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亓鏡茫然地回頭。
“對不起。”
“就是……”石敢當尷尬地看著地面,“剛才在貴賓室的時候……對不起。”
“哦,你說接吻啊?”亓鏡輕飄飄地打斷了他。
石敢當的臉瞬間竄得通紅:“我當時就是腦子一熱,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沒關係。”亓鏡再次打斷了他,“反正又不是初吻。”
?
石敢當像木頭一樣杵在那兒,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過,我還是跟你確認一下。”
亓鏡放下滑鼠,從電競椅裡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走到石敢當面前。
“什、什麼?”
亓鏡又掏出了小本本:“你有沒有傳染疾病?”
石敢當又羞又氣,無語地閉上了眼睛。
隨即他又睜眼,不悅地答道:“我健康得很!每年都體檢。”
亓鏡點了點頭,認真地在小本本上記了下來。
“不過,我們體質完全不同,還是不能排除有傳染的可能。後續如果出現發燒、乏力的情況,麻煩你跟我一起去醫院接受治療。”亓鏡一臉平靜地說。
石敢當越發不悅,低聲嘀咕:“至於麼?又沒伸舌頭……”
“你說什麼?”
“我是說,反正又沒有唾液交換,你的擔心太多餘了。”
說完,石敢當眼神一冷,轉身走了出去。
亓鏡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慢慢收起了筆記本。
“可我還沒說完,人類後裔的消化酶有很強的致敏性。”亓鏡自言自語道,雙眸閃過一絲擔憂。
……
“阿強!”
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女人大喊著,急匆匆地跑過急診走廊。
“你知道孫強在哪個病房嗎?”女保安一把攔住路上的醫生,急切地問道。
醫生被嚇了一跳,無辜地搖了搖頭。
沈軻佳手裡拿著一疊單子,走了過來:“請問您是孫強的緊急聯絡人,徐珍徐小姐嗎?”
女保安激動地點點頭:“是!”
沈軻佳定睛一看,這不是之前制服江孤雪的女保安嗎?
徐珍也認出了沈軻佳:“你不是那天那個妹妹嗎?”
沈軻佳匪夷所思地看著徐珍:“這麼巧?你怎麼會是孫強的緊急聯絡人?”
“我是他物件,剛談沒多久。”徐珍羞澀地答道。
沈軻佳頓時心裡一雷。
怪不得那天她送人去派出所的時候,會被他給跑了,原來他們都是一夥的!
第一次見面被撒石灰,第二次見面航班返航,這個孫強肯定跟自已八字不合,簡直就是個掃把星!
沈軻佳越想越不爽,但又不好發作沒只能硬著頭皮說:“好吧,那我帶你過去。
兩個人一起進了病房,徐珍飛快地撲到床邊。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把頭伏在江孤雪的胸前:“阿強!”
此情此景,實在有點辣眼睛,沈軻佳把頭一偏,嫌棄地看向一邊。
感覺身體一陣搖晃,江孤雪迷迷糊糊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阿強,你醒了?”徐珍一把抹掉臉上的涕淚,激動地抬頭。
“我去!怎麼是你?”徐珍大吃一驚,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沈軻佳更懵了:“他不是你男朋友?”
“什麼啊?這不是往你頭上撒石灰的那小子嗎?我認都不認識!”
“啊?那為什麼他在航空公司那邊填的緊急聯絡人是你啊?”
“我怎麼知道?”
江孤雪想要開口解釋,卻發現嘴裡插著管道,喉嚨乾澀得如同被砂紙刮過,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掙扎著抬起了手,示意兩人注意自已。
沈軻佳一把按下他揮舞的雙手,拿出手機,遞到他手中:“打字說,到底怎麼回事?”
江孤雪顫抖地輸入:“我借孫強的身份證買的機票。”
“大哥,這是違法的!”徐珍驚呼。
江孤雪繼續輸入:“我知道,具體的原因很複雜,我以後慢慢跟你們解釋。”
“不用,我現在就去找孫強問清楚!”
