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多久?”熊無妄的聲音略顯沙啞,彷彿經歷了一個漫長而艱難的世紀,他終於從迷茫中恢復了一絲清明。他的目光緩緩從那幽藍的光團抬起,定格在聞大師那皺紋交錯的臉上。正如人們常說,一個人的第一印象往往難以改變。儘管他的內心已經開始慢慢接受這個事實,但理智卻告訴他,這件事還需要一個最終的、無可辯駁的證明。
聞大師與紅姐相視一笑,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此刻輕鬆下來。聞大師伸出一根手指,語氣肯定地說道:“只需一天。若是沒有外界干擾,今日本就能完成修復。”
“好,謝謝聞大師。”熊無妄點點頭,他又看向紅姐,目光閃閃,沉聲說道:“我需要親眼看到,親眼看到我兒子活蹦亂跳。”
“沒問題。”紅姐微微一笑,眼中滿是自信的神采。她輕輕地瞥了聞大師一眼,示意他先行離開。隨後,她的面容變得嚴肅而誠懇:“熊無妄,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們確實真心實意地而來。既然你今天和隱龍的人一同前來,也許你已經選擇了與他們為伍。但我想告訴你的是,這並不重要。我覺得,我們仍然可以成為朋友。”
“在我個人看來,無論是我們‘上人’還是‘隱龍’,都不過是天庭勢力的棋子,上層的爭鬥早已超越了是非對錯的範疇,只剩下所謂理念的碰撞。然而,對於我們這些身處底層的普通人來說,我們的生命如此短暫,能夠保護好自己和家人,安安穩穩地過好這一生,便已是最大的滿足。”
話說著,紅姐的神情變得有些黯淡,彷彿被某些不愉快的回憶所困擾。她苦笑著自嘲了一下,然後將目光轉向熊無妄,繼續說道:“時間緊迫,熊無妄,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第一,關於你的兒子,最遲明晚,一切都會如你所願。第二,外面的事情,我們會自己處理,不會讓你為難,你只需要當你進來時,我們就已撤退就好。哦,對了,還有第三件事……”
說道,紅姐輕輕一翻手掌,一塊精緻而古樸的小木牌便出現在她的手心。這塊小木牌歷經歲月的磨礪,竟然奇蹟般地散發著神秘的銀色光芒。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將小木牌遞到熊無妄面前,示意他收下,真摯地說道:“我一直在強調我們是帶著誠意而來,總不能讓你感覺那只是空話。這塊命牌掌握著我的生死,如果我不能兌現承諾,那麼,任憑你處置。”
在那一剎那,紅姐所展現出的魄力徹底征服了熊無妄。當他接過那塊小木牌,一股清涼的感覺立刻傳遍全身,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悄然連線上了他的靈魂。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放風箏一樣,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只要心念一動,便能決定紅姐這個“風箏”的命運。此時此刻,熊無妄,不禁對紅姐的勇氣和決心產生了深深的敬意。
……
由宜安縣警方提供一處秘密辦公地點,從新西鎮回來的龍蟠組長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一間小辦公室裡。他靜靜地坐著,雙眼微閉,彷彿在沉思著什麼。整個房間充滿了沉悶和壓抑的氣氛,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偶爾若有若無地傳出。
龍蟠組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可他的內心裡地早已猶如波濤翻湧,一直難以平靜。他的思緒不斷迴盪在那場剛剛發生不久的爆炸和熊無妄的異常反應之間。他深知,他必須儘快揭開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目光中透著堅定與冷冽。他開啟電腦,開始逐一分析從現場蒐集來的各種證據。每一個細節,每一條線索,都不敢有絲毫的遺漏。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龍蟠組長的心情也越發沉重。但他並沒有放棄的打算,反而更加專注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龍蟠組長警覺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射向門口的方向。
“篤篤篤。”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中顯得格外清晰。
龍蟠組長微微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他哂笑一聲,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自然從容。然後,他沉聲說道:“進來吧。”
來人,是言不多。
言不多推開門,首先不經意似地瞄了一眼龍蟠組長的臉色,見他面容一如既往宛如一潭靜水的深沉,這才帶著一絲猶豫,快步走到龍蟠組長的辦公桌前,輕聲說道:“組長,佈置下去了。”
“老言,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辦公室的光線昏暗,沒有點亮的燈光,使得整個空間都籠罩在一片夜色朦朧之中。龍蟠組長端坐在椅子上,身形在昏暗中若隱若現,彷彿一道深邃的陰影。他喊住了轉身正欲離去的言不多,聲音低沉而有力,透著幾分耐人尋味的味道。
言不多遲疑了一下,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然而,他並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了側身,淡淡說道:“組長,弟兄們……都認為這件事做得不太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