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起風波

第二天，江絮隨著蕭劍來到段家，蕭劍恭敬的行禮：“段爺爺。”

“小風來了，快坐。”

“段爺爺，我找到妹妹了，蕭雲快來拜見段爺爺。”

“蕭雲見過段爺爺。”

“好好好，找到了就好啊，好孩子快起來，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段家主指了指一旁站著的少年“小云，這是我的孫子段洛珩。”

江絮和段洛珩眼神打了一個招呼，一群人親情交流了一番，段家主有事和蕭劍說，段洛珩便帶著江絮先出來了。

“段辭，有什麼想說的嗎？”

“公子想要從爺爺手中拿到東西，這事簡單，也不簡單。”

“說說。”

“爺爺當初建立情報網的初衷便是幫父親報仇，要是公子幫爺爺把這仇報了，這情報網便手到擒來了。還有公子和爺爺關係匪淺，要是公子用小云的身份和爺爺開口，這情報網也很容易。”

“這事兒是蒼穹的事，蒼穹的事情便不能用蕭雲的身份，你口中所說的報仇是指緬甸王子，還是指……”

“公子何等聰明，自然知道在下所說的仇人是誰。”

“有證據嗎？是隻有你覺得仇人是他還是你們段家都覺得仇人是他。”

“當年緬甸邊境蠢蠢欲動，不斷派遣間諜潛入江南，朝廷想利用段家的江湖地位蒐集情報，掃清潛入江南的間諜，作為大清子民，父親當然想答應朝廷，即便違背家規。這件事極為隱秘，不能讓緬甸知道是朝廷動的手，否則一個不小心可能會直接開戰。

答應朝廷之後確實掃除了不少間諜，每一批清掃前先打探清楚，秘密上報之後再清掃。就在第三批清掃的時候，派出去的人無一生還，父親親自去探查情況，中了緬甸人的陷阱，死在了緬甸王子手中。

當時並沒有覺得不對，父親死後爺爺開始建立緬甸的情報網，五年前，情報網傳回來一條訊息，當時是有人將訊息透給了緬甸，所以段家才損失慘重，連父親也……

這些年我一直在查是誰陷害段家，一年前抓到了一個當初參與的緬甸人，當年他親眼見到了那人和緬甸王子交流，他畫出了畫像，雖然帶了面具，但還是看的出來那就是當今聖上，他親耳聽到，聖上嫌段家江湖地位太高，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太高，撼動帝王位之類的話語。

想當年，段家是整個江湖首屈一指的江湖大家族，而不是現在只能是江南大家族。還有你蕭家，當年的地位整個江湖都排得上號，現在呢？”

“那個緬甸人呢？”

“死了，當初抓到他的時候就已經身受重傷，畫完這張圖之後便死了。”段洛珩把影象遞給江絮。

江絮看著上面的圖紙，乍一看確實像乾隆，儘管帶著半臉面具，面部特徵還是能看出來像。可感覺有點怪怪的，至於哪裡怪，江絮一下也說不上來。

“有沒有緬甸人和西域人互通的情報。”

“公子怎知。”

“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才有合作的嗎？”

“不知，從我們知道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合作了。”

江絮看著手中的畫像，有了一些思考：“這件事仍有疑慮，我還要查證一些東西，這畫像臨摹一份給我。”

“是。”

當初是江絮把段辭從鬼門關里拉出來的，段辭也很佩服江絮的能力和所作所為，所以段辭對江絮忠心耿耿。

“這件事你放心，我不會把段家推向火坑的，走，跟我去一趟杭州分部。”

“是，公子什麼時候去找爺爺談。”

“我讓你說的話都說了嗎？”

“說了，照公子吩咐，我一會杭州就告知爺爺，蒼穹想要段家在緬甸的情報網，爺爺已經派人去查蒼穹了，但我沒告訴任何人，我是蒼穹的一員。”

“好，說了就行，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你還是協助劉銘把南部一帶的濟善堂和情報網搭建起來。”

“是。”

“還有一件事情，前段時間在濟南有人欺負晴兒，吩咐濟南分部，再給那人點教訓。”

“是，我現在就去辦。”

十來天后，傅恆和福倫回來了，乾隆就地辦案，穿上龍袍，坐在杭州府署中。

“為了理清蕭之航的疑案，朕下令福倫、傅恆重新調查此案，今天福倫和傅恆已經趕回撥查結果已經向朕稟告了，為了以昭公信，朕特將一干有關係的關係人宣告至杭州府署，朕現在就宣，壬戌年間的浙江巡撫，也是如今的甘肅巡撫瑪鈺上堂。”

證據一項接著一項的擺上來，瑪鈺嚇得腿都軟了，所有人都看著一切都鐵證如山了，江絮站了出來：“皇阿瑪，小燕子還有一個疑問想問一問瑪鈺。”

