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很疼,可是更疼的卻是心。
野種。
沒有任何的傷害比這兩個字傷她更重更狠。
她怎麼就忘記了呢……他那麼恨她,就算知道她生過孩子,他也不會以為那個孩子是他的。
他只會覺得……這是她的謊言。
這個時候,書韞已經疼得說不出來話了,她如一朵花那樣凋零枯萎,生機從她的身上褪得乾乾淨淨,像是琉璃一觸就碎。
她很確定,她如果再提到那個孩子,他一定會扭斷她的脖子。
他的眼裡,再也沒有對她的愛意,只有熊熊燃燒的怒火。
書韞疲憊了,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反正她什麼都失去了,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她也不是那麼想要為自己證明清白了,清白對於將死之人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
書韞沉默了,傅亦寒見她喘不過氣了,內心陡然就蔓延開一股恐懼。
他的手指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一般,猛地鬆開了她。
書韞疲憊地垂下眼,眼角暈染開生理性的猩紅,張開嘴唇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深秋的冷空氣像針一樣,所過之處刺得她的血肉生疼。
這一瞬間,過得短暫又漫長。
“本來留你在我身邊,是想讓你給我生個孩子。”
“但是醫生說了,你受孕很困難,書韞……我們的遊戲結束了。”
“我留你在我身邊做什麼?你說是不是?”
傅亦寒勾唇笑著,唇瓣生得很薄,給人一種很涼薄的感覺。
他的眼底毫無溫度,看她的目光輕蔑,仿若她卑賤如螻蟻。
“你可以滾出香榭裡了,你這麼喜歡傅承皓,你想要爬上他的床,我就幫你一把。”
“傅承皓回國了,三天後的家宴,你可得一定好好的表現!”
“你不能生孩子,有人能生,那你就去為我做一點別的事。”
轟隆——
書韞心中的冷靜和理智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她臉上的神色霎時間就崩裂,有種承受不住的崩潰感。
她整個人的身影也狠狠的僵住,在空氣裡單薄成了一張白紙。
他說什麼?
他在……說什麼啊!
傅承皓要回國了?
他要在……家宴上,把她送給傅承皓嗎?
是這個意思嗎?
書韞幾乎找不回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她像是被抽走三魂七魄的玩偶,麻木而絕望的望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
她彷彿置身在殘破的廢墟里,鋪天蓋地的無力感和絕望翻湧而來,好似要把她活生生的撕裂成兩半。
他們的遊戲結束了。
他終於放過了她。
可,他要把她送給傅承皓!
書韞一想到噁心的傅承皓,全身都在顫抖。
書韞是害怕傅承皓的,可是,她知道他言出必行。
他太恨她了,恨到知道她不能生孩子了,就可以轉手把她送給傅承皓。
他或許是忘記了……
他曾經為了保護她,把傅承皓砸破了頭,在傅家的大門口跪了三天三夜。
他忘記了……書韞。
書韞害怕,但是她已經不想讓自己太過難堪了,在不愛自己的人面前,就算流血也換不來他的半分憐惜。
書韞顫巍巍的抬起頭,和他對視著。
她渾身發疼,蒼白的嘴唇揚起,聲音透著死寂的平靜。
“真的啊。”
“那好。”
“我們之間……終於結束了。”
她的語氣,像是等這一天很久了。
彷彿,早就迫不及待投入傅承皓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