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國林是一家電腦公司的經理,在一次採訪中,他向我講述了他和幾個女人的一段故事。
以下為高國林本人的敘述:
大專畢業以後,我厭惡自己所學的電子專業,非常想在自己喜歡的文學領域一試身手,於是我就來到北京,在車流如梭的街道上走了一天又一天,但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我開始羨慕生活在首都的每一個人,不管他們是老闆、工人、民工還是無業遊民,他們都能以各自的方式待在這個大都市裡,說明他們有他們的活路,可是我的活路在哪裡呢?
正當我日漸陷入絕望時,我終於被一家廣告公司聘為文案策劃了,剛剛還流落街頭,忽然就成了拿筆桿子展現自己文學才華的策劃人了,我心裡很激動。
當時公司共招了七個新人,大家都安排住在一排平房裡,雖然房間的面積還不到七平方米,但是能夠一人擁有一間房,儘管是遠在昌平,我還是感到很滿足。
我隔壁住著一個高挑、豔麗的女孩,她告訴我她叫許昕,是遼寧人,從東北一家藝術學校畢業,她學的是美術,這次她是作為平面設計員被聘用的。
許昕的美貌讓我有點魂不守舍,上班時間我們各忙各的,大家都不怎麼說話。
下班以後,我本來是想要潛心投入寫作的,可是每當我一聽到隔壁傳來許昕那極富特點的東北話時,心裡就浮躁起來,顯得坐立不安,總要找個藉口往她屋裡跑。
好在這個東北女孩身上很有東北人的豪爽,對我的頻頻光顧,她從來沒有表現出厭煩的情緒,而我認為我對她的喜歡,純粹是出於對美的渴望和欣賞,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後來有一天晚上11點多了,許昕那屋裡忽然傳來一陣陣的呻吟聲,我連忙跑過去敲響了她的門,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艱難地挪過來開了門。
她告訴我她肚子疼得厲害,受不了了。我一聽連忙背起她,跑出去好半天才攔到了一輛計程車,把她送進醫院後,我連累帶嚇,竟跌坐在醫院走廊的臺階上無法站起來了。
醫生檢查後說許昕得的是急性闌尾炎,必須馬上手術,我一邊打電話給老闆讓他派人送醫療費來,一邊在手術單上家屬一欄中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術後住院期間,老闆讓我們一個女同事去陪床。
我呢,一下班就跑去醫院看護許昕,換那位女同事回家,因為她家裡還有孩子。 一天晚上,我趴在許昕的病床頭迷迷乎乎地睡著了,忽然覺得床動了一下。
我猛地驚醒了,一看,許昕正捂著刀口處,艱難地挪動著要下床,我忙阻攔她說:“你想做什麼?我幫你,你別動!”
她眼神羞怯地看著我不說話,我有點奇怪,她平時隨和大方,尤其是和我更是說話直來直去,怎麼今天忽然這麼忸怩呢?
隔了一會兒,她紅著臉說:“你幫不了我,我……我要去洗手間。”
我一聽,也紅著臉默默站住了,一時不知該怎麼做,但只是一瞬間,我心裡的憐愛之情就湧動起來,我什麼都沒說,就走過去攙起了她的胳膊。
等她關上洗手間的門,我就等在外邊,她出來時尷尬全寫在了臉上,她有些不敢正視我的眼睛。
由於她的刀口恢復得很好,不到一週就出院了。
回到宿舍後,每天不是我幫她打飯,就是我做好了飯,端過去和她一起吃。
一天晚上,吃完飯,她對我說:“太謝謝你了……”
我打斷她的話:“誰讓你長得這麼漂亮呢,上帝派我這個奴僕來侍候你這個百花仙子。”
她的臉不由地一紅:“你真的覺得我漂亮嗎?”
說話的時候,她那雙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的臉。我被看得臉上火辣辣的,忙開玩笑說:“誰說你漂亮啦,你醜死了,醜得我一想起你來就茶不思飯不想的。”
“你壞,你壞,你壞死了!”
