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不贊同道:“別這麼莽,先看看。”而真正的莽夫——齊渡已經對著罐子舉起了氣槍。
吳邪按下了齊渡的手:“先別。”
胖子也開始了自我安慰:“我這突然一想,這是海底嘛,萬一是什麼蝦啊蟹的鑽進去了呢。”
阿寧說道:“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主墓室,不要去管其他東西了。找找有沒有別的出路。”
齊渡說道:“我看過了,整個耳室就只有這一個通道。”
胖子咬咬牙說道:“不然咱就把這罐子搬過去。都走到這了,難不成我們還能因為一個罐子擋路了就回去?開什麼玩笑呢?”
齊渡一抬頭,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她,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齊渡說道:“那就搬。”
齊渡收起槍,大大咧咧的就往前走,吳邪和胖子跟在身後舉著氣槍看著心驚膽戰的。齊渡馬上就能看見瓶口了,那罐子突然滾了一下。
給吳邪嚇的差點一梭子打上去了。那罐子圍著齊渡繞了一圈,直接滾進了黑黢黢的甬道里了。
齊渡回頭看了一眼,先走了下去。那裡面還是漆黑一片,是用漢白玉修的直甬。兩邊有兩條燈溝,每隔一米里面就有一座燈。
甬道的另一頭,有一扇玉門,它兩邊也有一個略小一點的玉門。這三個門都是敞開的,看樣子已經有人進去過。而那罐子,停在了左邊那個小門中間,不動了。
吳邪說道:“這罐子真的很詭異,它就差沒張嘴說句followme了。難不成這罐子裡的是個小鬼?
胖子一聽,覺得有點道理:“你這一說還真有點這個意思。”
齊渡說道:“那它希望我們跟著它走左邊嘍?那我走中間。門寬敞,看著舒服。”
齊渡說完就邁開腳準備走過去,那罐子好像聽懂了齊渡說的話,骨碌碌滾到齊渡面前,擋住了齊渡的路。
胖子嚯了一聲:“這小東西還知道擋路呢?你要走中間它還不樂意了。那既然這樣,咱們就跟著它走唄,看看它有什麼目的。”
胖子拍了拍齊渡的肩膀:“這光禿禿的地板上一般都有陷阱,小齊妹妹你比較厲害,要不你看看這有沒有什麼問題?”
齊渡隨意點了點頭,看了看地面。甬道地上都是用那種一小塊一小塊的石磚鋪的,裡面很有可能裝了一些暗弩之類的。
吳邪試探性的往上踩了一腳,齊渡立刻看向他:“如果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變成馬蜂窩,我不介意你這麼做。”
齊渡從兜裡掏出了幾個鐵彈珠,扔向了石板上,鐵彈珠彈了起來,最後又滾到了其他地方。
齊渡記住彈珠彈到的位置後說道:“跟著我走。”齊渡邊扔彈珠邊帶他們走,就這麼走了幾十步,齊渡突然腳下一震。
齊渡看過去,原本跟在吳邪後面的阿寧,不知道怎麼走在了自己後面。阿寧腳下的石板已經陷了下去,正一臉驚慌的看著齊渡。
一隻箭擦著齊渡的耳邊朝阿寧的胸口射了過去,阿寧眼神一變,利落的轉身甩手,一把就抓住了那根箭。
吳邪震驚歸震驚,但察覺到了腳下的一連串振動,大喊道:“貓下去,還有暗弩!”
齊渡扯下身後的揹包用來當盾牌,一轉臉,發現剛才帶著他們過來的那隻罐子裡爬出來了一隻渾身都是白毛的小東西。
胖子也學著齊渡用揹包來擋箭,他一轉身,齊渡看見他滿背的箭直呼好傢伙。那邊吳邪又叫了一聲,齊渡一看,這傻孩子馬上就讓阿寧拿做人形盾牌了!
齊渡用匕首砍斷幾根箭,閃到阿寧旁邊,抬腿就踹上了阿寧的胳膊。阿寧有些吃痛,手一鬆就放下了吳邪。阿寧看著飛過來的箭,馬上一個翻身就躲了過去。
吳邪的四肢已經捱了幾箭,被放下來的時候暈頭轉向的,站都站不穩,齊渡一下把他提溜了起來,扔到了燈渠裡。
阿寧與齊渡拉開了距離,然後跳了起來,往牆上一蹬,一下就翻到了安全區。她轉過頭狠狠的瞪了齊渡一眼,開啟手電筒就走進了中間的那個玉門。
箭雨這個時候也停了下來,吳邪氣的要死,也想追過去,齊渡說道:“先不用管她,胖子都要成刺球了!”
