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河城,地牢。

“倪姐姐,小和尚,你們怎麼從頭到尾都不說話?剛才可差點就出事了。”

眼見那狼衛將軍離去,聶琦芙終於有空停下來埋怨道。

“聶施主,你剛剛也看到了,小僧的身份敏感,多說只會多錯,不如隨遇而安更好,你覺得呢。”

到得此地,無法和尚莫名的寡言少語起來,也許真像他所說。

畢竟是錦國人士,又逢兩國交戰這個敏感時期,竄進來一個敵國的修士,不是奸細又當作何解釋。

“那倒也是,不過小和尚,我一直沒問過你來離國幹什麼,現在怎麼又要回去了?不會真的是什麼細作之流吧。”

只見聶琦芙把眼一瞪,煞有其事的懷疑著。

也許是距離見到聶大將軍不遠,她的心情甚佳,反倒是開始活躍了許多。

“阿彌陀佛,小僧是跟隨錦國使團來到離國都城談判的,不過使團的人那麼多,也不差小僧一個不是,正好中途想起些事,就自己離開了,而今只是想回到錦國去辦點私事。”

無法和尚似乎很寵溺聶琦芙,見她如此,也不在意,依然笑臉以對。

“此話當真?”

“如假包換。”

“你放心,小僧從不誆人,更加不會誆騙聶施主,小僧的行為保證不會對你們離國造成什麼影響。”

見無法和尚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而且她們怎麼說還是被其所救,應該不是壞人。

心思純粹的聶琦芙如此想著,這次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是敵對之國,但是她也不想跟無法和尚站到對立面去。

就在這時。

“倪小姐,你莫不是還對那夏成陽有心思?”

趙無痕看著倪思晴淡淡道。

他見這女人至始至終盯著無法和尚看,生怕出了問題,果然,在其玉手伸出剛要有所動作之時,先聲奪人了一番。

一下子幾人的目光一起投射到了倪思晴身上,倪思晴頓時感覺到了從無法和尚那邊傳來的綿綿壓力。

“倪姐姐,小和尚又不是奸細,你就別跟他大眼瞪小眼了,至於那夏成陽的事情既然他不願意現在說,那以後我再幫你問問他,相信他日後不會在隱瞞的。”

聶琦芙看著這突然緊張起來的一幕,趕緊規勸道。

同時又岔開了話題。

“倪姐姐你不是掌管著天書閣的大部分情報嗎,聽剛剛那位將軍所言,這裡好像是一個叫倉河城的地方,不知道倪姐姐可熟悉?”

“說的也是,如今咱們幾人身處地牢之中,還是想想該怎麼出去的好,倪小姐不要再自誤了。”

“聽徐老說過,倪小姐的天書閣似乎對這離國的一切幾乎瞭如指掌,不如談談如何。”

趙無痕同樣嘆息道,他真不想看到二人再起衝突。

眼見小心思被趙無痕開口打破,無法和尚的戒心又重了,倪思晴心中暗恨。

既然沒了機會,索性不再去想,順著趙無痕的話語介面說道:“倉河城,巨石隘的前線補給之地,我們差不多算是到了。”

聞言聶琦芙算是徹底放了心,那一副悅容毫不掩飾的綻放。

“也就是說,很快就可以見到我爹爹了?太好了,倪姐姐,謝謝你,謝謝趙大哥,還有小和尚,沒有你們,我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見到我爹。”

“芙妹,還是先別高興得太早,咱們現在可是被關押在地牢內,而且剛剛我試過了,這牢房堅固得很,我是一點都撼動不了半分,還有這排柵欄,看著也很奇怪,你先想想這倉河城還有沒有誰認得你。”

瞧著聶琦芙開心的樣子,趙無痕搖搖頭苦笑道。

他本不想潑冷水,但這裡似乎只有聶琦芙才可能認識那些守備,只有讓她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想想該如何叫來認識的人,才能儘早出去。

“對,對,對,倪姐姐,麻煩你繼續說,我看看這倉河城有沒有其他熟人,那位將軍一時半會也說不準能不能找得上我爹。”

“嗯。”

心思沒放在小和尚的身上之後,倪思晴這會終於有時間好好理清了這次跳崖之舉。

難怪這個倉河城可以被離國列為重鎮,原來背靠的高山之上是那亂妖谷懸崖,從崖上想下來,沒有破空境的修為,根本不可能。

至於那小和尚和趙無痕的詭異能力,竟然也能夠令他們一行人,有機會從崖頂‘安穩’落地,這種行為算是打碎了她的認知。

要知道,離國的頂尖修士,最強者也不過靈顯圓滿,只有那位國主例外,作為離國唯一的破空境而獨霸整個朝廷。

想來閣中還是有些隱秘的東西,閣主沒告知過她,這次回去定要好好弄個明白。

不然,以她如今煉魂大成的實力,何須忌憚這小和尚和趙無痕。

就是突然發生了這種超出她認知的東西,使得她沒了把握,今天才表現得處處忍讓。

“倉河城,上一屆百城排名第九,城主令吉是前些年剛入靈顯境的強者,旗下只有兩位名義上的副城主。”

“一位是辰星門的長老魏步平,負責帶領這邊的離國散修,還有一位就是聶大將軍的狼衛營,統領狼將杜明。”

“這就是目前雄踞在倉河城的三股勢力,由於臨近巨石隘,這座城裡的人大部分都曾被借調去征戰過,因此這裡的軍民都普遍要強於內陸的城池,國主把一應物資放在這裡也較為放心。”

“......”

聽到這裡,聶琦芙喃喃自語著狼衛營與杜明,這兩個字眼,努力回憶著她有沒有印象。

這之後的任何一句都沒再聽進去,直到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打斷倪思晴的介紹。

“倪姐姐,你就好好說說我爹這個狼衛營吧,其他的說多了我也不認識。”

“嗯,狼衛營的成員大多是這麼些年從飛熊軍退下來的,其中多是些在戰場受了傷的老兵,還有一些有點潛力但經驗不足的新兵蛋子。”

“你把狼衛營當成飛熊軍的預備隊也無不可,而在狼將杜明之下設有五個千人隊,隊長李華清,江成,傅新...。”

“等等,就是這個,傅新傅叔叔,倪姐姐,我認得他,以前是我爹的親衛,在我們府上當過差,如果能把他給喊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聶琦芙欣喜若狂,終於是聽到了一個認識的名字。

傅新,自參軍以來,跟隨大將軍聶雲守衛邊關三十幾年,職位步步高昇,大概十年前,曾隨聶雲回到都城上京呆過一段日子,因此,他認識聶琦芙那一點都不奇怪。

“傅新是嗎,既然是中層人士,想必上通下達,能見到的機率比較大,芙妹,如果等下在有人來,就找這個人更為穩妥。”

聶琦芙連忙點頭,整個人來到了柵欄處翹首以盼,等得急了,偶爾還能從牢房外聽到她那聲嘶力竭的呼喊聲。

可誰料這一等,一整個夜晚再也沒有人來過牢房。

搞得牢房內的聶琦芙也開始焦躁了許多,直到夜深不知幾何,受不住了,方才找了個安穩的地方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