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所有的劇情都恢復如初了。
“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若無氣喘吁吁,彷彿耗光了所有的體力。
“放你走?絕不可能。”亓鏡粗暴地奪走了幽核,放入囊中。
“你怎麼能出爾反爾?”若無震怒道,但聲音卻有氣無力。
“我只答應留你一命,可從來沒有答應過要放你走。”亓鏡強硬地說道,隨即朝一旁的白素貞使了個眼色,“帶他進去。”
其實若無追進來之前,亓鏡早向白素貞囑咐過。
“等時機一到,你就把他帶進幻境。進去之後,他便不是你和小青的對手,我們可以以幻境為牢,把他關起來。”
白素貞蛇尾一甩,直直朝若無飛去。
若無縮頭縮腦,放低了身位,她連滾帶爬朝牆角跑去,竟躲過一擊。
“不是,你一個聖火隊的,管好文物破爛不就行了!幹嘛抓我啊?”若無怒氣衝衝地問道。
“你殺了人,怎麼可能讓你逍遙法外?”亓鏡再次抬槍,用威脅的眼神瞪著若無,“和進酷刑之獄相比,關你進幻境,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好自為之吧!”
“你血口噴人,我沒殺過人!”若無爭辯道,小臉漲得通紅。
“咻!”
“啊,痛痛痛!”
一顆子彈從若無的耳邊擦過,猛然打出一個鮮紅的缺口,然後又飛快地癒合。
“那陳辛格的死你怎麼解釋?你對石敢當和劉遇做過什麼,我全都知道。”亓鏡怒不可遏,朝若無走去,“你居然頂著陳采薇的臉,跟我裝無辜?她人在哪兒?說!”
亓鏡一把拽起若無的衣領,再次用槍頂著她。
“陳辛格是自已喝多了醉死的,我只不過是借了他一點兒DNA!劉遇我只是打暈了,把他關在庫房裡。至於你說的什麼石敢當,我根本不認識啊!”
“那我幫你回憶回憶,那個被你推下水,又推下樓的人,有印象了嗎?”
“你說的是他啊?可他命特別硬,還有高手護著,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殺人未遂,也是殺人!”亓鏡用力地扯了扯若無的衣領,把她的臉懟到面前,“還有陳采薇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我只是把她關在書房裡了,我發誓,我真的沒殺人啊!”
若無舉著雙手,涕淚橫流。
……
別墅裡,石敢當和石鼎峰的早餐已經接近尾聲。
“陳阿姨,我吃好了。”石敢當抬起頭,朝陳鳶溫和地一笑。
陳鳶輕輕放下手中的餐叉,取出幾張紙巾,貼心地幫他擦乾淨嘴邊的殘渣。
“陳鳶,送他回房休息。”石鼎峰從椅子上起身,“今晚我要趕飛機,晚餐就別等我了。”
“好。”陳鳶低了低頭,雙手扶上輪椅的把手,準備推石敢當離開。
“每隔一小時給我彙報一次他的行蹤,外牆電網和監控24小時都要開著,有任何情況就用對講機呼叫保鏢。”石鼎峰囑咐道。
陳鳶微微一愣,還是順從地答應道:“好。”
石敢當沒想到這次禁錮的條件竟然空前地嚴苛,幾乎變成了連蒼蠅都飛不出去的嚴密。
他聽得青筋鼓脹,再也按捺不住怒意和屈辱,猛地從絨毯下伸出了右手。
他抄起餐叉,指著自已的脖子:“放我出去!”
石鼎峰眼中一驚,完全沒料到他的手根本沒有綁在輪椅上,轉而怒視陳鳶:“你他媽在搞什麼?”
石鼎峰順手端起沒有喝完的咖啡,往陳鳶臉上一甩。
杯子脫手而出,狠狠地砸在了陳鳶的鼻子上,咖啡汁瞬間淋溼了她的臉頰和髮梢。
陳鳶蹲下身子,強忍著痛意和淚水,兩隻手顫抖地撿起碎片,放回了桌上。
“對不起,石總。孩子的手都被勒紅了,我怕他疼就把綁帶解開了。”她歉疚地攬下了所有責任。
顧不得臉上還滴著咖啡,陳鳶在身上倉促地擦了擦手,還想去安撫石敢當。
石敢當卻一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是我在威脅你!你幹嘛跟陳阿姨動手?”
