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打完電話後,臉都激動紅了:“成了成了!吳師傅你倆運氣真好,這東西還真有人等著要。不多不少150萬。”
吳邪點點頭,又問介紹費怎麼算,老海哈哈一笑說道:“那邊給我多備了一點,這150萬您就收好吧,咱們就當交個朋友,下次還有好件兒,也別問別家了,直接往我這送,你要多少價我都給你往上抬20%。”
齊渡呦呵了一聲說道:“那您認識不少人啊?”
那人笑了笑說:“不多不多,我背後的主顧有錢,別人不敢收的東西他都敢收。”
吳邪正愁著怎麼開口讓他拿錢,老海就揮揮手讓那小姑娘給準備發票去了。等那小姑娘跑走了,老海說道:“吳師傅,您這一回不可能帶回來這一件吧?您要不嫌棄,就拿幾件給我老海長長見識唄?”
吳邪和齊渡對視一眼,齊渡開啟手機,點出了青銅魚的圖片遞給老海。老海一看,壓低了聲音問道:“您這東西現在在哪?”
齊渡說道:“這東西不出。不過您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嗎?”
老海搖搖頭,表情很奇怪,對著齊渡說道:“齊師傅,我和你們說的事千萬別說出去。我雖然不知道這魚的來歷,但我知道有一個人高價收這個東西。我這種一年幾千萬買賣的人都不敢去做他的生意。富貴燒身吶。”
吳邪聽了他的話就問:“您知不知道那人是誰?我們只是想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其他的倒不怎麼在意。”
老海搖了搖頭:“我沒見過,是一個女人,姓霍。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江湖規矩在這擺著呢,就算知道也不能往外說。”
吳邪還想問什麼,看見齊渡朝他使了個眼色就閉嘴了。三人又聊了些別的,那支票就送了過來,吳邪檢視無誤後,就和齊渡走了出去。
等走出了英雄山,齊渡開口說道:“姓霍,你能想到什麼?”
吳邪想了想驚呼了一下,又壓低了聲音說道:“霍家!”
齊渡點了點頭:“對,但肯定不是秀秀。應該是霍仙姑。但她和青銅魚之間……我知道了!”和陳文錦一起消失的還有霍玲和齊羽。然而他們在消失之前都做過同一件事——去西沙考古。
西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去西沙考古的那群人裡只有吳三省沒有消失?無數個問題圍繞在齊渡腦海裡,或許這一切都只能等找到吳三省再說。
接下來的個把個星期齊渡跟著吳邪在杭州逛了一圈,過了幾天糜爛的生活。這天,兩人剛從釣魚場回來,坐在沙發上的一男一女就走了過來,攔住了吳邪和齊渡的路。
齊渡打量了一下兩人,那個男人穿著一身正裝,有些微胖,三十多歲就已經有禿頂的趨勢了。那個女人大概二十多歲,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領口開的很大。
吳邪趕忙把視線轉移到那個男人的身上,試探性的問道:“兩位是……”
那個男人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兩人,齊渡一看:國際海洋資源開發公司。
所謂的海洋資源開發公司也就是利用現存的各種航線資訊和史料記載推斷出一些沉船的位置。對上面的物資進行打撈。
吳邪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不知道這種公司代表什麼,但依舊不妨礙他奇怪為什麼他們會來找他,而不是找吳三省。
那男人看齊渡和吳邪看著他不說話,有些不自在,尷尬的笑了笑:“我知道我們這樣來找你們有些唐突了……不過您聽我說完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見吳邪和齊渡還是沒有反應,那人硬著頭皮說道:“有個叫吳三省的先生找到我們……吳三省先生和我們老闆關係非常好,他們見面之後有了一次詳談。
吳三省先生講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故事裡面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海底墓,不知道吳先生知不知道這件事?”
齊渡看那人吞吞吐吐的,說道:“你先別管他知道多少,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那人看了旁邊的女人一眼,那女人點了點頭,才說道:“吳三省先生當時提出要和我們一起開發這個海底墓,並且提供的線索也很有說服力。
所以我們董事會同意以分層擔保的形式借給他一些閒置的裝置和人員前往北礁附近的海域進行搜尋。
剛開始的情況很順利,一直到前天下午五點,他們的船突然在衛星定位系統上消失了,直到現在都杳無音信。”
吳邪問道:“是不是你們船上的儀器出了問題導致衛星接收不到訊號?”
