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的宣洩總是令人瘋狂和陶醉的,那時候我們都忘記了她的丈夫,疲勞至極,我們都不想起床。

直到11點多,我們都感覺到餓了,正躺在床上商量著吃什麼的時候,臥室的門忽然開了,他的丈夫出現在我們面前。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的丈夫,他是個瘦弱的老年人,見了眼前狼狽不堪的我們,他氣得眼都發綠了。

這時吳晴雯突然從床上爬起來,用毛巾包裹著赤裸的身子,戰戰兢兢地走到他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了:“老公,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請你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可能是她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感動了他的老公吧,他將厭惡的目光移開了,他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吼到:“穿上衣服到外邊來。”

當我們慌慌張張地穿好衣服來到客廳的時候,老頭子用威嚴的目光盯著她:“你說從今以後是跟著他還是跟著我,如果你選擇跟著他,那麼你們兩個立刻給我滾出去;如果是選擇我,那麼馬上跟我去臺灣,以後必須長期住在那裡,永遠不許跟這個小白臉見面。”

吳晴雯連忙痛哭流涕地說:“老公我跟你走,我只是一時寂寞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是真心愛你的。”

老頭子又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我說:“你想要多少錢?拿了錢,你就寫個保證,以後永遠不許再來找麻煩。”

“我不會要你的錢,也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對不起了,再見。”

說完我就走了出去,覺得自己像剛做了一個荒唐的夢。

半年後,我突然又接到了吳晴雯的電話,她說她在北京,約我到香格里拉見面,說是因為簽證的問題,她不能常年住在臺灣,希望她回北京的這段時間,能經常見到我,我立刻回答說:“對不起,我沒有時間。”連忙結束通話了電話。

第二年秋天,我正在香山寫生,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後站著一個梳著齊耳短髮、年輕美麗的女孩子。

她一身學生打扮,本來搞美術的人就容易對美麗的事物產生激情,所以這個女孩的質樸和純真一下子就打動了我的心。

我們聊了起來,她說她叫蘇靜,夏天剛剛大學畢業,在一所中學任教,她非常喜歡我的繪畫風格。

後來我們一起下山,一起返回市內,分手時,我們互相留了電話,以後又常常相約見面。

隨著瞭解的增多,我倆從互相欣賞到暗生情愫,既而熱烈地相戀了。

相愛的日子裡,我們倆經常去公園賞景,到茶館喝茶,去長城寫生……

可是當她把我們戀愛的情況告訴她的父母時,她媽媽立刻火冒三丈,命令她立刻跟我斷絕關係。

她家是北京的,父親是老師,母親是工人,她父母都是非常老實本分的人,他們希望女兒能找個腳踏實地、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小夥子做他們女婿。

在他們眼裡搞藝術的人本來就是容易情緒化的,尤其在感情方面是根本靠不住的,況且我還是個沒有北京戶口、連個稍微固定一點的工作都沒有的浪子,所以她的父母給了她嚴厲的警告:如果不跟我斷絕關係,那麼他們就不認她這個女兒。

她父母過分的阻撓,反而越發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她更加堅定地和我站在了一起,她甚至從家裡搬出來和我一起住在簡陋的房子裡。

在那艱難的日子裡,我們的愛情卻像按捺不住的種子,一天天成長起來,後來我和蘇靜準備籌辦婚事,在忙碌和疲憊中,我們都很快樂。

一天我和蘇靜在王府井的一家工藝品商店買了一個精緻的陶瓷花瓶,正高高興興地走出大門,忽然步行街的對面有人高喊著我的名字。

我還沒從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分辨出是誰在叫我,就看見一個衣著時髦、染著棕色頭髮的女人穿過人流向我們走來,等走近一看,原來是吳晴雯。

她一上來就親熱地在我後背上擂了一拳,說:“真有你的,讓我找得好苦呀!”

她連正眼瞧蘇靜一下都沒有,彷彿蘇靜根本不存在似的,我一看蘇靜的臉上明顯帶著不快,忙對她說:“蘇靜,這是我過去的一位朋友,嫁到臺灣去了。”

又對吳晴雯說:“這是我未婚妻,我們正準備結婚呢!”

本來蘇靜一聽吳晴雯已為人婦,臉上已經陰轉晴了。

不料吳晴雯卻突然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安逸,一年不見,沒想到你的口味變了,現在對小家碧玉感起興趣來了?不愧是搞藝術的嘛!誰說我嫁到臺灣去了,我回北京很久了,想找你重溫舊夢,可是你就是不搭理我,我還納悶呢,原來是拐騙了個良家少女呀!”

