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筒燈砸的不是背上嗎？”石敢當更加迷惑了。
“是更早之前。”亓鏡臉色慘白，“我穿過來的時候，被一片奇怪的鏡子碎片劃傷了。”
“穿過來？你穿越來的？”石敢當滿臉驚愕。
“嗯，我不小心掉進了時空裂縫，然後就出現在後臺的化妝室裡了。其實……之前你也猜對了，我是外星人，但是也不是真的外星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你明知道自己有傷，還上臺表演？而且剛才都去醫院了還非要跑出來，甚至拉著我去酒吧找妹妹？你是不是瘋了？”石敢當越說越氣憤。
放著時空裂縫、外星人和穿越一堆奇怪的問題不問，石敢當卻只顧著問她的傷情。
“表演？那也是陰差陽錯，我在化妝室裡看到所有人都畫著那樣的妝，還以為你們這兒的人都是這麼打扮。我溜到更衣室偷了一套衣服，學著她們的妝容就扮上了。本來我想就那樣溜出去的，但是沒想到碰到一個跟我穿一樣戲服的女孩子，非要拉著我一起上臺。就連那個叫薄荷糖的東西也是她給的，說是吃了可以提神……”
見面至今，石敢當還是第一次聽亓鏡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好了好了，別說了。你這樣跑來跑去的，不疼嗎？”石敢當的語氣軟了下來，忍不住伸手，想要拭去她額角的汗水。
亓鏡把頭一偏，避開了他的手：“疼，但是可以忍。”
石敢當不忍地看著她，心生憐惜：“你這是何必呢？”
“為了找亓繼。”亓鏡低聲答道。
原來是身為姐姐的一片苦心。
石敢當輕嘆一口氣：“那你也太心急了，至少先處理傷口。”
“不行，我沒辦法等！我必須確定你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妹妹。”亓鏡咬著下唇，忍痛說道。
“不是，你倆長得那麼像，難道妹妹還能有假的嗎？”
“因為她死了。”
石敢當一怔，不可置信。
亓鏡眼睛漸漸泛紅，接著說道：“在我生活的時間，她已經不在很久了，所以我想找到你見的那個人。”
石敢當有些歉疚，拉起亓鏡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肩膀，柔聲說道：“先去醫院。”
他慢慢挺身，背起亓鏡朝書房門走去：“不過，你是怎麼找到鏡姐家裡來的？所以剛才……你一直跟著我？”
亓鏡把頭一偏，靠在他的右肩，緩緩開口：“嗯，因為我不放心。你走之後，我在監控裡看到了可疑的人，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從筒燈掉下來開始，一切都是衝著你母親來的。”
石敢當眼神銳利：“不，我倒覺得，一切都是衝著亓繼來的。”
亓鏡微微抬眼：“什麼意思？”
石敢當：“其實我剛才又看見亓繼了，就在你衝進來之前。”
“什麼？那她現在在哪兒了？”亓鏡眼神頓時振奮，掙扎著抬高身體，“快放我下來。”
“別動，我先問你一件事。”石敢當穩穩托住亓鏡，把她牢牢鎖在身上。
“問。”
“你們……是人類嗎？”
“當然！雖然我是穿越過來的，但我們其實和你一樣是人類，是真實存在的血肉之軀。”亓鏡認真答道。
“那我剛才看到的，就不是你妹妹。”石敢當緩緩說道，“剛才我親眼看見，她變成一道紅色的光，從窗戶飛出去了，那個黑色的怪物也是去追她的。”
妹妹變成了光？為什麼？亓鏡百思不得其解。
石敢當揹著亓鏡，來到大門口。
只見厚重的防盜門已經完全變形，中心被劈出一道巨大的裂口，石敢當瞬間驚掉下巴。
他踩在散落的碎片上，穿過邊緣粗糙的門洞，忍不住心疼地說：“其實吧，這門也很貴的，兩萬。”
亓鏡豪邁地開口：“你放心，我一定賠你。”
“嗯，你的醫藥費我出。謝謝你救了我媽，兩次。”石敢當不假思索地答。
“看來，你的素質也沒那麼壞。”亓鏡眼神飄忽，聲音很輕。
石敢當有些無語：“不是，你從哪兒看出來我壞了？”
“我看過古代的碟片，天天泡吧喝酒的，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人。”亓鏡振振有詞。
“古代的碟片？你到底從哪一年來的？”石敢當驚異地問道。
亓鏡剛想開口，卻聽見身後的書房傳來一個哀怨的聲音。
“小石？”
“我去，把鏡姐給忘了！”石敢當一聲驚呼。
……
琅華市川劇院宿舍大院外，清水河邊。
一團黑色的肉泥落在地上，逐漸堆高，化為人形。
周躍頂著淺棕色的面板，容顏依舊，但是身材比之前矮小了不少。
一米九的高挑美女一躍變成了一米六六的小鳥依人。
“哼，逃這麼快。”周躍左顧右盼，搜尋著消失的紅光，“要不是那個女人砍斷我的身體，憑我的全力，早就追上了。”
周躍用手指扶著耳中的耳機，輕輕一觸：“國主，目標丟失，我辦事不力，請您責罰。”
耳機上的指示燈亮起，一個粗獷陰沉的男聲回覆：“繼續追蹤，必須除掉。”
周躍鄭重而答：“是。”
國主：“通訊器平時不必開啟，有發現再傳信，以免被地球人懷疑。行了，結束通話吧。”
周躍眼神一閃：“國主，這次追擊也不是全無收穫，我還有事要稟明。”
國主：“嗯。”
周躍：“其實沒追上目標，是因為還有別的聖火隊員阻攔。”
國主：“還有幫手？多少人？”
周躍：“只有一個女兵，級別很高，戴著五星勳章，應該是個組長。剛才我一心追那個小兵，防範不及，才會被她偷襲，損失了一小半身體。國主，我想這個組長應該也是從劇場遺址的時空裂縫進來的。”
國主：“不管是誰，都讓她有來無回。絕不能讓任何2024年的東西被帶回3077。”
周躍：“明白。還有就是那個奇怪的小兵，據我觀察，她應該不是人類後裔，她不僅可以鑽入物體，還可以變換形態。不過她變幻的規律，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
國主：“嗯，那個組長呢？也跟她一樣是異類嗎？”
周躍：“雖然她戰力很高，但是身體並無異常，應該只是普通的人類後裔。”
國主：“知道了，小兵儘量抓活的，組長必須死。”
周躍：“明白。”
國主：“對了，戰鬥的時候，優先保全自己。只有活著，才能為我們幽祟國的文化繁榮而戰。”
周躍眼神一閃，堅定地：“明白。國主，我一定會完成您交代的任務，儘早讓地球人的文化斷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