徐珍說完便氣沖沖地離開了病房。
“為什麼要用別人的身份證坐飛機?還有上次,一聽要去派出所你就跑了,你不會是逃犯吧?”沈軻佳鄙夷地問。
江孤雪又在螢幕上飛快輸入:“當然不是!不信你可以去問石敢當!”
沈軻佳奪過手機:“保險起見,你還是去跟警察解釋比較好。”
江孤雪大驚失色,連連擺手,急得都快從床上跳起來了。
“嗚……”他的喉嚨裡發出哽咽的聲音,眼淚奪眶而出。
看他這一副慘樣,沈軻佳又有點於心不忍,便把手機塞回他手裡。
“你到底是誰?”
“江孤雪。”江孤雪頓了頓,又接著輸入,“這是哪兒的醫院?我剛才怎麼了?”
“這兒是琅華市第一醫院,你剛才過敏了,差點沒命。”沈軻佳沒好氣地解釋。
怎麼回琅華了?
江孤雪聽完,洩氣地一癱,眼神失落。
他想了想,又飛快地輸入:“你快帶帥盔走,去參加明天的戲劇展!”
沈軻佳無奈地搖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操心這個?我早查過了,機票和高鐵票都沒了。”
江孤雪激動地拼寫著,螢幕都快被他戳爛了:“快聯絡石敢當,他肯定有辦法!”
沈軻佳趕緊走出病房,撥通了電話。
“喂,孤雪?你到了?”
對面竟然傳來亓鏡的聲音。
“怎麼是個女的?”沈軻佳脫口而出。
一聽沈軻佳的聲音,亓鏡的語氣更加意外:“你又是誰?”
兩個人都混亂了。
……
已經是凌晨兩點,急診的走廊卻格外擁擠,沈軻佳拎著木箱,快步穿過混亂的人群,拐出醫院大門。
亓鏡站在商務車邊,一看到沈軻佳就迎了上來,朝她微微一笑。
“原來是你!那天在向老師的病房裡我們見過。”沈軻佳驚異地說道。
幾個人兜兜轉轉,總是在醫院裡見面,真不知道是喜是愁。
亓鏡微微點頭:“我叫亓鏡,我和江孤雪都是石老闆的保鏢。”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是軍人呢!”沈軻佳豁然開朗,笑著伸出了右手,“我叫沈軻佳。”
亓鏡莞爾一笑,輕輕地握了握沈軻佳的手,然後接過木箱:“走吧。我們現在出發,早上就可以趕到。”
兩個人先後上車。
等沈軻佳坐穩,抬頭一看後視鏡,驚然發現孫強坐在駕駛室。
“所以是你把身份證借給江孤雪的?”
沈軻佳目瞪口呆,這一天之內,她已經被雷了好幾次了。
孫強聳了聳肩:“敢哥的忙,必須得幫。”
“那他費這勁幹嘛?直接叫你去送帥盔不就行了嗎?”沈軻佳皺著眉問。
“我今晚本來是夜班,沒空!但是誰知道他們全都搞進醫院了呢?”孫強一臉的無奈,“亓老師又不會開車,我只能請假,江湖救急咯。”
“都進醫院?還有誰?”沈軻佳疑惑不解。
“敢哥啊!大半夜的,突然就發燒了,好像是過敏了。”
“他也過敏?”沈軻佳驚訝的嘴巴就一直沒機會閉上。
亓鏡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快出發吧,路上再聊。”
與此同時,護工推著昏睡的石敢當,走進江孤雪的病房。
兩個人莫名其妙地成了患難兄弟、同病相憐的鄰床。
護工退出病房,輕輕關好了房門。
江孤雪激動不已,轉動眼珠,努力地看向隔壁。
他用盡全身力氣,不停踹響床尾的擋板,想要引起石敢當的注意。
腳都踹麻了,石敢當的眼皮才終於稍微動了動。
耳邊的響聲擾得石敢當心裡一陣煩躁,他無力地睜開眼睛,皺著眉轉頭。
石敢當愕然發現江孤雪睡在自已隔壁,嘴裡插著管子,正驚恐地瞪著眼睛。
我靠,我又失憶了?
石敢當心裡一驚,掀開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