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被奶奶陸秀英言中了。
自那晚詭異失蹤過後,熊小寶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變得越來越古怪。
曾經活潑好動、眼中閃爍著無盡好奇的他,如今變得沉默寡言,整日只是呆坐在窗前,雙眼空洞地凝視著窗外,彷彿在尋找著某個遙不可及的答案。深夜裡,他的尖叫聲如同利刃劃破寂靜的夜空,將全家人從沉睡中驚醒。那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讓人聽了不禁心寒膽顫。而更令人心痛的是,每當家人試圖靠近他時,他都會變得異常暴躁,瘋狂地揮舞著手臂,彷彿要將整個世界拒之門外。
每個人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是生命中最為珍貴的存在。如今,看著兒子熊小寶深陷困境,徐明慧整日以淚洗面,她那雙曾經充滿笑意的眼睛,如今卻總是紅腫著,淚水似乎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而熊無妄也是心如刀絞,他深深地愛著自己的兒子,卻無法替他承受這份痛苦。每當看到熊小寶沉默寡言、眼神空洞的樣子,他的心就像被無數根針同時扎入,痛得無法呼吸。他恨不能以身代之,讓兒子重新找回曾經的快樂和無憂。
“無妄,這兩天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忘記還有我們了?”第三天一早,言不多意外地出現在熊無妄的家門前。當熊無妄開啟門,看到言不多的那一刻,他有些驚訝,但很快這份驚訝就被言不多那真誠而關切的眼神所化解。言不多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責怪道。
“讓我先瞧瞧孩子的情況吧。”言不多的眉頭微蹙,臉上滿是深深的關切和擔憂,他的雙眼緊盯著前方,彷彿已經透過牆壁看到了熊小寶的狀態。他伸手輕輕開啟熊無妄,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徑直向屋內走去。“放心,這方面我是行家。”言不多邊走邊說,聲音低沉而自信。
“情況怎麼樣?”自打言不多出現在門前的那一刻起,熊無妄的內心便奇蹟般地平靜了許多。他在心底暗暗責備自己,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巴掌。他可是隱龍小組的一員啊!隱龍小組,那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站在言不多的身旁,熊無妄注視著他那專注的神情。言不多已經仔細端詳熊小寶十多分鐘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波動,彷彿時間在這一刻靜止。這份專注與沉穩讓熊無妄不禁心生敬佩的同時,也加劇了他內心的焦急。
終於,熊無妄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焦灼地問道:“老言,你看這……”然而,他的話音未落,言不多便緩緩地抬起了頭,雙眼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彷彿是在否定熊無妄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然後,他說出了句石破驚天的話:“無妄,這,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他不是個完整的人!”言不多的話語冷冽而堅定,完全無視了熊無妄臉上那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彷彿正在深邃的思緒中找尋著某個不為人知的記憶。稍作停頓後,他繼續說道:“告訴我,你們是在什麼地方找到他的?帶我去看看。”他的聲音裡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彷彿已經洞察了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老言……”熊無妄手握方向盤,眼神不時地瞥向副駕駛座上的言不多。他們正在前往發現熊小寶的那個小花園。一路上,熊無妄幾次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心中的疑惑和焦慮如同翻滾的波濤,無法平息。
最終,熊無妄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顫動,他聲音微顫地開口問道:“你是說……小寶他,不是個完整的人?”即便言不多的話語的已經在他腦海裡迴盪了許久,他依然無法從那份深深的驚愕中緩過神來。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時不時地回過頭緊緊盯著言不多,彷彿在試圖從對方的眼中尋找到一絲否定的可能。
“真人木偶。”彷彿被一道驚雷擊中,熊無妄忍不住的渾身顫抖。他試圖理解言不多所說的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在他的認知中,木偶是死物,是沒有生命的存在,而小寶是他的兒子,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然而,言不多的話語卻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扉,讓他不得不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是的,無妄。”言不多點點頭。他看著熊無妄,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但更多的是堅定和決然。他知道,這個時候,熊無妄需要的是真相,而不是安慰和謊言。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小寶現在就像一個真人木偶,他的身體雖然還在,但是他的靈魂,他的意識,卻已經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控制。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存在了。”
或許,言不多也意識到自己這番話語對熊無妄造成的衝擊過於強烈。他長嘆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試圖給熊無妄一些希望:“當然,我剛才所說的只是一種可能,並不一定就是事實。我們現在前往發現小寶的地方,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或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
然而此刻,熊無妄已經聽不清言不多在說些什麼了,他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的世界彷彿已崩塌了。他緊緊地抓住方向盤,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必須堅強,必須找到救回小寶的方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有些不受控制地粗暴地打斷了言不多的話,聲音沙啞地問:“如果就是真的呢?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