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能不能告訴我?我不想他死啊。”
簡涼川埋怨道:“還能怎麼辦,送醫院休養啊!難不成一直在這裡嗎?”
夏之麟有想過送他去醫院,但是簡涼川就可以治好溫璃,只要一直在這個公寓,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就會很安心。
只覺得,溫璃一離開公寓,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去醫院,你就是醫院,這點傷對你來說就是小兒科。”
簡涼川看傻子似的瞥了一眼夏之麟,“他的生命不是小兒科啊!你要是真心愛他,就好好的對他,不是打著愛的名義去傷害一個人。”
夏之麟耳朵自我屏障,把昏迷的溫璃抱到臥室去,掀開被子放到裡面,靜靜地守護在身邊。
“害,跟一個病人扯這麼多幹嘛!”簡涼川立馬抽自己兩巴掌,拿起醫藥箱走進臥室,再一次仔細幫溫璃處理傷口,為了不被細菌感染產生併發症,必需一個護士人員來照顧。
按夏之麟的性格,溫璃什麼時候能出這個屋子也是玄學。
夏之瑾做完訓練,看不到溫璃在身邊感覺空落落的,只覺得胸口一陣心慌,這些年來也只有母親離開的時候,身體忍不住痙攣,心慌意亂下打了個電話過去,對方沒有接通。
好奇怪,今天為什麼還有這種預感,不斷安慰自己,溫璃只是沒空接電話。
傍晚,夏之瑾守著空蕩蕩的公寓,大得讓人不安,不禁想起溫璃守著夏之麟那些日子,他也經歷過這種感覺吧,心就被刺痛起來。
陽臺那盆盛開的紅玫瑰,有些花瓣開始發蔫,原本打算在溫璃手術成功之後獻給他的,世事難料,每天重複著上演崩潰和自愈。
太陽西沉,一天即將終結,夏之瑾耐不住性子,決定去找溫璃。
駱敏敏下班回到家裡,坐著歇一會,接著,被門外的鈴聲吸引過去。
開啟門,又看見往日的夏之瑾,同樣的時間段,同樣著急的表情,同樣都是來找溫璃,只是人不在這裡。
駱敏敏不明所以,搞不懂溫璃會跟夏之瑾說來找自己的,手機也沒有通話記錄。
“可能他看見我不在家,又回去了吧!快進來喝杯茶。” 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之瑾失落地垂著頭,“不用了,我是來找溫璃的,不在你這裡,我又要去找他了。”
駱敏敏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看著他轉動著輪椅就要離開,朝著他的背影喊:“有事需要幫忙打這個電話,找不到我們一起想辦法。”
夏之瑾回應了一聲就離開了,駱敏敏打了個電話給溫璃,顯示關機狀態,心裡開始發毛,總感覺不對勁。
下一秒,另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溫璃醒來時,四肢百骸疼痛不已,像塊破碎的琉璃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舌尖上都是血腥味,脖子兩側瀰漫著痛楚,痛到背脊出了一身冷汗,身體愈發沉重,好像被千斤鐵石壓著動彈不得。
看著天花板,看著周圍的事物,這裡是夏之麟的公寓,住了八年的房間,如今像個牢籠一樣囚在這裡,空無一人的寂寞和恐懼,輕輕一動,手背上被扎著針連結著輸液瓶。
想不通,要是想自己去死,為什麼又要假惺惺地救自己。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只有一縫光亮,昏暗之中看到有個白色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是簡涼川,只有他擁有醫者仁心的氣質。
在以前,溫璃看到簡涼川就好像搭救自己的天使,現在,看到簡涼川就覺得他是夏之麟的幫兇,一起扼殺在籠子裡的囚鳥,折斷翅膀,供他們欣賞。
“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我幫你輸營養針,你似乎還有嚴重的疾病對吧。”
“我想離開這裡,我不想被困在這裡,求你了。”
每說一個字,舌頭就劇痛一次。
溫璃沙啞著和含糊不清的聲音祈求著面前的男人,眼眶裡泛著點點星光,只見簡涼川雙手插兜沒有任何起伏的變化,就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沒用。
一天一夜,夏之瑾應該很擔心自己吧,茶飯不思怎麼辦,憂心忡忡怎麼辦,對他的病情沒有一點幫助。
簡涼川表示心有餘力不足,從衣袋裡把溫璃的手機拿出來放到他面前,“有一個夏之瑾的電話打進來309次,我不管你和他弟弟有什麼關係,我勸你把這個號碼刪除,不然 你會死得很慘。”
“還有兩個吊墜,我洗乾淨了。”
夏之麟沒心沒肺,動不動就傷害人,以溫璃現在的病來看,很有可能被夏之麟玩死的,瘋子發癲起來,死人都說是活人。
雖然,與溫璃見面一共就17次在八年來,每一次的接觸都能感受到這個男孩的純真和可愛,今年的溫璃判若兩人,像是遇錯了人,得到了報應。
他不是救世主,總想拯救他,又只能盡力維持他的生命,在鬼門關搶人。
溫璃接過吊墜握在手心,拿著手機,點開通訊錄,想撥過去,下一刻,嚇到手機掉到被子上,簡涼川眼疾手快塞回兜裡。
夏之麟從門口走進來,看見溫璃已經醒來,興奮不已地走過去,慘白的雙頰透過營養液的輸送,有了些血色。
“你醒了,你身體感覺好點了沒。”
坐到床邊,撫摸他的臉頰,燙燙的很溫暖,只是他的心有點冰冷。
“疼嗎?你就不要說話了,會流血的,我也知道,你應該不想和我說話。”
“等你傷好了,我就帶你去冰島,一起過二人世界,我猜你肯定會很喜歡的。”
溫璃縮排被子裡,悶著頭,只要聽到夏之麟的聲音,下意識就想躲起來,這是頭號危險人物,每一次遇到他,都會遍體鱗傷。
他才不稀罕和夏之麟一起去冰島,沒有意義,因為早已經不愛了。
夏之麟叮囑簡涼川照顧好溫璃,就不會撤走對他醫院的投資,離開後,簡涼川對著被子裡的溫璃說道:“你一時半會是離開不了的,門口有幾個保鏢守著,你只能乖乖養好病。”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應該有腎病,夏之麟知道嗎?”
被子裡圓乎乎的腦袋搖頭。
“我幫你做腹透,每天按時吃藥,傷口癒合了應該就可以離開了。”
他總不相信,夏之麟會困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