齊渡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不趕緊去聯絡海警救人,反而過來找我們幹什麼?”
那人的表情很古怪,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吳邪一下就氣笑了,很不客氣的說:“你們找我到底什麼事?請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尷尬的對視了一眼,那個男人遲疑了一下,輕聲說道:“這個事情確實是我們不對。你叔叔這次的出海打撈證拿的是越南的,但實際的打撈位置有點偏差,在中國海域……”
吳邪一下就跳了起來:“你們竟然——”吳邪的話說到一半就被齊渡捂住了嘴。沒有別的,他動靜太大了,門口的那幾個保安都轉過頭看了看他們這發生的情況。
那女人笑了一下:“怎麼樣?我們現在已經全盤托出了,兩位怎麼打算?”
吳邪沒說話,冷哼了一聲。齊渡說道:“還能怎麼辦?我們還能讓三叔淹死在海里不成?現在就出發吧。”
飛機掠過瓊州海峽時,飛機裡的乘客都睡倒了一大片。在去機場的路上,幾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紹。
那個男的叫張灝,好像還是個大學教授,吳邪揹著他叫他張禿子。女的叫阿寧,兩個人都是專業探險領隊。
飛機還有半小時著陸,阿寧見齊渡和吳邪醒著,就一人遞了一份材料,說道:“我們馬上就要到了,下了飛機會有人接應我們,我們到時候直接過去。這是時間表,你們看一下時間,知道一下這一次的安排?”
齊渡接過檔案放在了一邊,吳邪看了兩眼,發現看不懂也就還給她了。阿寧又送了一份表,吳邪還是看不懂,苦笑著搖了搖頭。
阿寧以為他有什麼問題,問道:“怎麼樣,需要補齊什麼東西嗎?”
吳邪嘴一禿嚕,就問道:“有黑驢蹄子嗎?幫我搞幾個?”
阿寧一愣,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黑驢蹄子?”
齊渡扭過頭,對著阿寧說道:“他睡糊塗了。他的意思是他想吃驢蹄子了,問你到時候能不能給他搞幾個吃吃。”
阿寧奇怪的看了齊渡和吳邪一眼,不知道有沒有相信齊渡的說辭。
到了港口後才發現考察租用的船是一艘鐵皮7噸的漁船,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有六個水手。船老大的名字叫蔡文基,齊渡多瞅了他兩眼。
我們進去的時候,船老大還在用生硬的普通話和阿寧團隊的人交流:“現在出去,找死的,風太大,浪也大,船太小會翻。”
張禿子瞭解情況後,把租船的價格提高了兩倍,並承諾遇見大風的話,船老大可以決定船的去向。
船老大有些猶豫,但他手下人人聽了價格之後都紛紛勸他。張禿子見船老大不開口,又提高了50%,直言他們不去還有別的船回去。
事情到了這樣,船老大隻好答應下來。水手們在搬物資,船老大獨自一人在船頭擺起法壇,祭奠媽祖。吳邪看見後也點了六炷香。
第一段航程很緊湊,如果風平浪靜的話,按照這艘船的極速來算,大概十二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永興島與他們的蛙人隊會合。
出了港區後,我們很長時間都看不見陸地,就連海鳥也消失不見了。這一刻,齊渡似乎知道了為什麼墓主人會選擇“海葬”這種方式了。
海風在行駛了四五個小時後猛烈了起來,夾板摩擦發出了“吱吱”聲。齊渡本來就沒睡覺,再加上暈船,原本想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再睜眼天都已經黑了。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海上變天了,正巧船老大從吳邪面前走過去,吳邪見他神色不安,叫住他問道:“大師傅,看這天色,是不是要變天了?”
船老大嘆了口氣,指著黑壓壓的遠方,用著很生硬的普通話對吳邪說:“是的,有風暴。大大的,馬上就要來了。”
齊渡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海平線上有一條詭異的黑線,將海域與天空分成了兩半。齊渡問道:“現在要怎麼辦?還繼續趕路嗎?”