乾隆點了點頭，江絮對這跪在地上的瑪鈺：“瑪鈺你說你在朝堂上也沒有人，你是哪裡來的膽子敢假傳聖旨呢？在你兒子死後是不是有人來找過你，你最好想好了再說話，你別忘了你剛剛送到孤兒院的那個孩子，他是你兒子吧，才一歲，我已經稟告過皇阿瑪了，你要是說實話，皇阿瑪會放你那兒子一條命，畢竟你已經把他送走了，要是敢說謊，你那如今唯一的兒子，瑪家唯一的後，我可不敢保證會怎麼樣。”

江絮查到瑪鈺那一歲的兒子還是在三天前，她已經向乾隆稟告過了，包括剛剛說的話，問的問題，也和乾隆稟告過。

瑪鈺聽到江絮這麼說，瞬間慌了一下：“回格格，是，是有一個人來找過微臣，但那人帶著面具。這幾年他會叫微臣辦點事情，其中就包括五年前的那場江南蝗災，他叫微臣把朝廷的賑災糧運到郊外。”

瑪鈺越說聲音越小，乾隆聽了個清清楚楚，立馬憤怒：“當年的賑災糧原來是你偷的，當年江南百姓餓殍遍野，但朕念在你努力救災，才沒摘了你的烏紗帽，只是把你調到甘肅，好啊，原來當年的事情都是你乾的。”

“瑪鈺把找你的那個人畫出來。”江絮遞了一支筆和一張紙給瑪鈺。

“格格，微臣不會畫畫。”

“描述總會吧，你描述，越詳細越好，我畫。”

江絮的畫功可以算得上是童子功了，小時候父母還沒離異時，母親會畫畫，總是教自己，還給自己找了一個老師，老師經常誇江絮很有天賦，江絮最擅長的就是畫人像，父母離異前她就已經有點名氣了，她的一張畫可以賣不少錢，但離開母親之後她再也沒繼續畫下去，可母親教她的基本功她卻一刻也不敢忘……

江絮問班傑明要了炭筆，一會江絮畫出來了，江絮看著這張成品，也覺得有些怪怪的。

“瑪鈺，你描述的人是什麼時候見到的。”

“回格格是上個月，這些年甘肅收得的稅款，會有一部分交給他，差不多半年會來取一次，上次來取是上個月。”

“從什麼時候他要求讓你給他錢。”

“就是微臣上任甘肅巡撫以來。”

“瑪鈺你們的膽子真是太大了，朕就說這些年甘肅的發展一年比一年差，原來是你們。”

“皇阿瑪息怒，現在最重要的揪出這顆毒瘤。瑪鈺那五年前的還在浙江巡撫的時候他會這樣要求你嗎？”

“沒有，十九年前出現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直到五年前，他拿當年的事情威脅微臣，微臣不得已就答應了。”

“瑪鈺你能不能描述出這個人當年的樣貌。”

“時間久遠，微臣有些記不清了，不過當年我叫人畫了一幅畫像。”

“畫像在哪？”

“這幅畫像微臣這些年一直隨身攜帶，微臣也怕事情會敗露，所以隨身攜帶，以便能將功補過一些。”

“拿來。”

江絮拿過來看了一下，之後掏出了之前段辭給她的那張畫，再新取了幾張紙，她想起《獵罪圖鑑》中有一個案子，三個不同的人最後沈翊判斷出是同一個人，江絮從小也畫骨像，對比了一下，心中有了猜測，提筆在那張剛拿來的紙上畫了起來，江絮沒想到，這種事居然還能親身體驗，幸好自己會畫畫，而且畫得還不錯，儘管自己不願意提起。

江絮畫完，這當年於緬甸和瑪鈺接觸的居然是同一個人，可現在這個人……

她拿回那張畫像之後曾偷偷畫過乾隆的骨像，顯然不是乾隆，江絮看著幾張畫，走到乾隆旁邊，在乾隆耳邊說：“皇阿瑪，這件事有點複雜，先把瑪鈺關起來，不能關牢房，可能有人會害他。”

乾隆叫來了一隊暗隊一部分守在暗處，一部分守在明處。乾隆和江絮來到偏殿，江絮把自己手中的幾張畫像遞給了乾隆。

“皇阿瑪你看第一張，像誰。”

乾隆仔細的看了看，緩緩說出：“像，像朕，但這不是朕。”

“皇阿瑪還記得段字堂，段家，當年段家主的大兒子的死嗎？”

“當然記得，這段家曾經還幫助朝廷掃清緬甸的奸細，可惜中了緬甸的圈套損失慘重啊，朕對這件事一直心懷愧疚，這件事你怎麼知道。”

“段家和蕭家是世家，前段時間我哥帶我去拜訪的時候偶然得知，這幅畫像是段洛珩給我的，段家這些年一直在想著報仇，五年前段家得知這大兒子的死不簡單，一年前抓到了一個當年參與整個事件的緬甸人，這幅畫像就是那個緬甸人畫的，畫像上的人就是當年把訊息透露給緬甸王子，造成段家損失慘重，大兒子喪命的人。”

“這段家懷疑朕？”

