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王槐安照常走進班級。

同桌的位置空著,李瑤星一如既往的喜歡卡點到。

前面兩人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聊天侃地。

陳白靈正奮筆疾書,徐離喝著牛奶在邊上旁觀。

王槐安走到她們邊上,“你這是沒寫作業?”

她們兩人前面另外坐了一人,正趴在椅背上看陳白靈趕作業,這是她們班的班長。

這位班長一樣愛說愛鬧,廣結好友。班上無論和哪個人他都能侃侃而談,對話有來有往。身為年級第一,他還身兼數職,擔任數學課代表。

這位班長回了她的話,“是唄,百靈鳥竟然還有不寫作業的一天,大膽啊大膽,小小年紀就飄了。”

陳白靈在草稿紙上唰唰驗算,仍不忘回懟:“你這就不懂了,我這是給自己設的一個挑戰,論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作業——還有,不許給我亂起外號!”

“厲害厲害。”王槐安走到座位,不忘恭維前桌。

班長看著那張卷子,樂了:“你是想挑戰如何用瞎蒙做到最快完成吧?那我可就支稜起來了,我上我也行。”

聽他說這話。陳白靈心知自己是前面寫錯題了,她怒而停筆,“你,給我回你位置上去。你嚴重影響我的學習進度了!”

班長很識趣,做了個饒命的手勢,“好的百靈鳥,寫完記得交給我噢百靈鳥。”

陳白靈懶得再搭理他故意喊的綽號,趕緊把最後一道題寫上去,轉而嚴陣以待地看向前面題目,誓要找到被齊雲達點出來的錯題。

徐離在一旁伸手點中卷子其中一題,“這個,計算出現失誤了。”

陳白靈翻出草稿,“原來如此,大意了!也就這一次,還被他逮住了!”她劃掉卷子上的答案,重新算了算填上去。

徐離聽她說的“也就這一次”,有些好笑,不過安慰道:“每個人都會犯點小錯的。”

陳白靈拿起作業,就要去給班長展示。

王槐安已經掏出作業落了座,從頭到尾的旁觀完畢,非常合時宜的把作業遞給陳白靈,“百靈鳥,煩請幫我也交一下。”

陳白靈對這個外號從拒絕到接受只維持了三秒,說了不幫,最後還是接過王槐安的作業。

徐離支著頭看她走過去,和齊雲達又開始互懟起來,她輕嘆口氣:“吾家有女初長成啊。”

王槐安聽見了,也跟著看過去,看那兩人吵吵鬧鬧。

今天確實是陳白靈唯一一次沒寫作業,她隨口問:“你倆是出去玩了兩天?她怎麼沒寫完作業。”

“我倆去玩的話,怎麼可能我寫完了她沒寫。”總感覺陳白靈一離開,就顯得徐離話多起來,“她應該是有事,我們一般都是打著電話一起做作業的,昨天給她打電話也沒接。”

正隨便和徐離聊著天,她從門口看見了李瑤星。

除了正常標配的校服外套和斜挎包,今天她還戴上了口罩。

李瑤星走到眼前,王槐安問:“你的感冒還沒好嗎?”

“嗯。”

僅僅這一個字,她聽出來感冒不僅沒好還加重了。

徐離聽見她們的對話,“李瑤星感冒了?上週不是還沒事嗎?”

王槐安尷尬道:“就前兩天,還是我害的。”

李瑤星並沒有體貼的進行反駁,還鄭重的點了點頭。

於是王槐安一轉攻勢,“加重是不是因為你自己不好好待在家裡?”

李瑤星反駁,不承認:“在哪裡都一樣,感冒就是這樣。”

王槐安聽她這鼻音,沒有和她頂嘴,“你喝藥了嗎?在學校待著也要多喝點溫水,好得快。”

李瑤星:“喝了。”

徐離看她們兩個擔心來擔心去的,補充道:“沒事的。感冒過一週就沒事了。”

李瑤星同意,“陳白靈呢?”

徐離調侃道:“百靈鳥去交作業了。”

百靈鳥這個稱呼,還挺符合陳白靈的性格。

李瑤星理解並想加入其中。

王槐安卻頓了一下,懷疑的看向李瑤星:“你寫了嗎?”