“你先把叉子放下。”石鼎峰咬著牙說。
“不,你先放我出去,不然死給你看!”石鼎峰瞪著雙眼,握住餐叉的手又加大了力量。
叉尖逐漸陷入面板,戳出一排微小的傷口,鮮血緩緩滲出,染紅了金色的餐叉的尖端。
“別,別再動了!”石鼎峰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石敢當卻沒有絲毫退縮,反而更加用力地將叉子往肉裡推去。
內心的憤怒和決心蓋過了疼痛,石敢當眼神決絕:“要我說幾遍,放我出去。”
“是爸爸太嚴了,爸爸給你道歉!”石鼎峰態度180度翻轉,語氣立刻低了下來,“這樣,以後陳阿姨不用匯報,監控和電網也不用開,咱們都各退一步,好不好呀?”
都這時候了,石鼎峰還在跟兒子談條件。
石敢當覺得父親已經完全瘋了,沒救了。
淚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他絕望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怒意和委屈:“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要你放我出去。”
叉子上的鮮血越聚越多,順著石敢當的指縫流淌而下,猩紅刺目的顏色和蒼白的膚色形成慘烈的對比,不斷地刺激著石鼎峰脆弱的神經。
“好,爸爸馬上叫保鏢送你回家。”石鼎峰終於做出了讓步,從身上掏出手機。
“不用你叫!”石敢當打斷了父親正要撥號的手,“我有自已的保鏢,我叫他們來接我。”
石鼎峰鼻孔翕動,眼裡也噙著淚水,他兩手不停地下壓,安撫地說道:“好,爸爸答應你。那你把叉子放下,乖。”
“在見到我的保鏢之前,我不會放的。”石敢當冷冰冰地說。
“好。”石鼎峰表情苦澀,拿著手機往前一伸,“那你自已聯絡。”
石敢當眼睛一亮,正準備去拿。
不料石鼎峰卻順勢把手機往前一送,放到了餐桌的轉盤上。
“你坐好,別亂動。我會放你回去的。”石鼎峰勸說道,語氣低微。
石敢當焦急地盯著手機,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手機隨著轉盤順時針慢慢移動,終於來到石敢當的面前。
就在石敢當即將伸手抓住手機的時候,石鼎峰已經衝到了石敢當身側。
耳畔間突然傳來了父親低沉而急促的呼喊聲:“陳鳶,幫忙!”
眨眼之間,陳鳶快手如疾風,擊落了石敢當手中緊攥的餐叉,石鼎峰順勢將石敢當一把按倒,壓在地上。
“叫人!”石鼎峰大喊。
陳鳶滿臉驚慌,從身上掏出了對講機:“緊急情況,請來餐廳!”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群黑西裝保鏢推著推車衝了進來,安益拎著藥箱緊隨其後,最後一個走進餐廳。
保鏢們合力將石敢當抬上推車,不顧他的掙扎,迅速給他穿上了一件醫用的約束背心。
這幾乎是重症精神病才有的標配。
安益走到推車旁邊,將藥箱放在桌上。
他輕輕掀起開石敢當的衣領,目光落在觸目驚心的傷洞上,眼中騰起一股憐憫。
“怎麼會弄成這樣?”安益柔聲問道。
“我自已戳的。”石敢當把臉一別。
“這麼不小心?”
安益從藥箱裡拿出一支藥瓶,熟練地用注射器抽吸出藥液,此刻他神色嚴峻,和之前侍餐時的溫柔儒雅判若兩人。
“這什麼東西?”石敢當盯著注射器的針尖,又驚又怒,他扯著嗓子,憤恨地瞪著在旁邊冷眼相看的父親,“石鼎峰,你瘋了嗎!?居然要給我打藥?”
陳鳶實在於心不忍,走到石鼎峰身旁:“石總,您那麼擔心他的身體,這用藥是不是該慎重些?”
石鼎峰轉眼望向安益:“安醫生,你覺得呢?”
安益面容沉靜如水:“從脖子上的傷口來看,病人已經出現了嚴重的自殺傾向,必要的時候,是可以使用鎮靜劑進行干預的。”
石鼎峰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小石總,不好意思了。”
安益溫柔地撫摸著石敢當的手臂,精準地將針頭刺入面板。
“石鼎峰,我……我再也不會認你!”石敢當咬牙切齒道。
安益又拿出碘伏和醫用無菌貼,遞給陳鳶:“陳護士,他脖子上的傷口需要消毒。”
囑咐完一切,安益拎著箱子快步離開了餐廳。
等陳鳶處理好傷口,保鏢們立刻簇擁著石敢當,把他推進了寬闊豪華的起居室。
一扇厚重的鐵門隔出寬敞的空間,客廳、臥室和衛生間都容納其中,雖然被叫做起居室,但是面積誇張,遠超普通的住房。
保鏢們將石敢當抬上柔軟的大床,確保他處於舒適且安全的位置之後,才盡數離開。
鐵門緩緩關閉,發出沉悶的響聲。
石敢當感覺眼皮彷彿有千斤之重,強烈的睏倦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漸漸淹沒了意識。
“還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