江絮點了點頭：“皇阿瑪你看，第二張是剛剛瑪鈺給我的那張，而下面那張上面的兩個頭骨是前兩張人像的骨像，皇阿瑪你可以對摺看一下這兩個頭骨畫像。”

乾隆將紙對摺：“完全重合，說明，這是一個人，但他們長得不一樣啊。”

“皇阿瑪，段家的人說，從情報上看，西域人和緬甸一直有聯絡，而這西域有一種人皮畫像術，我懷疑我朝應該和緬甸人有勾結，從緬甸再搭橋獲得這人皮畫像技術應該不難，要是是真的這一切就可以解釋通了，當年的段家和蕭家在整個江湖上都是首屈一指，有人想讓皇阿瑪在江湖中失去地位。”

“朕讓福倫立馬去查，這人是誰。”

“皇阿瑪先別急，有可能不是一個人。”

“怎麼說。”

“皇阿瑪再看最後的那兩張，模樣乍一看確實和瑪鈺給的那張一樣，可十九年過去怎麼會一樣呢，而且瑪鈺給的那張與剛剛瑪鈺描述我畫出的人不是同一個人，頭骨不一樣，根據頭骨和身材比例可以推出剛剛瑪鈺所描述出來的人應該是個男人，而十九年前的人卻是個女人。”

“這件事情牽扯的恐怕不會少。”乾隆若有所思的說。

“皇阿瑪現在怎麼辦。”

“先把瑪鈺關起來，找人看著，這件事不能打草驚蛇，小燕子，你和四大護衛先秘密排查。”

“這次抓了瑪鈺可能那人已經得到訊息了，我要是那人現在肯定想先把瑪鈺解決了，而且這麼多年，這瑪鈺手中肯定有些證據，他肯定還沒交代完，能主動說的，都不是大事。”

永琪這時急忙進來：“皇阿瑪，瑪鈺死了。”

“什麼怎麼會死了，不是叫那麼多人看著了嗎？”乾隆瞬間就怒了。

“是突然就不行了，胡太醫就在一旁，死因不明。”

“皇阿瑪，線索斷了畫像上的幾人都易容，想要一一對比查詢，無疑就是大海撈針。”

幾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晚上江絮帶上面具來到段家：“段家主，乾隆的清白算是洗清了吧。一個人容貌可以改變，頭骨卻變不了。”

“公子這麼厲害，畫出所有人的頭骨不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段家主好想法，可是我國人口現在大概有兩億，而且這東西我得畫出來才知道，段家主覺得可能畫得全嗎，即便畫得全，等我畫完說不定那背後之人都拿到想要的一切然後自然死亡了。”

“公子真是說笑了。”

“段家在緬甸的情報我還是想請家主考慮考慮。”

“公子就是不願意說想要緬甸的情報作甚。”

“聽聞近年來緬甸在中國的邊境蠢蠢欲動，犯我疆土，雖遠必誅，雖然看不見硝煙，但現在戰鬥已經打響了，必須時刻準備著，在下不才，建立蒼穹，其一就想保護我國的領土完整。”

“公子心中有凌雲之志，公子是朝中人。”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希望公子日後真的能為小兒報仇，找到真正害小兒慘死的人。”

“多謝段家主，在下必當竭盡全力，之後在下會派人來和家主對接。”

從段家出來江絮鬆了口氣，在福倫和傅恆還沒回來之前江絮就已經去過段家了，段家主讓江絮證明乾隆的清白，再加上日後找出真兇為自己的兒子報仇就考慮和蒼穹共享緬甸的情報網。

江絮回到客棧，看見乾隆還在忙，紫薇和晴兒也在裡面。

乾隆看見江絮來了：“你白天做的那些事情朕已經封鎖了，以防有人對你不利。”

“謝皇阿瑪，皇阿瑪別擔心了，總有查到的一天的。”

“對了，剛剛北京來了份急報，說是下月中齊克爾要帶著她的女兒來北京朝拜。”

紫薇：“下月中？那我們要趕回北京了。”

“對啊，我們要趕回北京了。”

“皇阿瑪，這回京的路上，恐怕是不會太平的。”江絮擔憂的問乾隆。

江絮心想，這齊克爾來怎麼推遲了，那爾泰和賽婭……算了等回去再說吧。

“看來得做好一些準備啊。”

“皇阿瑪，別擔心了，我也幫皇阿瑪查查，一有情報我就向皇阿瑪稟告，而且你們別這麼悲觀，如今的局勢沒那麼糟糕。”

“小燕子你倒是樂觀，這件事情朕已經派了暗衛秘密查探了，小燕子，這件事情你還是少摻和這件事，敵在暗我們在明，還是小心點。”

“皇阿瑪放心，不會有事的。”

乾隆看著江絮就像一個小太陽一般，自己也笑了起來。關於這一系列的事情，江絮已經吩咐下去了，這邊的事情主要交給段辭負責，現在就等著情報傳回來了。

此行乾隆本想檢視一下錢塘江，親自查探一番那大溜，可這一路出了很多事，現在有些不行了，乾隆只好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