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昨天夜裡,林蘭蘭和古波離開後,你就回房間休息了?”審訊室內,楊安民坐在桌邊,手裡拿著一份詳盡的案件資訊匯總,其中包含了兩名死者的詳細檔案。他以一種看似隨意的聊天方式,向坐在審訊椅上的熊無妄提出了問題。他的目光在檔案和熊無妄之間來回穿梭,仔細觀察著熊無妄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是。”熊無妄的樣子彷彿也在思考,心不在焉地回答了聲。

“啪”地一聲,楊安民重重地將手中檔案扔在桌上,將一旁的膝上型電腦掀開,手指一點,將原本就準備好的影片啟動。然後,他冷冷地將螢幕轉向熊無妄,直截了當地追問:“既然這樣,熊無妄,那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影片裡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楊安民播放的影片,源自東風旅館的監控錄影。由於拍攝於夜晚,畫面略顯模糊,但核心內容依然清晰可見。影片中,一個身著黑色運動裝的人影鬼鬼祟祟地從旅館走出,朝著遠處走去。那個方向,正是安紅橋所在的位置。前一個影片播放完畢,緊接著是另一段錄影,畫面中仍是那個穿著黑色運動裝的人,正步行在一條大街上。他前行的方向,同樣指向安紅橋所在之處。

熊無妄的目光並沒有過多停留在電腦上,只是短暫地掃了一眼,便以堅定而自信的語氣斷言:“第二個影片裡的人不是我。”他接著以一種坦然和誠懇的神態繼續說道:“楊警官,我沒有也不想說謊。這裡的兩個影片,第一個影片拍的是我,但第二個,不是我。雖然這個人看起來和我一模一樣。”

楊安民與他的同事們面面相覷,震驚之情溢於言表。他們原本以為案情已經明朗,卻不料情況驟然生變,令人措手不及。兩段影片的人影如此相似,簡直就是一個人在不同時間的錄影。難道這真的是一場令人難以置信的巧合?

楊安民緊盯著熊無妄的眼睛,試圖從對方的眼神中尋找出一絲破綻。然而,熊無妄的眼神坦然堅定,毫無躲閃之意。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最終,楊安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他緩緩開口,語氣中透露出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如何證明?如何讓我們相信,這第二段影片中的人並不是你?”

“藍點酒吧。”熊無妄的語氣十分堅定,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他迅速地說出了一個名字,然後繼續說道:“第二個影片中的那段時間,我應該在酒吧裡喝酒。你們可以去查證。”

“我們會去核實的。”楊安民見熊無妄神態坦然,語氣堅定,並無說謊的跡象,便也不再過多糾結於此事。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相信了熊無妄的說法,隨後話鋒一轉,提出了另一個關鍵問題:“能否請你詳細說說,你和林蘭蘭以及古波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聽此言,儘管熊無妄的臉上沒有明顯的變化,但他的內心卻波濤洶湧。其實,早在警察闖入東風旅館的時候,他就已預感到自己必將面對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如何解釋自己與林蘭蘭以及古波之間的複雜關係。

對於林蘭蘭,他或許還能編織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但古波的身份卻像一團迷霧,難以說清。畢竟,古波是一名殺手,他的任務是殺人。這樣的真相一旦揭露,只會使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麻煩也會接踵而至。

熊無妄原本的計劃並非如此,他的初衷並非要讓自己陷入警方的追捕及訊問。相反,他的計劃是在合適的時機,向警方提供確鑿的證據,讓隱藏在暗處的“上人”勢力不僅相信已經清除了林蘭蘭和古波,還要讓他們陷於警方的追查。

他原本的計劃中,他打算利用林蘭蘭和古波的複製體來到東風旅館,作為反向證明,讓“上人”的人以為他們才是真正的林蘭蘭和古波。這兩個複製體,註定是犧牲品,他們將代替真正的林蘭蘭和在古波面對死亡。他們會被“上人”的勢力所殺。而他,則會在暗中記錄下這個殺人的過程,作為確鑿的證據留存起來。

然而,出乎熊無妄的意料,“上人”的手下行動竟異常神速。當他匆匆趕過去時,僅僅晚上幾分鐘,那兩個複製體卻已經遭到了無情的殺戮。

如果事情的發展僅止於此也就罷了,雖然熊無妄的計劃未能盡善盡美,但至少也能勉強算是成功。但世事難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首先,警方突然毫無預兆地介入進來,使得整個局勢變得更加複雜;其次,竟然還出了一段與熊無妄極為相似的影片,這段影片像是一個巧妙的陷阱,直接將矛頭對準了他。

即便身處於刑警大隊的審訊室中,面對著警方的嚴肅訊問,熊無妄的內心並未感到絲毫緊張。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並沒有犯下殺人的罪行,因此他的心態異常冷靜。然而,真正讓他感到挫敗與警惕的,是那個在背後操縱著一切的神秘人物——“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