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概只休息了十幾分鍾,那個船老大就跑了回來說:“風暴追來了,大大的,游泳不會的趕緊回去。不要再出來了。”
齊渡站在船頭眺望,隱約可以看到一團烏雲正在朝我們過來。甚至比第一次看到的還要再低一點。齊渡和吳邪又馬不停蹄的去幫著船上的人固定物資。
過了將近4個小時,我們才得到一次喘息的機會,所有需要固定的物資都已經釘死在甲板上的鐵環上。
至於那些來不及固定的,全部已經給衝進了海里,船老大說就當做是貢獻給龍王的祭品,希望龍王可以看在祭品的份上,讓風暴趕緊消失。
張禿子拿了根長鐵鉤想將浮在海上貨品勾回來,可是船老大不同意。他說西沙的漁民有自己的規矩,掉進海底的東西就是屬於龍王的,沒拜過媽祖之前絕對不能撈上來。
我們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貨品隨著翻滾的海浪被捲到了海底。浪濤一層比一層大,船老大喊著:“快回倉裡去,不要外面了!”
齊渡從船頭下來,正打算回艙,接著眼前就有一道巨浪打在船上面,直接把船頂了起來。
齊渡站穩後聽到一聲尖叫,回頭一看。只看見一個人被浪捲到了船舷外面,要不是阿寧和張禿子揪著他的衣服,他早就掉進海里了。
吳邪衝過去幫忙,三個人手忙腳亂的將那人拉了上來,吳邪掰過他的臉一瞧,氣的大聲罵了一句:“操!”
齊渡走過去一看,又是那個伍永。明明不會游泳,又非要出來作死。伍永嚇的臉色慘白,一個勁的對三人說謝謝,張禿子對他說:“你趕緊進去吧,這裡很危險的。”
他哆哆嗦嗦指著海里,似乎還想說什麼,突然船老大大喊了一聲:“蹲下!”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巨大的浪就拍在了船身上,巨大的浪尖越過船身朝我們衝了過來。雖然我們幾個人及時蹲下了,但仍然沒有頂住這股巨大的衝力。
齊渡眼前一白,耳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就讓浪拍進了海里。齊渡很快就站上了一塊甲板,船已經離他們很遠了。齊渡眼尖的看到不遠處剛冒頭的吳邪,立刻劃了過去把他拉了上來。
張禿子不知道從哪划過來的,一邊划水一邊對齊渡和吳邪大喊:“我去追船,你們兩個去找其他人!”
海浪洶湧,一層接著一層,除了遠去的張禿子,齊渡沒有看到任何人:“吳邪,你看清楚掉下去幾個了嗎?”
吳邪搖搖頭:“沒有!”
就在齊渡和吳邪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齊渡左側傳來了一聲叫喊,那人剛冒了個頭就又被浪打了下去。
齊渡喊道:“是阿寧!”吳邪一聽是阿寧,忙跳下甲板下去將她往甲板上抱,齊渡伸出手把阿寧拉了上來。
阿寧讓海水嗆的直咳嗽,沒辦法說話,一邊大口的吸氣,一邊給兩人打著手勢。齊渡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一個小點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上下浮動。
阿寧才緩過來就立刻大喊:“那是伍永!快……快去救他!”
吳邪剛想游過去救他,突然又一個巨浪捲過來,把他們壓進了水裡。等三人再探出頭,那個小點已經消失了。
齊渡說道:“應該是被打到海底了!”阿寧和吳邪焦急的四處尋找,齊渡說道:“沒時間了!海浪太大了,我們壓根就堅持不了多久。張禿子不知道能不能追到船,就算追到船了,那船也不一定會回來接我們!”
海浪一個接著一個,互相影響著,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漩渦。齊渡招呼兩人往回遊,不知道遊了有多久,吳邪和阿寧因為之前尋找伍永消耗的體力太大,已經逐漸沒了力氣。
齊渡費力的帶著兩人爬上一個較大的碎甲板上,吳邪上了甲板就躺在上面不動了。這時,阿寧指著遠處大喊:“船回來了!”
齊渡站起身,三人咬緊牙關朝船的方向划過去。齊渡突然停了下來:“不對!這不是我們的船!”
說話的空檔,那船已經到他們面前了,和齊渡說的一樣,那艘船的船身被刷成了綠色,船頭沒有燈,船艙裡也一片漆黑。
齊渡有些猶豫不決:“是鬼船?”
吳邪說道:“管不了這麼多了,再不上去,我們就全死了。”
那艘船並沒有停留,一下子就漂出去老遠。阿寧已經抓住了船板上的船舷,爬上了甲板。她朝齊渡和吳邪扔了兩個救生圈。
齊渡抓住救生圈,扯著繩子一點點把自己往回拉,阿寧把她拉上去後,她坐在甲板上看著那個救生圈。
救生圈上都是青苔,而船上的設施也非常老舊,整條船都溼漉漉的。吳邪上了船後,重重的躺在船板上,船板立刻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吳邪看向阿寧和齊渡,發現兩人的臉都白的離譜。
阿寧把船艙外面掛著的拿下來的礦燈拿了下來,吳邪說道:“這船上的人都哪去了?”
