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泥濘小路因為下雨變得更為難走。

約兩小時後,祈安從住處走到了群山村。

村口的老人看見他趕忙舉著傘跑過來。

“祈先生是嗎,你可算來了,這下雨天不打傘怎麼行!”

“雨小,打傘麻煩,”祈安說罷還拍拍外套,“防水。”

“陳伯是嗎,給我說說村裡的情況吧。”祈安將話題轉到此行的目的上。

“好好,我們邊走邊聊,給你準備的住處離村口有點遠,時間夠的…時間夠的。”

“不用,我不需要——”

“那怎麼行,我們這麼麻煩你還不給你找個住處怎麼行。”

“你們給錢我辦事,理所當然,不算麻煩。”

“算!怎麼不算,給我們害的那麼慘!那個……那個禍害,”陳伯語氣激動,“能弄走他我們都應該好好謝你才是。”

兩人散步般向村子裡走,祈安更多的注意力在路兩邊的玉米、甘蔗地上。

真是很長的一片青紗帳,裡面的故事恐怕不少。

“我們一開始也沒往那方面想,死幾隻雞和豬都以為是山裡有野獸下來了,找了幾天都沒找到……”陳伯講了半路,祈安也耐心的聽了半路,這才聽到有用些的資訊。

“不是親身經歷誰會相信世界上有鬼怪呢,老李也是慘,現在家裡就剩他個老頭子了。”

“那天的場面給不少人嚇尿了啊,小孩子看見都得嚇破膽去。”

“老李兒子李鵬啊,身上就沒一處好肉,他是被活活打死的。”

“第二天我們趕到的時候腦漿、內臟,還有屎尿滿地都是的,都已經看不出個人樣了,看見的人不是噁心吐了就是立刻跑開。”

“他媳婦陳梅就縮在角落,身上全是血,手抓的自己的臉那個嚇人的,嘴裡不停的說著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多好一個女娃娃,就這麼瘋了……瘋了也好,瘋了也好些,總比現在命都沒了好。”

“他們把陳梅一個人關房間裡,老李媳婦不忍心就去陪她,結果到晚上的時候那屋裡果真是出事了,老李一直沒敢睡,守著在外面。”

“可是沒用啊,陳梅力氣大一把把他推開,拿凳子砸死了老李媳婦自己又撞死在牆邊。”

沉默很久,陳伯嘆氣:“都是命啊,都是命啊。”

“李鵬什麼時候死的,你們有報警嗎?”

“有,當然有報警,李鵬大概……大概十天前死的,但是那時候還沒報警,後一天陳梅和老李媳婦死的時候才報的警,警察三天前才走。”

“那群傢伙真是的,都是不會查案子的,陳梅殺了丈夫和婆婆後因為愧疚或是悔恨自殺?真是好的調查結果!不是嗎?”

“也是怪,警察一來那東西就安分了。”

“也是,也是,警察也是普通人,怎麼能查到鬼怪的事情呢……”

該問完的都問後,剩下的時候裡祈安都沒再說話,陳伯又開始念念叨叨。

直到他們走到個滿臉橫肉,身材壯碩的男人面前,或者說是這個男人的房子面前,陳伯才停止說話。

“叫我求財就行,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那房子沒人嗎?”躲開上手要給他拿包的孫求財,祈安向遠處的雙層小洋房看去。

那附近只有荒廢的田地。

“沒人住,你要去那嗎?那裡……那裡,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在那過夜,麻煩你們準備房間了。”

“不麻煩,不麻煩。”孫求財笑著送祈安離開。

在祈安走遠後孫求財立刻收起笑容對被他攔在後面的陳伯說:“年輕氣盛的……道士,讓他去好了,我可不覺得他能解決問題,會死也說不定。”

“孫求財,你積點口德吧!”

“哼……就你善良,要不是你好心那小畜生早——”

“閉嘴!”

陳伯抄起門口的掃帚就往孫求財身上打。

“我閉嘴,我閉嘴還不行嗎?你老小心些嘞,別給自己扭傷了,我可賠不起!”

