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朝天司令天奇

緊隨聲音在後，一個老者忽的不知從何處竄出。

看著眼前的老者，趙無痕卻是倍感疑惑。

他發現，沒什麼印象。

只是老者身上的氣息和那巨鳥的影子卻又是如此的熟悉。

“司祖，您不記得為我了？我是小奇子啊。”

老者緊張的看著趙無痕，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司祖？小奇子？”

趙無痕喃喃，思緒飄渺，繼續懵懵然。

見趙無痕仍然記不清自己，老者竟然如同小年輕一般，表現得手足無措。

良久，他才恍然，歲月幽幽，許是變化得太快太久，趙無痕沒看出來也屬實正常。

更遑論以他如今的蒼老之軀，二人見面還是在這麼多年以後。

“五司祖，老朽是朝天司姬司祖旗下的令天奇，當年在六位司祖的聚會上，您曾經還指導過小子一式劍招，且看。”

老者令天奇繼續解釋。

言畢，在他背後突然有一柄凌厲之劍出鞘而起，指向身後的高山。

只聽轟轟轟三聲巨響。

三條裂空的劍勢霎那聚集而後再迸發揮出，聲勢看著不大，然而竟然直接給劈出了三口肉眼都看不清深度的大洞。

“劍開三分？三分天下的運轉之勢？”

趙無痕大驚。

“姬司祖？你說的可是姬夫班。”

“沒錯，五司祖這是想起來了？老朽就是霸天宗六大司中的朝天司，姬司祖門下令天奇。”

“朝天司令天奇...？我記得他不是個毛頭小子嗎，要不是後來我們撮合著給說了一門親，還治不了他那愛惹事的臭毛病。”

令天奇臉上一喜，感慨到您老可算是認出我來了。

只是瞧著眼前穩重的年邁老者，趙無痕除了從那肉身裡，察覺到了某種說不上來的熟悉，卻是半點也無法對應上，那令天奇年輕時候的影子。

此時的令天奇蒼老的面容一紅，尷尬的道：“五司祖，那都是千把年前的事了，老朽也早就沒了那股年輕時候的衝勁，現在想想，當真是歲月不留人，徒嘆奈何...。”

令天奇感嘆著歲月的無情，漸漸的眼神已開始迷糊起來，應該是陷入了往昔的沉思。

“霸天宗，朝天司，令天奇...好久沒聽到過這些熟悉的東西了。”

趙無痕看著面前的這人，神色有些複雜，難不成真是記憶中的那個毛頭孩子？

老者的氣息衰敗不堪，就這短短的時間，他恍惚都能感知到快要有種油盡燈枯的即視感。

如果此人確是那令天奇，現在算算，也差不多該有一千五百多的高齡了吧。

這等年紀，沒突破到五境，根本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難不成這自稱令天奇的老者同他一般？

趙無痕的年輕假象，據徐老所言，是那個人臨死前心生愧疚，以最後的生命力為引，換取偷天之能的大神通，封印了歲月的侵蝕導致。

而他的一身實力也由於原本的靈紋黑刀被強制剝離，所以出現了倒退。

那新生引靈的靈紋獸還是在昏睡中跨越了近千年的磨合，好不容易才再度契合重修。

至於為何重修後他能有著煉魂境小成的實力，在趙無痕看來，確是那前生的鍛體煉魂之力都還保留了部分的緣故。

其實新生的靈紋獸，在夏家祠堂那一戰中，他所能動用的靈氣基本可以說忽略不計，不過是依靠著前生的淬體之威在支撐著，後來記憶恢復，也是依靠著與墨龍的熟悉程度，才給人一種煉魂小成的假象。

一直到了亂妖谷的公廟中，他修煉起引龍訣，在天道偉力的洗禮下，這才直接靈息達境淬體圓滿，魂息卻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沒有經過與新生靈紋獸的獸魂融合，在外人看來堪比煉魂小成的狀態，現在，依然沒有那種完美感，他總感覺還差點什麼。

“如果你是我印象中的那個令天奇，你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雙目緊盯著老者，趙無痕突然很渴望眼前之人所說的都是真的。

因為，如果確實如他所言，那麼其餘人的訊息，想必老者定然知之甚多。

“老朽？其實老朽應該早就死了，現在不過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而已。”

令天奇聞其所問，趕忙收斂了心緒，不敢怠慢他記憶中憧憬的那道影子。

“死了？”

趙無痕一凝。

“五司祖，其實我是被姬司祖指派，駐守在離國這邊傳遞訊息的，身上自然帶著姬司祖的信物-朝天雀。”

說著令天奇脫掉了上衣，只見在其胸膛處心臟的部位，有一件勃勃生機的器物在躍動著。

隨著每一息的跳動，一股生命之力緩緩流淌而出，朝著四肢百骸延伸到周身。

“朝天雀竟然如此奇特，還能代替心臟的功能使人存活？”

終於看到了熟悉之物，趙無痕沒有驚喜，反倒駭然。

“嗯，姬司祖神通廣大，這隻朝天雀正是由他所賜，也是老朽之所以能活到現在的原因，然而每過百年老朽都必須回一趟朝天司補足它所消耗的靈晶。”

“但距今差不多有上千年了吧，這離國一直被一種無形結界所籠罩，五境之上的修士又無法自由進出，因此老朽也很困頓，為何它還能助老朽續命如此之久。”

談到姬司祖的神奇，令天奇一臉崇拜。

但想到這被困在離國的近千年光陰，他又顯得茫然無措。

“結界？我聽說在這離國，四境圓滿已經是世人所能達到的極限，難道就是這個原因？”

趙無痕皺眉。

接著只聽令天奇繼續說道：“沒錯，這個結界幾百年前我們幾個老傢伙就探查出了結果，不過這一切在幾年前都變了，顯然錦國那邊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這幾年才持續加大了對離國的滲透入侵。”

“令...令老。”

趙無痕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的老者。

自己除了心靈上有種渡過了千年的感覺，其他的一切，都還一如既往的年輕。

更不用說他現在的實力已經退化到了煉魂境，而面前的令天奇卻毫不掩飾他的氣息，一名靈顯圓滿的強者。

“五司祖千萬別折煞老朽，老朽還是當年的小奇子，一直都沒有變過。”

聽到趙無痕的稱呼，令天奇臉色一變，慌忙跪地。

“這，我如今實力孱弱至此，有何臉面敢稱尊做祖？”

趙無痕神色一暗，連連搖頭。

“五司祖，如今的霸天宗六司早已不似千年前那般弱小，聲名威震中域，宗門下更是有著多達數十萬修士聚攏，因此每位司祖各自選拔出了兩名司君尊位，用以輔佐六位司祖理事，為何五司祖要這麼埋汰自己？”

說起霸天宗六司，令天奇一臉的容光煥發，氣血翻湧升騰，好像年輕時候的那股幹勁又回來了。

“也就是說，如今的霸天宗多了十二個司君？我說怎麼莫名其妙的成了司祖。”

趙無痕苦笑著自言自語過後，猛然才意識到不對勁。

“你是說我親自挑選了兩名司君出來協助理事？”

“對啊，司祖這是怎麼了？”

令天奇疑惑的抬起頭，依然跪地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