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賑災

“鄉親們，明天城外還有一些附近縣城，都會設定粥廠。”

聽到有粥廠，就是林棗臉上都帶著笑意。

“咱們這要修路開荒，有一把力氣的，等會兒都來報名。”

“額，這個……”

他說著說著又忘記了，又拿出一張紙來，看著念：

“能回家的都回家去，這路上肯定有粥廠的，現在回去還能趕上春耕。”

“咱們不回去的，就等著每天一次的免費火車。”

到最後他還要宣佈一個訊息：

“咱們後勤部長知道咱們災民沒糧食，特意從軍糧中抽調了一部分，用來救濟咱們災民，價格實惠，先到先得，後來的可沒有啊！”

安排完了，悠哉下臺，他知道這些人現在回去，什麼吃的都沒有，不過這不關他的事。

林棗聽到這裡，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這糧食怎麼可能是軍糧，拿賑災的糧食賣給他們，這些人真是好手段。

等官兵散去，林棗回到自己的棚子，見到有人霸佔著不走。

“嘩啦！”

她抽出刀，那人一看，立馬爬起來就走。

回到自己棚子，林棗收拾自己糧食，小米大概還有三十斤，饃饃兩個，窩窩頭五個，鹽巴一罐。

趁現在她要多畫糧食，給這些糧食弄個來路，以後有人問起，就說自己現在買的。

林棗這麼想，看來自己也得去買點糧食。

她排到買糧隊伍的後面，見前面是一個大娘，就出聲問道：

“大娘，這糧食怎麼賣的？”

大娘愁苦起來：

“小米都十塊一斤，這誰買得起啊？”

老大娘眼眶似乎都要掉下淚來：

“我就買點麩皮和糠。”

林棗沉默了。

很快輪到林棗，她發現除了收錢，他們還有金銀首飾，古董字畫，看來是有備而來。

除了小米和高粱，還有一些麥子和糠。

林棗吃不慣高粱，只買了小米，麥子有點太扎眼了。

林棗提著兩斤小米回去，一路上其他人眼睛都綠了，如狼似虎般盯著她。

“情況不妙！”

環顧周圍，林棗心裡嘀咕。

這也難不倒她。

她拿出柴刀就開始磨。

“嚯嚯嚯！”

磨刀聲叫人心裡發麻，林棗深諳心理戰術。

又拿著柴刀砍柴，加上她腰間帶著的大刀，稍微有腦子都知道林棗不好惹。

夜晚降臨，林棗更警惕，畢竟現在為了一口吃，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兩個男人籠著袖子，神情鬼鬼祟祟，不停地打量著林棗的帳篷。

“你幹什麼？”

“明天都要發粥了，你現在去招惹那個人幹什麼？”

瘦高的男人推著矮小的男人往前走。

“發粥，發粥，發粥，官府發粥是什麼樣，你還不清楚？”

“可能吃飽？”

林棗拿著刀，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棚子外面。

剛才兩人的動靜，她早聽到了。

矮個男人掀開擋在外面的門簾，說是門簾其實就是破爛衣裳。

開啟就見林棗，那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夜晚白雪的微光，反射在大刀上，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嘞！”

身後的瘦高男人見狀，一腳踹開抱住自己腿的同伴，一個人拔腿就跑。

林棗狠狠踩在矮個男人胸膛，他掙扎半天，爬不起來，像只翻殼的烏龜。

林棗冷笑一聲，眼神睥睨地舉起刀。

“呵！”

現在晚上這地方黑漆漆的，官兵也看不到，死個人也常見的很。

刀就要落到脖子上了，矮個男人一激靈：

“好漢，饒命。”

“我有糧，我有錢，我都給你，我帶你去找那瘦子。”

隨機矮個男人反應過來，激動的說著：

“對，對，都是他的主意，他還有更多好東西，之前我們趁機搶了不少大戶…”

矮個男人想到，剛才瘦子拋棄自己，一個人獨自逃跑的事，不由得心中暗恨。

他牙齒打著顫，閉著眼睛，似乎察覺自己還活著，他小心翼翼睜開眼睛。

林棗踢了他一腳，昂著下巴：

“帶路吧！”

矮個男人連滾帶爬地起來，帶著林棗穿梭在各個棚子之間。

先是回了自己棚子，拿了自己的糧食和錢。

林棗數了數，居然有小三百，看來這兩人不是第一次幹這事。

又拿著掂量了兩個銀鐲子和金戒指，還有五塊大洋。

“好東西不少啊！”

林棗斜眼瞧著矮個男人，

“說吧，搶了多少人？”

至於矮個子的那一斤多糧食，她放進自己糧食袋裡。

矮個男人賠笑著：

“瘦子更多，我現在就帶好漢去找他。”

林棗眼睛眨巴，想到什麼，不由的出聲道：

“慢著，不用去，他以為你死了，肯定會回來拿你的東西。”

矮子一想，這是瘦子幹得出來的事。

林棗給矮子綁起來堵住嘴巴，放在窩棚裡，自己藏在窩棚後面。

瘦子等了許久，不見矮子回來，他認定矮個怕是活不下來，心裡惦記矮子的東西，悄悄地來到矮子窩棚旁邊。

剛掀開門簾，就看到矮子一臉怨恨地瞪著他。

見矮子被捆著結結實實，他心裡暗道不好。

剛轉身，迎面就是一窩心腳。

“哎喲！”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瘦子立馬跪在地上，不停求饒。

林棗眨巴眼睛，心裡暗誹，這人眼神狡猾，可不能留：

“饒你一命也可以。”

瘦子臉上剛浮現喜色，就聽到林棗開口：

“但你同夥說你有很多好東西……”

沒多久，林棗嘴角微翹走出棚子。

這次收穫她很滿意，扯著肩膀的糧食袋子，看來回去要去一個雙肩揹包，這揹著挺重。

瘦子果然有不少好東西，有兩塊大玉佩，兩個金鐲子，幾根金釵，一些寶石戒指。

令人驚喜的是有二十來塊大洋！

“倒是沒少作孽！”

林棗嘀咕一聲，大步回到自己的窩棚，她說饒兩人一命，又沒說放過他們。

離開時，直接廢了兩人的手筋腳筋，還將兩人捆在一起。

天亮後，兩人奄奄一息。

本就不是好人，更沒人救他們，遇到心狠的人，直接給兩人一個痛快，捲走棚子裡的棉被棉襖。

“發粥啦！”

林棗拿著碗跑了過去，不出所料，這粥是麥皮夾雜著小米。

林棗喝了一口，神色扭曲。

這裡面還有沙子。

見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她也強行嚥下。

“都一年了，我又吃到麥子的味道！”

一個老大爺說著說著就哭了。

這一路的艱辛，只有他們一起逃荒的人才知道。

林棗見不少人還在舔碗。

有人趁機上前舀粥，遭官兵推搡：

“幹什麼？”

“一人一碗！”

最後上面的領頭的官兵，看著一些柴火樣孩子，大發慈悲說道：

“孩子可以多吃一碗。”

旁邊的手下上前拍馬屁道：

“大人真是慈悲心腸，之前還抽出軍糧來賣給災民，給他們活路，現在還叫孩子多吃一碗。”

白胖的後勤官低聲笑道：

“我家三姨太要生了，就當給她積德。”

林棗遠遠看了他們一眼，剛才她聽了一耳朵，這小子就是那貪官。

長得跟過年的豬一樣。

晚上，這裡徹底沒有白天的喧鬧，只能聽到雪踩得咯吱的聲音。

“砰砰！”

林棗驚嚇地坐起來，迅速從棚子裡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