……

洋房的門並沒上鎖,不過這的主人並不歡迎祈安,那突然關上的大門如果在祈安進去的時候砸他臉上少說也得鼓個包。

硬闖肯定是不禮貌的行為的,所以祈安選擇先敲門,敲不開,然後再踹門。

門的鎖早就壞了,再怎麼用力關上也是關不緊的。

房主人很明顯沒想到祈安會將門踹開,只能放棄在祈安開門時抓手嚇走他的計劃。

改為在祈安走進房時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做出扭曲恐怖的表情後迅速飄上樓去。

已經掐符準備動手的祈安不太理解這個舉動。

這是在嚇唬他?專門嚇一個來抓它的人?

祈安還是更願意相信是它在二樓準備有陷阱。

上臺階,到二樓客廳,走進房間,去到陽臺。

整個二層他都走過後發現並沒有陷阱,只有時不時刷存在感的小鬼。

一個穿著碎花裙子頭髮只到耳朵,抱著有半個它那麼大的兔娃娃的小鬼。

幾次挑釁都沒受到攻擊,祈安選擇放棄,找個角落點上白蠟,睡覺。

直到太陽落山,天空染上昏色才起來。

八個半小時,白蠟少去約八厘米,並沒有鬼怪在他休息的時候靠近他。

熄滅蠟燭,也沒有陰冷的感覺,也許房主人離開了。

“要是它害人會算作我的錯然後扣委託費嗎?”走出洋房,祈安從外套內側口袋拿出吊墜,灰白色的石頭向北方微小的移動。

沒走出幾步祈安就聽見尖叫聲,方向沒錯,是北面的一個小院裡傳出來的。

貼符在石子上,向小院扔去,再捏符祈安就出現在了小院上空,完美的落在……乾柴堆上,祈安被柴淹沒了。

扒拉半天柴火從柴堆裡露出個頭後,他便看見了揮舞菜刀的老婦人,以及嚎叫躲避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注意到祈安,以及那掉出口袋的幾張符紙。

“救我!救我!我媽瘋了!”

中年男子這聲吼讓老婦人注意到了在柴火堆中的祈安,她將刀調轉方向向自己的頭砍去。

刀被祈安扔來的木柴打掉後老婦人向牆上撞去,祈安用符籙將她定住,她的體內立刻竄出團黑氣向門口衝去,可惜它的速度有些慢,還沒完成加速就被祈安用繩子綁了起來。

氣息弱卻很相似,不過洋房裡的鬼並沒這麼虛,是殘碎魂魄所化的分身。

“媽!媽!”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裡面跑出的女人跪到老婦人邊似乎在提前哭喪。

“道長,我媽她沒事吧?”說話的是剛才向祈安求救的中年男人。

“只是會有些恍惚,還有,我不是道士。”

“那……你是?”

“驅鬼師。”

“驅鬼師是什麼,抓鬼的的嗎?”

“那有很多含義的,驅趕鬼怪還是驅使鬼怪就不知道了,或者是和鬼怪同流合汙也不一定。”門口穿著常服,依著門框晃悠證件的青年看著祈安說,“特殊案件調查局,0645小隊隊長李鴻煊。”

“哪有那麼多含義,只不過靠裝神弄鬼混口飯吃而已,降妖除魔的事還是得交給你們,畢竟你們才是正義人士。”

“那為何不把它交給我們處理呢,上次那樣的事故可讓你之前乾的事情都被查出來了。”

“別說的我似乎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一樣。”祈安拖著殘魂跨過院門。

“難不成你還想讓上次的事故重演,那你可能就不能在這麼自由的做你現在的工作了。”

……

三月前,空曠的爛尾樓裡,祈安即將繪製完陣法。

幾個礙事、沒有眼力見且沒有腦子的蠢貨闖了進來,絲毫不知道看路,直接走進了陣法之中。

時間卡的非常好,他們和祈安一起被送到了惡蠅的面前。

惡蠅,一種以負面情緒和惡意為食的寄生類鬼怪,它們會使人們隱藏起的慾望、自私、貪念徹底的暴露出來。

在這種東西面前當然是單獨行動最快,和群沒有自制力的人行動,最有可能發生的事就是自相殘殺。

祈安不願仔細回憶起這件事,很快終止了在腦中播放記憶。

“它和本體的聯絡很微弱,不能讓陣法找到本體,”輕皺眉頭,祈安繼續說到:“但是如果調查局都是那種蠢貨,不需要我也會有很多比上次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我們有很多種辦法可以找到本體,如果你把它交給我們會比你去找快得多。”

“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可以跟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