李瑤星一臉你在開什麼玩笑,她掏出作業,萬分淡然,下巴微揚:“當然。”

說話間,陳白靈已經咬牙切齒地回來了,並立下豪言壯志:“下回我數學一定要考過齊雲達那小子!”

“哇,太難了。”

徐離又補充:“但我相信你。”

陳白靈來不及對她第一句話發作,又被第二句話憋了回來。

李瑤星奇怪:“這是怎麼了?”

徐離歪頭評價:“打情罵俏?”

正在氣頭上的陳白靈懵了,“你瞎說什麼?我去!你不要是個男女就嗑起來啊!”

徐離討饒:“開玩笑開玩笑。我想說的是競爭對手!競爭對手!”

陳白靈瞪了一眼徐離,算你識相。“當然是競爭對手!我要發奮圖強了,下次期末考試把他斬於馬下!”

王槐安托腮:“那快了啊,馬上就是元旦了。還有一個多月期末考試。”

李瑤星聽見元旦的字眼,瞄了一眼王槐安。

“元旦!”陳白靈激動一瞬,隨後咳了一聲,“那個,期末考試等過了元旦再發力也不遲。”給自己鋪墊一番,她又說道:“我們元旦出去玩吧?我知道南區那會放煙花跨年!”

徐離笑了,故作高深地點頭:“嗯,我就知道這是你的作風。”

王槐安:“原來你打聽的這麼早?”

陳白靈自信:“當然,所以去不去,給個準話?”

李瑤星懶洋洋的腔調重出江湖,“我贊成。”

王槐安驚訝這位事忙的女士這麼主動的加入社交活動,也同意了,“沒問題。”

四人達成一致,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王槐安和李瑤星拿著作業在班裡串悠著交。

交完了作業,差不多也到了點,李瑤星剛坐下,就發現桌上多出了一個她明明沒有動過的保溫杯。

她擰開喝了一口,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做的,“你什麼時候還接了一杯水?”

王槐安:“畢竟飲水機離的很近,看你那樣子,我就知道你沒打算接水。”

李瑤星對著她這話,略微心虛,乖乖地喝了一大口。

第一節是陳琳這位語文老師的課。眾所周知,語文這門課,就算是學霸,有的時候也不愛聽,趁著時間,大多是在換著學些物理數學類的課程。

但是陳琳很不一樣,她上的語文課能夠把各種文學上的知識講的靈活,各種文學底蘊下的手法都能被她用說的透徹,上課也並不侷限在課本,而是把一些很少聽過的東西講得有趣。

能夠從她的課上學些不一樣的想法,相比教書,她更像是在育人。

但所謂眾口難調,還是有幾人半點聽不進去課。

比如說她身邊的同桌。

冬天的陽光很暖,驅散了寒冷,倒是留下了些別的東西。

在班主任的課上,李瑤星裝的很像一回事,沒有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而是撐著頭拿著一支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老師看了只會以為她在用功。

但王槐安看的一清二楚,李瑤星正畫著簡筆小人。

看她畫的專注,老師也講的入迷,王槐安卻閒得無聊,她沒有說話,而是在紙上寫到:逮住了,不好好聽課。

她把紙條推給李瑤星。

李瑤星偏頭看她,王槐安一個挑眉眨眼,臉上很是生動。

王槐安看李瑤星也不回應她,扭頭又去畫畫,不由氣悶。正要扯張紙好好批判她,結果眼前浮現一截白紙。

其上畫著小人。

半長的頭髮梳起一個小辮,是她同桌的可愛翻版。

這個紙上的可愛小同桌正在丟擲一個飛吻。

王槐安捏起那張紙,氣悶煙消雲散,升起來的是臉上的紅溫。

她偷偷看一眼李瑤星,李瑤星卻根本沒看她,低頭垂眸,就像不是她乾的一樣。李瑤星還拿左手支起額頭,把大半個臉都擋住,隔絕她的視線。

徒留王槐安和可愛小人版的李瑤星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