船老大急忙搖頭,說道:“不行了,大風!要找避風地。”吳邪看他表情嚴肅的不得了,心裡也著急起來。
吳邪和齊渡走進船倉找張禿子商量,他也是剛剛才知道訊息,一臉愁容的對二人說:“按船老大的說法,現在前面有一個氣壓團,我們必須立刻改變航線,找到到最近的避風地。
否則我們這樣的小漁船,肯定會被捲進風暴圈的內部,後果不堪設想。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到達華光礁的時間,也必須往後延遲好幾個小時。”
吳邪急切的問道:“難道沒有另一條航線嗎?延遲幾個小時那我三叔他們怎麼辦?”
船老大搖了搖頭,說:“風暴,很快速度的,船是跑不過風的。我們,沒時間了。”
船老大說完後就大叫著調動水手去了,張禿子拍了拍吳邪和齊渡的肩膀,叫他們倆彆著急,說:“這種事情急也沒用,你倆別胡思亂想,我們盡力就行了。”
齊渡抿了抿嘴,看他說話中肯,回了聲:“謝謝。”兩人脫下鞋子轉身就去固定了甲板上的物資。
海上的風暴來的很快,物資才固定了一半,烏雲已經連成了一大片,徹底擋住了太陽僅剩的微光。
這一刻,黑暗包圍了世界,海浪翻滾,強行推著小船在海上起伏。
發動機在這個時候突然罷工,航速一下降到三節,此刻的小船就好像不斷被拍打的枯葉一樣無助。船老大扯著已經沙啞了的嗓子一邊招呼機械師去搶修,一邊讓我們注意無線電。
齊渡和吳邪渾身早就溼透了,船隻搖晃的厲害,他們只能拉住船舷上的鐵環防止自己被甩出去。
黑色的大海一望無際,只有齊渡他們所在的船隻還透著點點燈光,巨大的浪就像小山坡一樣一座接著一座,連續不斷。
就這樣一直到了傍晚,船才逐漸遠離了風暴,海浪也不像之前那樣試圖把人吞進深淵。這個時候發動機也修好了,我們朝著七海里外的礁盤匆忙逃去。
齊渡和吳邪又冷又餓,船老大叫他們進船艙吃點東西。裡面已經燒好了一大鍋的薑糖水,阿寧給她和齊渡各盛了一大碗就坐到一邊去了。
齊渡說了聲謝謝,就把那碗薑糖水灌了下去,之後換上阿寧團隊早就準備好了的防水連體潛水服。又吃了點巧克力和牛肉,這才慢慢緩過勁來。
隨行的幾個專家看起來夠嗆,那個年齡最大的人,到現在了都是迷迷糊糊的,嘴唇都變成絳紫色。
木子齊幫忙搬東西的時候,腳一滑,腦袋就磕在門框上。傷勢不大,就是看著有些嚇人。一頭血,差點沒把張禿子給嚇死。
那最年輕的,叫伍永。不會游泳還非要到甲板上,說想體驗一把風暴的刺激,結果一個大浪過來就找不到人了。
船老大以為他被浪給打下去了。嚇得不行,等跑過去才發現他命大,被掛在了船舷外面。
阿寧倒是沒受什麼傷,除了剛才給齊渡盛了碗薑糖水後,就一直坐在那沒說話。看上去冷冰冰的,在那指揮著外面的幾個人繼續加固固定東西的網繩。
那個外國船醫看了一圈,似乎覺得吳邪更好說話,跟吳邪商量著:“谷教授現在有點脫水,能不能讓船別太顛簸?”
吳邪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那老外見他不說話,繼續說:“你去跟那個船老大說一聲吧?最好行駛的穩一點。”
吳邪對他說:“這種事,你得去找龍王商量。我不負責這一塊工作。”
那老外不知道龍王是什麼,就問船上的人誰是龍王,船上的人都累的夠嗆,也沒人搭理他。
他就問坐在吳邪身邊的齊渡:“齊小姐,吳先生說的龍王到底是誰?”
齊渡哈哈一笑:“中國的神仙,專門管海上風浪這一類東西的。”那老外很驚訝,說道:“中國神話?”
齊渡點了點頭,那老外意識到後看了眼吳邪,聳了聳肩撇著嘴又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