她說著就伸出手來想撓我的癢癢,我看著她那嬌柔可人的模樣,一時衝動,就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下子停止了笑,渾身顫慄起來,我突然害怕了,我想她一定是生氣了。
正想把手縮回來,不料她一下掙脫出我的手,雙手向上一伸,身子稍微一欠,猛地勾住了我的脖子,撒嬌般地說:“今晚留下陪陪我吧。”
那一夜,我第一次未走出一個女人的房間,第一次被一種神秘混沌的誘惑召引。
在她的引領下,我們像兩尾小魚,遊動在熱烈的慾望中。
雖然經過那一夜我敢肯定那不是她的第一次,但是我並不在意,因為我覺得她不是一個輕浮的女孩子。
以後我不僅幫她做飯,而且還幫她洗衣服拖地,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們彼此擁有對方宿舍的鑰匙,經常一起歡度良宵。
可是快樂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一段時間過後,我們公司的生意由於種種原因一落千丈,我們的工資還不夠維持溫飽的。
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同事辭職離開了,剩下的也因為無事可幹,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我因為不捨得和許昕分開,所以還“頑強”地堅守在崗位上,為了我們兩人的生存,我又提起被擱置已久的筆來寫作,我希望能有不菲的稿費來贊助一下我們美好的愛情。
那段日子許昕經常出去,她說反正單位也沒什麼活可幹,我又很忙,所以她覺得悶得慌,想出去走走,透透氣,增加一點見識,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工作。
我想在北京這樣一個繁華的大都市,讓一個女孩子成天守在一個埋頭瞎忙的人身邊也不太現實,所以也就沒怎麼在意。
一天,許昕剛從外面回來,我就過去想問她吃晚飯了沒,這時門口有個同事喊她,讓許昕看看今天她新買的衣服漂不漂亮。
許昕就和那個同事站在外面對那件衣服品頭論足起來。我在她宿舍裡不便出去,可是好大一會兒了,她們兩個還在說個不停。
我心想: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一見新衣服就情緒高漲。
這時許昕坤包裡的手機忽然發出了來了簡訊息的鈴聲,我順手掏出一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文字是:“不知道我送的禮物你是否喜歡。喬佳良。”
喬佳良肯定是一個男性的名字。
我把手機又放進了她的包裡,腦子裡不停地想:這個喬佳良究竟是個什麼人呢?他送給許昕什麼禮物了呢?
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又把手伸進了她的包裡,摸索了一陣,包裡除了口紅等化妝品外,還有一根鑽石項鍊。
這條項鍊我從沒見過,我心想這肯定就是許昕今天剛收到的禮物了。
等了一會兒,許昕回來了,興致勃勃的樣子,她還說這幾天我辛苦了,要好好犒勞犒勞我,今晚請我去飯店撮一頓。
看她的樣子好像還很關心我,我想問她禮物的事,反倒不好開口了。
可是以後的日子裡,她回來得越來越晚了,每次回來她都能找出各種晚歸的藉口,手機鈴也換成了振動,如果我在場,手機一振動,她就找個迴避我的地方通話。
終於在她又一次回來晚了的時候,我問起了喬佳良這個人,她說他只是她的一個普通朋友,還說我私自檢視她的手機是對她的不信任、不尊重。
又過了一個月,我去一家編輯部談稿子的問題,路過西單文化廣場時,我突然發現許昕和一箇中年男人手拉著手,一邊說著什麼,一邊誇張地大笑。
後來他們在一處石階上坐下了,他把她攬在懷裡,燦爛的陽光映照著他們,接著他們又肆無忌憚地來了個快速接吻。我隔著一段距離遠望著他們,心裡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我終於不得不承認,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屬於天長地久,像她這樣靚麗的女孩子,是註定不應該也不可能與窮困相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