吳邪聽到齊渡的話回頭看向胖子,胖子正搖搖晃晃的要倒下去。胖子衝兩人擺擺手,說道:“咱們仨這是在天堂相遇了?”
齊渡冷哼一聲:“你腦子也讓箭給射沒了吧?”說著直接一連串拔下來好幾根吳邪身上的箭。
吳邪看著齊渡手中的箭嘿了一聲:“我說我怎麼就疼那麼一下。”
張禿子咬著牙從燈渠站了起來,他剛才被胖子護住了,是除了阿寧和齊渡之外也沒中箭的人員之一。他突然來了一句:“放心,沒事的。”
齊渡嘶了一聲:“怎麼回事?張禿子變聲期了?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回答齊渡的是一聲咯噠聲。
張禿子的身高一下子就長高了好幾公分,然後他抬起手,往前一伸,那手也跟著變長了。吳邪驚撥出聲:“我的天——我的爺——我的叔——縮骨!!”
齊渡嫌棄的對吳邪說道:“你真丟人,別跟沒見過世面一樣。你這樣我以後都不想帶你出來了。”
吳邪摸了摸鼻子,張禿子也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吳邪又叫了起來:“悶油瓶!你也太會裝了吧!”
齊渡贊同道:“確實,你是真能裝。”
悶油瓶甩了甩胳膊,像是很久沒活動過一樣。胖子過了好久才拉住他:“小哥,你這是消遣我們呢?你這……張禿子那……”
胖子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個所以然,到最後只是豎了個大拇哥:“您是這個!”
悶油瓶幫著胖子把他身上的箭拔了下來,然後看著滿地的箭,輕聲說:“問題不出現在你身上,那一腳是她故意踩的。”
齊渡哦了一聲,大大咧咧的說:“我知道不是我的問題啊。”
悶油瓶一頓,接著說:“她不僅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還想把我們全都殺了。”
吳邪氣的齜牙咧嘴的,胖子說道:“得虧這些箭都是蓮花箭頭,要不然還真讓她得逞了。”
齊渡拿起箭,想要看看上面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誌或含義。吳邪問道:“為什麼這裡的箭都是這樣的?”
悶油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可能是墓主人希望我們能知難而退,除了這個理由別的我也想不到了。”
齊渡說道:“有點說不通。我們走中間還是左邊?”
吳邪氣呼呼的就要往中間的那扇門衝,悶油瓶拉住他,搖了搖頭:“左邊。那個罐子讓我們走左邊肯定有它的理由。”
胖子說道:“不行,胖爺我非得得把她的裝備全藏起來了不可。”吳邪點點頭,四個人馬上就跑了回去。
結果一回到耳室,全都傻眼了——那裡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吳邪的臉色有些難看,胖子也有些害怕起來:“這裡難不成還有一隻粽子?”
齊渡仔細的觀察著空間的構造,發現四個角落裡突然多了四根石柱子,然後說道:“不用找了。還記得我們在魯王宮怎麼都找不到三叔的時候嗎?”
吳邪一拍頭:“這不是原來的耳室!”
悶油瓶點了點頭說道:“這裡沒有嬰兒棺,陪葬品擺設也不同。而且,你們看頂上——”
齊渡抬頭一看,原本好好的陰陽星圖赫然已經變成了兩隻纏繞在一起的巨蛇!那兩條巨蛇畫的栩栩如生,齊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吳邪看的心裡直髮怵,連忙和齊渡一起低下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胖子已經被搞懵了,問齊渡和吳邪:“你們南派不是對古墓都很熟悉嗎?這樣的事你以前見過嗎?”
齊渡聳了聳肩:“我就只見過不是同一個耳室這種情況,但到底是因為什麼原理,我也不知道。”
齊渡又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師父見多識廣,可能……他老人家講過,但是保不齊那會兒我犯困,沒記住。”
胖子苦著臉又看向了吳邪,吳邪嘆了口氣:“我也不瞞你說了,我滿打滿算這是第二次下墓,別說認不認識了,這些罐子我都認不全。”
胖子撓了撓頭:“不是機關,難不成還是法術?”
齊渡擺了擺手:“不可能,你當這是修仙界呢?”
吳邪猶豫的把吳三省的日記簡短的說了出來,作為同樣看了吳三省日記的齊渡,一下就聽出來了,吳邪把悶油瓶在裡面的故事給挑揀了出來。
悶油瓶一把抓住吳邪,問道:“三叔昏迷的時候說了什麼?你再說一遍!”