齊渡站了起來,四處走了走,扯下了船艙的防水布,發現了一些氧氣瓶。阿寧拿起一個瓶子,突然叫了一聲,聲音有些發抖:“這艘船是K5-883!”
怕齊渡和吳邪不信,阿寧還舉著燈,照著上面的編號。
齊渡回憶起在飛機上,阿寧給她和吳邪看的那張紙,腦子一轉問道:“不對勁,這不是三叔僱的那條船嗎?”
吳邪也跟著問:“三叔的船為什麼會漂到這裡?”
阿寧解釋道:“這不奇怪,這些水流看起來雜亂無章,其實還是有一定的脈絡可尋。我們可能碰巧正和這艘船在向同一個方向漂移。”
外面的風聲越來越大,海浪不時拍上船舷。然而我們,還不知道會被風暴吹到哪裡。
我們在貨倉找了個乾燥的地方坐下來,拿了掛爐取暖,阿寧從一個木箱子裡翻出幾瓶燒酒讓齊渡和吳邪喝掉。
齊渡開啟蓋子聞了一下,就擺擺手:“我不喝酒。”
阿寧笑著說:“是給你們取暖用的,喝兩口吧。”
齊渡咕嘟喝了一口,讓嗆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嗓子火辣辣的。吳邪指著齊渡嘿嘿的笑,阿寧又拿出了備用潛水服遞給二人,齊渡跟著阿寧到貨艙裡面換衣服。
齊渡換完衣服後,阿寧突然說道:“齊小姐,貨後面好像有人!”
齊渡走到貨物和船壁之前,發現了一個縫隙,縫隙裡果然窩著一團東西。齊渡眯著眼,伸手摸了過去:“是一個揹包。”
齊渡拿著包和阿寧走了回去,開啟拉鍊直接把包裡的東西倒了出來。裡面是一堆檔案和換洗的衣服。
吳邪拿起這些衣服,發現衣服裡面包裹著一隻老舊的防水袋。袋子裡面,有一本已經幾乎要散架的筆記。
齊渡探頭一看,封面上寫了娟秀幾個字:
西沙考古記錄,1984年7月,陳文錦贈吳三省。
吳邪看見這幾個字驚訝的不得了。這本筆記本,可能是考古的時候發放給專家的,吳三省大概是當成紀念品保留到了現在。
吳邪心中好奇,直接就翻了起來:
7月15日,領隊:吳三省。吳邪指著張起靈的名字說道:“這個人!就是上次魯王宮的那個人!”
齊渡說道:“不可能,十幾年過去了,他總不能七八歲就考古去了。而且他一點都沒變老。”
吳邪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說:“就是他,張起靈。他耍了三叔,魯王宮我們經歷的和看到的都是他要我們知道的。”
接著吳邪加快了翻頁速度,直到齊渡叫停,日記留在了7月21日。
上面記載著:我們準備第一次進海底墓穴,入口我已經找到,想通之後,這個古墓並不複雜。
7月24日
我們進去了一次,在裡面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看樣子,這古墓也不“乾淨”。
看到這兩行字,吳邪呆了一下。難道說,三叔在考察的時候,已經偷偷進去那個古墓一次了?
齊渡翻了一個頁,上面寫到:
我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短短兩句話,隱藏著更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例如“也不乾淨”是指什麼,那個“奇怪的現象”又是什麼?
吳邪和齊渡思考的時候,阿寧拿走了筆記本,仔細的看了起來。齊渡倒覺得無所謂,吳三省親侄子都看不懂他寫的什麼,更何況是她?
夜晚,齊渡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就坐在了船頭髮呆。按理說海上的月亮應該又大又圓,可齊渡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吳邪坐在了她身邊問道:“想什麼呢?”齊渡笑了笑說:“來找你之前才答應請別人吃飯。”
吳邪側過頭看著齊渡:“那個解花花?”
“嗯,小花。對了,你之前還說要娶他呢!”
吳邪聽了齊渡的話鬧了個大紅臉:“那是小時候不懂事。”
齊渡沒有說話:確實是不懂事,她小時候還扒過解雨臣褲子呢。
解雨臣當時一隻手提著褲子,另一隻手指著齊渡,紅著臉氣呼呼的給解連環告狀。
本來就要哭的解小花一看齊渡躲在張日山身後衝他又做鬼臉又吐舌頭的,竟然一下子就氣哭了。
齊渡拍著吳邪的肩膀笑個不停,吳邪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