撫當地居民和解開這個奇怪現象,只好請了兩個老人家。一個是古墓文化專家,也就是我剛剛提到的那位族叔。他專門研究古墓文化,對古墓的建築、歷史和文物等方面都有深入的瞭解。另一個是墓葬建築專家,也就是你的爺爺。
他是一位著名的墓葬建築師,專門從事墓葬設計和建造工作。
老鍾一提到專家,我就知道我那個無所不在的爺爺又出現了。
他們一到現場就提醒我們注意兩件事。老鍾伸出兩個指頭,“
第一,那個墓室是依山而建的,是鑿山成墓;
第二,殺人犯行兇的當天,剛好有一陣短暫的雷雨經過。”彷彿是為了配合老鐘的描述,一陣涼風從背後的墓道里流轉出來,讓人感到陣陣寒意。緊接著,又是一陣嘈雜的哭聲。“
這是磁石,”老鐘不再賣關子,“這塊石頭中間可能包含了一塊天然的磁石,導致我們的指北針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還記得我的肩膀剛剛很疼嗎?”老鍾繼續解釋,“如果地面上正在下雨或者雷陣雨,和錄音機的原理一樣,雷電透過磁石記錄了現場發生的聲音。作為儲存介質的磁石在另一次雷電的觸發下釋放出了這些聲音。只要空氣中有雷電經過,大量的電離子就有可能激發儲存在磁石裡的聲音。
也就是說,這些哭聲有可能已經在上千年的歷程中無數次迴盪在這個墓室裡了。”這也太科幻了吧!雖然你是專家,而且是考古專家,但即便年紀大點兒,也不該胡扯技能一流啊!我帶著質疑的眼神看著老鍾。面對我的質疑,老鍾搬出了令人尊敬的老同志:“當年你爺爺在考察了那座山後發現,在古墓附近有一個小型的磁鐵礦脈,蘊藏著豐富的磁石。
雖然不至於像百慕大三角一樣對附近的環境產生影響,但是記錄一場屠殺還是綽綽有餘。而且,你爺爺還藉助這墓葬中神奇的磁石礦脈發現了古墓中隱藏的暗室。儘管沒有驚世的陪葬品出土,但是發現這一構思巧妙的暗墓,也轟動了當時的考古界。”老鐘的解釋雖然有點兒牽強,但是似乎也不無道理。
不過,好像有哪點不太對勁。雷電、下雨,這回有樂子了。我說:“鍾大爺,您老人家別扮神棍了!”您是不是忘了件事得我提醒啊?咱們現在可是在地下呢。水往低處流的道理您肯定懂吧?要是外面真下起雷雨,墓室沒多久就會被雨水淹了。
咱們就像洞裡的田鼠,死得很難看。老鐘不屑地看我一眼:“要是像你說的那樣,這墓早就泡水了,還會等我們下來?你看這周圍的壁畫,有哪個像被水泡過的樣子?”我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
既然謎底解了,哭聲源頭也找到了,外面還下雨呢,就不再麻煩韓王他老人家了。
趕緊背上老苗上路,說不定還能趕上食堂飯點。
我這會兒餓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