吳邪被他嚴肅的表情一嚇,結巴道:“電……電梯啊。”
悶油瓶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他起身走到甬道石門邊,摸了摸門框,說:“這的確是個機關。而且還十分簡單。只能騙騙你們這些小孩子。
所以你三叔二十年前看不出來,二十年後卻能看出來。”
胖子急得不行:“所以說是什麼情況?小哥,你就別賣關子了。我都要急死了。”
悶油瓶說道:“我舉一個例子,你一聽就明白了。有兩層樓,每樓都有一個房間。你現在從二樓走了出去,如果我在一樓下面再蓋一層,你又回到了二樓,那現在的二樓其實就是三樓,一樓就是二樓了。”
胖子聽的雲裡霧裡的,齊渡簡單的給他講了一下里面的結構,他這才明白。弄明白了耳室後,悶油瓶的表情依舊很嚴肅。
他檢查完門框,又走到了泉眼邊。齊渡問道:“哪裡還有問題?”
他說:“三叔說的經歷,和我們經歷的有很大的矛盾。你有沒有發現?”
齊渡回想了一下說道:“三叔就躺在這個耳室裡,這個耳室再怎麼升降也不可能發生變化!”
悶油瓶點了點頭,吳邪說道:“是不是三叔記錯了?”齊渡搖了搖頭,表示不可能。
悶油瓶說道:“古墓中的耳室都是左右對稱的,不可能只有一間。我們對面應該還有一間。”
我們又重新走進甬道,對面只有一面玉牆,並沒有什麼門。悶油瓶耳朵貼在牆上,兩隻手指貼緊了牆縫。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他走過來搖了搖頭。
胖子也等的不耐煩了,打了個哈欠:“別管什麼耳室了,他孃的出去的路都還找不到呢。”
一時間沒有人出聲,似乎都在思考著這件事。吳邪突然說道:“要不然我們直接挖上去。這墓為了容納這個機關,離海面可能也就十幾米。如果退潮的時候做,只要沙子沒塌,我們還是可以出去的。”
齊渡反對道:“離退潮時間還有多久我們誰都不知道,這裡的空氣都不一定能撐到那會兒!”
四人邊說邊往走回甬道,一踏進甬道,四人同時一愣,原本還是一堵牆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道門。
胖子首先罵道:“這地方也太他媽邪門兒了。一個還沒研究明白呢,又他媽的來了一個。”
齊渡走進去就看見了一隻巨值錢的金絲楠木棺材。到底有多值錢呢?先不說這金絲楠木有多值錢,就這個棺材的一根楠木原木,和明長陵裡做柱子的楠木粗細不相上下。
齊渡覺得這個墓主人奇怪的很,把這麼貴重的楠木棺材放在這,佈下重重機關卻又不傷人性命,真想不明白墓主人想要幹什麼。
吳邪看見胖子眼睛都要直了,說道:“怎麼?看到棺材連命都不要了?你要不進去撈幾件出來?”
胖子沒聽出來吳邪在嘲諷他,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胖爺覺悟高,咱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工具把墓頂戳穿。等上去了我再整幾件也來得及。”
齊渡聽見胖子的話笑了起來,悶油瓶突然擺了擺手,輕聲說:“別說話。”
齊渡閉上嘴,忙把自己的笑聲調成了靜音模式。悶油瓶抽出了刀,表情有些嚴肅:“這不是一般的棺材,是養屍棺。”
張日山曾給齊渡講過。所謂的養屍棺可以維持屍體長時間不腐。但這種棺材都是用一些不透氣的金屬或石頭做成的。
而這個棺材用的是楠木,也怪不得齊渡沒第一時間想到養屍這個方面。齊渡抬眼看著走到了棺材旁的悶油瓶身上。
如果這個人真的像吳邪說的那樣,他叫張起靈。那次在魯王宮她也看見了他身上的麒麟紋身,張日山身上也有隻窮奇紋身。
兩人都姓張,且身上都有紋身,都是發丘指,那就不排除這個“張起靈”不僅和張日山認識,那他的年齡估計也和張日山一樣大了。
齊渡越想越遠,她甚至已經開始盤算“張起靈”是不是張日山失蹤多年的兄弟之類的了。就算不是兄弟,那應該也沾親帶故的。
這時,齊渡聽到吳邪大喊道:“墓室裡有貓屍,難道不怕起屍嗎?”
齊渡趕緊走了進去,那貓屍已經被人踢倒在了地上,旁邊還有胖子點的一根蠟燭。這個時候“張起靈”已經找到了棺材的八寶玲瓏鎖。
他拿出百寶箱,用裡面的鉤子在棺材封裡一勾,那棺材蓋咯噠一聲就彈開了。同時,那裡面湧出了一大股黑水。
胖子也不嫌惡心,一下子就推開了棺材蓋,探著頭就往裡看。這一看嚇的大叫:“我的天豆老爺誒——這麼多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