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掩映,一戶農家小院遺世獨立。
院裡桃花滿枝,片片粉紅,羞澀地躲在葉間,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亓繼“咻”地出現,站在小院裡,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
“成、成功了?”亓繼捂著心口,慶幸地自語著。
抬頭一望,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山間,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泥土氣息。
遠處的山巒層巒疊嶂,綠意盎然,近前溪水潺潺,清澈見底,幾隻小魚在水中嬉戲。
“好漂亮的地方……”亓繼讚歎著,一時出神。
遠遠的,似乎有人影朝這邊過來了。
“完了,他們不會也穿進來了吧?”
亓繼一陣警覺,慌不擇路,背身朝木屋跑去,推門而入。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粉色戲裝、面若桃花的女子站在屋內。
“哎呀?”女子操著戲腔,大喊一聲,“你這個人才怪呢!咋跑到我們屋頭來了?快出去哦!”
說著,她將手絹一甩,驅趕亓繼。
“姐姐,有壞人在追我, 可以讓我在你這兒躲一會兒嗎?”亓繼央求道。
“要不得,人家媽跟哥哥都沒在屋頭,你快走哦!”女子繼續驅趕道。
亓繼回頭看了看窗外,人影似乎越來越近了。
“姐姐,是真的,他們快來了!”亓繼害怕地躲到女子身後。
女子朝窗邊探望,確實也看見了人影,眼珠一轉,回身走到一隻敦實的木櫃旁邊。
她將櫃門朝上掀開:“進來。”
等亓繼一鑽進櫃子,女子便立刻將櫃門合上。
一個身穿白色袍服,身上繡著雲紋的男子突然闖進房門。
“哎呀?你這個人才怪呢!咋跑到我們屋頭來了?快出去哦!”女子操著戲腔說道。
話剛落音,女子子眉頭一皺,心裡暗想:哎?這話我剛才好像說過?
“哎呀,大姐,小生乃逃難之人,後有差役追趕於我,還望大姐你要搭救啊!”男子拱手作揖,眼神懇切。
“要不得,人家媽跟哥哥都沒在屋頭,你快走哦!”女子驅趕道。
說完,女子一怔,脫口而出:“咦?我怎麼又說了一遍?”
這一句卻似平常語調,再沒有了戲腔。
“什麼又說了一遍?”男子似乎也出戏了,好奇地問道。
“哎呀,沒什麼。你快走!”女子指著門催促。
“好,我走!”男子猶豫著,退到門邊,卻忽然聽到門外有人高喊:“逮到!”
接著便是以一陣急促的腳步,越來越近,來到門前:“開門!”
男子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門外的人繼續喊著開門,兩個不同的聲音此起彼伏。
女子叉腰問道:“哪個?”
門外一個男聲兇巴巴地問:“我問你,有個相公跑到你這來沒有?”
“沒、沒有……”女子心虛地回答。
“支支吾吾的, 肯定有鬼,開門!我們要搜!”另一個渾厚的男聲說道。
“怎麼辦?人家要搜!”女子沒好氣地看著男子。
“大姐,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其實我是岳飛之子,名叫嶽雷,奸人秦檜陷害追拿我全家,我才逃到這裡,請您一定要救我啊!”男子說著,單腿跪地,再次作揖懇求。
女子有些動容,眼神猶豫:“嶽公子,不是我不想救你,但是沒地方藏了。”
“怎麼會呢?你身後不就有地方嗎?”嶽雷望向地上的木櫃。
女子卻面露難色,搖了搖頭。
門外的兩人越發沒有耐心,齊聲喊道:“開門來!”
嶽雷一驚,起身越過女子,自己就把櫃門掀開了。
亓繼抱著膝蓋,跟嶽雷面面相覷:“不好意思,有、有人了。”
“哎呀!怎會如此?”嶽雷懊惱地一跺腳。
門外的人再也按捺不住,大腳一踢,直接硬闖了進來。
嶽雷連忙將櫃門合上,轉身爬窗。
兩個黑衣衙役衝了進來,身後還配有長刀。
“哼,嶽雷,你果然躲在這裡,還不束手就擒?”一個瘦削的衙役怒喝道,拔出長刀,朝窗邊一擲。
只聽“嗖”的一聲,刀刃劃破空氣,衝著女子的方向飛過。
嶽雷當即轉身飛撲,護著女子躲到一旁。
刀鋒與他們擦肩而過,帶著凌厲的氣勢穩穩插進窗框。
另一個壯碩的衙役飛速衝了過來,手臂猶如鐵鉗一般,牢牢扣住嶽雷的手腕,將他制服。
“嶽公子,對不起……”女子扯著手絹,眼神止不住愧疚。
“不是你的錯。你沒被誤傷就好。”嶽雷輕聲說道,把頭一垂。
兩個衙役冷哼一聲,押著嶽雷揚長而去。
等衙役走遠,女子才回過神來。
她將門關好,跑到木櫃一掀:“安全了,出來吧。”
“謝謝姐姐。”亓繼學著嶽雷的動作向女子作揖,這是剛才她偷偷從櫃子縫隙裡看來的動作。
“妹妹快請起。”女子將亓繼扶起,愁眉不展,“可是嶽公子被抓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完了,我好像影響了劇情。”亓繼小聲說著,臉上寫滿了自責。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亓繼被嚇了一跳,轉身又想朝箱子裡鑽。
“請問有人在家嗎?”是石敢當的聲音。
“是小石哥哥!”亓繼眼神一亮,欣喜地跑去開門。
石敢當跟亓鏡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你怎麼把她帶來了?”亓繼眉頭一皺,藏到花旦女子身後。
“你們是何人?”女子警惕地問。
“您好,我叫石敢當,是亓繼,就是您身後這個妹妹的朋友。這位叫……”介紹到一半,石敢當突然卡住。
是啊,他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呢。
“亓鏡,我是亓繼的姐姐。”亓鏡一臉平淡地說。
“胡說,我沒有姐姐。”亓繼反駁道,她扯著女子的衣角,遮遮掩掩,不敢露頭。
“這其中可能是有誤會。亓繼,躲著不是辦法,跟我聊聊吧。我們借一步說話。”亓鏡說著,試探地朝前走了兩步。
“是啊,妹妹。我看他們不像壞人,要不你們去院子裡坐坐,把話說開吧。”女子柔聲勸道,輕輕拉過亓繼,把她帶到身前。
亓繼這才半推半就地點了點頭。
幾個人一起坐進院子,女子沏好一壺熱茶,熱情地端了上來。
石敢當主動接過茶壺,幫在座的人一一倒水。
亓鏡抱著手臂,緊盯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別緊張,慢慢說,你到底是誰?”
亓繼緩緩開口,把自己是戲靈的事又講了一遍。
“你來自3099年?”亓鏡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