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試探，略微強勢的攻佔。
溫熱的掌心緊緊貼著她的眼睛，沈陵西的面前一片黑暗，能感覺到的只有對方不斷探索的唇舌。
顧於深身上清冽的水香調慢慢揮發在空氣裡，讓她有些暈乎乎的。
“沈陵西。”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她的耳邊傳來。
是她的名字，此刻卻酥酥麻麻的，惹得她心煩意亂。
“別躲我了。”
曖昧的黑夜裡，彷彿因為黑暗，兩個人能做很多平時根本做不出來的事情，顧於深接著捧著她的臉，微微抬起她的頭，更深地吻了下去。
這一次的力氣更大，她被壓在牆上，一瞬間按到身後的開關。
“啪。”
整個屋子都亮了。
顧於深的身影僵住，像是回過神一般，放開她。
“孫姨有點事請了假，大約要晚回來一個月，這段時間……”
“我可以點外賣，你隨意。”
沈陵西面無表情地撂下這句話，轉身就準備上樓。
或許是言語裡的冷漠太過於明顯。
剛一邁開步子，她就被一陣大力拉回去。
顧於深的吻像狂風驟雨般落下，熱烈又瘋狂。
沈陵西用盡全部力氣將他推開，“顧於深，你瘋了！”
夜晚就像無風的湖面一樣平靜。
顧於深放開手，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外套，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便離開了。
“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我會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裡。”走之前，他還放下一句話，“你也不用再躲我了。”
聽著外面傳來的發動汽車又逐漸遠去的聲音，沈陵西才後知後覺。
顧於深，準備和她分居了？
侯語晴很快把劇本寫了個大概，劇本的打磨至關重要，在沈陵西的強烈要求下，她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約到了這位天才導演。
“你確定這是個天才導演啊？”
“可以說是鬼才。”
沈陵西看著這荒無人煙的山腳下，白天是什麼樣子她已經看不出來，驅車趕來時，只看見面前一棟大房子，大約三層的樣子，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
沈陵西心底一哆嗦。
這樣的地方，很難讓人不想入非非。
例如殺人案什麼的。
“這個導演沒有案底吧？”
侯語晴嗆了一下，而後停好車。
穿過漆黑狹窄的走廊，陰森森的風從一旁的窗戶吹過。
“這麼大的房子，他一個人住？”
侯語晴去開燈，發現怎麼也打不開，按了好幾下。
“不會吧……怎麼打不開？”
沈陵西越走心越慌，前面黑得徹底，就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晴晴，要不然，咱們白天約個時間？”
“來都來了。”
就在她轉頭的一瞬間，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不遠處，手裡舉著燭臺。
陰鬱地笑著看向她們。
“你們來了。”
“啊——！”
“所以，這就是你報警的原因？”
警察局內明亮又正氣凜然，沈陵西尷尬地坐在椅子上，臉紅地低下頭，“抱歉，警察同志，我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警局的另一邊坐著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微微笑著。
被誤解為變態殺人狂，也不多說什麼，並沒有出言責怪。
沈陵西看向他
這個人，跟她想象的鬼才導演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文質彬彬，又不同於顧於深的冷氣森然高高在上。
男人的氣質有種溫和的淡然，面板白得可怕，如果不說，她以為這個男人是研究某個學科的年輕教授。
沈陵西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
就連侯語晴也一個勁地捂著嘴，生怕自己笑得太大聲。
“已經通知你們家屬來接了。”
“家屬？”
沈陵西迷茫地看向門口。
玻璃門外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熟悉的黑色大衣，戴著帕什米納山羊絨手套的手拉開門，而後向他們走來。
淡漠的神色掃了她一眼，接著看向她身旁站著的溫潤的男人。
最後轉過頭微微對警察，“麻煩了。”
“沒事，這裡籤個字。”
最後三人皆坐上顧於深的車，沈陵西坐副駕，那兩位在後座。
顧於深沉默寡言地充當司機的角色。
沈陵西有些彆扭地看向顧於深，見他的神色沒有任何異常，便放下心來。
接著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車還停在導演家。
但兩人從開始到現在，連話都沒說過，現在開口，她也不好意思。
“那我們今天還談正事嗎？”
坐在後座的男人問道。
折騰一番下來，已經是晚上十一二點，這個點，平時顧於深應該已經上床準備睡覺了。
“好不容易有時間，就今天定了唄。”侯語晴長期做影視，壓根沒有睡眠這個概念，“去我的公寓吧。”
沈陵西心裡也贊同這個看法，只是不知道顧於深——
“我送你們過去。”
顧於深淡淡開口。
“啊對了，我還沒給你介紹。”侯語晴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這是周昱寧。”
沈陵西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周昱寧，這是我朋友，沈陵西，和她的……”侯語晴隱秘地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說，“法定家屬之一，顧於深。”
沈陵西用餘光看見顧於深抬眼看了一眼後視鏡，沒說什麼。
不過周昱寧這個名字，是真的很熟悉。
而後腦中閃過一道白光。
沈陵西倏地轉向後方，看著那個坐在那裡的溫潤男人，“啊，周昱寧！”
他微微笑道：“是的。”
對於她這麼大的反應，顧於深皺了皺眉頭，用餘光看了一眼她，手指微微用力握緊方向盤，“別亂動。”
“建築設計師？”沈陵西指著顧於深，“他家的房子，就是你的手筆啊。”
對此情形，周昱寧已經見怪不怪。
他十四歲考上大學，在普通人還在唸初中的年紀就已經提前進入新階段，不過他不愛和人交往，在二十歲前，他確實當過一段時間的建築設計師。
有完成過幾個專案，也拿過一些獎項。
但他不見人，也不領獎。
“嗯，那是我二十歲以前的愛好。”周昱寧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平靜，“確實建過幾個房子。”
如此輕描淡寫，沈陵西估算了一下時間，顧家的房子顧於深出生的時候就住在那裡，周昱寧看著也和顧於深差不多的歲數。
“所以，顧家的房子……”
沈陵西看著顧於深。
顧於深倒是神色淡淡，彷彿完全不為後座那個天才設計師加鬼才導演所震撼。
“啊，那倒不是我的作品。”周昱寧的語氣頗有些無辜，“那是我媽設計的，我媽說那個作品做得太失敗。不願意掛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