我一聽她越說越不像話了,忙朝她怒吼道:“吳晴雯,你還要不要臉?”

這時吳晴雯忽然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神態,用一種仇恨的口吻咬牙切齒地對我說:“姓宋的,當初躺在我床上的時候,你怎麼一點都沒覺得我不要臉呢?”

我看蘇靜的臉已經煞白,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臉龐滾滾而下,我心疼極了,順手甩了吳晴雯一個耳光,拉起蘇靜就走,吳晴雯不甘心地在後面喊道:“宋安逸,你只不過是我用過的一塊髒抹布。”

這時蘇靜猛地將懷裡抱著的花瓶向我身上一扔,轉過身向人群裡跑去。

我呆立在那裡,心彷彿被掏空了,想喊,卻出不了聲。

我被人流夾裹著向前挪去,在一片喧囂聲中,我看見蘇靜忍不住回了回頭,當她看到我正努力地揚起那張慌張的臉時,她似乎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又馬上轉過頭去,哭泣著繼續向前跑了。

“蘇靜!”

我大喊一聲,淚如雨下。

在那一瞬間,我心底已鐵一般堅定:親愛的蘇靜,不管有多大的困難,我都要讓你回到我的懷抱!

可是,我沒能做到,以後的日子裡,我給蘇靜打電話,她們家的人一聽是我的聲音馬上就掛掉;我打她的手機,總是不開機;我去她家找她,她家人一次都不給我開門;去她單位找她,校長告訴我她已經辭職了,至於她去哪了,她們學校的人都說不知道。

從此我只好經常去她家門口等她。可是說也奇怪,我一次也沒有看到她,後來她爸爸可能實在是覺得我可憐,就出來對我說:“你走吧,不要再來了,蘇靜去美國探親了。”

我不知道她爸爸說的是不是實話,可是我會一直等她,我相信她會回到我身邊的。

有時想想自己也夠倒黴的,別人換女朋友就像換衣服一樣頻繁,為什麼我只和一個女人有過一夜情,就導致瞭如此不堪的結局?

我等了蘇靜三年,再見她的時候,是她挺著個懷孕六七個月的大肚子,一臉幸福地偎依著一個俊秀、挺拔的男人的時候,他們不經意地從我身邊走過,蘇靜並沒有看見我,那時她的眼裡只有她的丈夫。

從此我才死了心。

心死了,畫畫也沒了動力,連溫飽也成了問題。

這時有人給我介紹了個女朋友,個子只有一米五,而且是離過婚的,我剛開始一聽,真想把介紹人給揍成肉醬,可是聽了他的解釋,我忽然想開了,竟同意見面了,這在以前是打死我也不會接受的。

介紹人對我說她爸爸是某個重要部門的局長,她本人有著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娶了這樣的妻子,起碼不用在經濟上有什麼負擔,我只管安心畫畫,就可以了。

第一次跟她見面,是在一個公園,她長著一張幼稚的娃娃臉,再加上身材非常矮小,活脫脫一個初中生,要不是她自己說,打死我也不相信她已經29歲了。

當時我們坐在一處幽靜的石凳上,她告訴我她叫譚玉玲,有著優越的家庭條件,但是她在感情路上卻屢遭挫折。

她說她從小就長得很矮,這讓她從小學起一直都非常自卑。

直到高中畢業她還是被人家當作初中生,高中畢業時她沒有考上大學,在父親的努力下,她進了一家很有名的報社工作。

參加工作以後,看著自己的同齡人都沉浸在愛情的喜悅中,她也渴望自己的愛情能早日到來,

可是她談了四次戀愛都失敗了,不是別人嫌她矮,就是別人看中了她父親手中的權力,一旦達不到目的,就跟她分手了。

有一天,她爸爸的一個朋友忽然給她介紹了一個男朋友,他大學畢業後,來到北京一傢俬營企業工作,他說因為自己沒有北京戶口,也沒有比較穩定的工作,所以談了幾個女朋友,最後都以分手告終。

聽了他的話,譚玉玲覺得自己和他都是愛情的棄兒,兩人同病相憐,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一直到天都快黑了,他們才起身回家,這時他發現天有些冷了,就毫不猶豫地把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頓時一股暖流湧上她的心間,她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