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從採蓮宴回來,喬暖暖就給不言去了訊息,提了她對頌安世子妃的猜想。
不言的效率果真快,在離約定時間還差兩天時,不歸樓終於傳來訊息,說從黎言卿日常的一些言行舉止推斷出,他心儀之人的型別,確實和頌安世子妃高度吻合。
不僅如此,還查到了黎言卿的一個大秘密。因覺得訊息太勁爆,讓喬暖暖找時間去趟不歸樓。
那黎言卿的大秘密?
能作為秘密的一般都是不想為人所知的,而堂堂司空大人,他的秘密那得是多密啊!
那日採蓮宴首次接觸,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句話,但是她覺得此人應該是心思縝密,內斂沉穩之人。能隔空御水穿石,輕功在半息之間能瞬移十來丈遠,踏水無痕。內力非人!普通人就算一出生便開始練武,都不能在二十四歲就這麼厲害,更不必說位極人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心計手段也必定不凡。
同樣在不歸樓後院小閣裡,喬暖暖看著這桌上厚厚的一沓紙,“這都是黎言卿的生平事蹟?這麼多,你是給他出了書了嗎?”
不言也有些尷尬,不自在得摸了摸鼻子,這主子說要豐富黎言卿的卷宗,一道手令下去,各地的探子像打了雞血一樣。這十幾天陸陸續續有訊息收集過來,慢慢的就壘成這麼多了。昨兒他整理時也嚇了一跳。
“額……這黎言卿好歹也是大禹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還是最年輕的司空,這放在其餘三國也都是很炸裂的,不要說他還有那麼多光輝事蹟。而且,單單他小時候的記載也不少。什麼一歲能言、兩歲出口成章,三歲就打敗武功啟蒙師父……”
不言邊說邊翻開相應的記錄,滔滔不絕。
“行了行了,講重點。你說的大秘密是什麼?黎言卿幾歲開蒙幾歲還在尿床的事情我不感興趣。”喬暖暖揮揮手打斷不言的長篇大論。
“呃……大秘密就是,黎言卿的外公是納蘭德。”
“前朝納蘭家家臣納蘭德?”喬暖暖很驚訝,前朝軒轅朝滅亡之時,納蘭皇后跟著軒轅大帝以身殉國。而納蘭家也跟著沒落了,僅留下一支旁支後隱姓埋名不知去哪裡了。
而納蘭德本是納蘭家的謀士,被賜予納蘭姓之後改為納蘭德,世人傳頌是有史以來最厲害的文學大師,地位天下文人心目中是比皇帝還崇高,只是世人傳言他在知天命時歸天命。
想不到黎言卿竟然是納蘭德的外孫。這算是前朝軒轅家的親戚?
“難怪他能輕易拿出納蘭大儒的墨寶當彩頭是毫不心疼,敢情是自己家的。不過納蘭德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自身成就,僅僅因為納蘭這一姓,不管是在大禹還是在南楓、西蜀都是敏感的存在,黎言卿有意隱瞞這段身份也是估計也是怕上位者猜忌。”
“不僅如此,這黎言卿考上狀元之後,外出遊學的三年正好是納蘭德去世的時間他守孝了三年,三年時間分別去了西蜀、南楓和北狄。好像還和西蜀的鎮國大將軍有交情。”
“還有這事?厲害啊,大佬的人脈都是大佬。”喬暖暖震驚了,一個一品司空、一個鎮國大將軍,這事擱在之前的時代,那是總理和元帥的互加好友了。
“還有其他的嗎?”
“其餘的都是朝政上的手段,也不算隱秘。呃……還有一件事,就是姑爺,也就是孟家大少爺,你的新婚夫婿,被聖上派去北地,也是他的手筆。”不言當時看到這個訊息時也是驚呆了,原來害得主子新婚夜新郎出征,被人嘲笑的罪魁禍首竟是黎言卿。
“那就正常了。如果僅僅是因為婉貴妃的耳邊風就能讓皇上無視喬孟兩家的面子,在其他武將閒賦在朝時把新婚當天的新郎派去打仗,那就太沒道理了。”
“小姐您不生氣?”
“我生什麼氣?”
“那可是您的新郎官啊。”
“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讓給你,或者再給你找一個啊!”
“不、不是,小姐您說笑了,我不需要新郎官。”不言被嚇得,知道小姐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一點不會不好意思。真給他找一個,那他在不歸樓還混不混了。
“雖然我不瞭解黎言卿,但是能在五年就坐上司空位置的,謀略必定不凡,而且我跟他無冤無仇,他犯不著因為我而把孟景逸支走,有可能的是這孟景逸有什麼本事剛好對戰事有利,所以他才會這麼提。”
在喬暖暖的認知裡,上位者都是趨利避害運籌帷幄的人,況且她覺得黎言卿不是那種以權謀私之人。
對於這個爆炸性訊息還能冷靜分析,不言不禁再次對自家主子的分析能力拍手。
“小姐真厲害!”不言趁機拍馬屁,“這黎言卿說是那天晚上剛剛回京都便被皇上叫進宮議事,在舉薦出征人選時,他推舉了姑爺,所以才有那道聖旨。在次日才知道孟家和喬家辦喜事,在宮裡就跟孟大人和喬大人賠禮了。哦,您的賞賜也是他跟皇上提的呢。”
“所以我難得得了個好名聲還是他的功勞了。”喬暖暖忍不住瞥了不言一眼,這麼感覺這斯今天不太正常,她懷疑是不是也跟黎言卿有交情,還是收了她什麼好處。
“後天就是交付的日子,這份記錄隱去黎言卿外祖這件事,其他的照常給。”上位者難免多疑,那件事可大可小。黎言卿此人雖說是城府極深之人,但從他為官來看,還是利國利民的好官,就讓她當個雷鋒吧。
不言點頭稱是。
“這裡面有沒有記錄黎言卿和頌安世子……夫妻倆的事情。”想到前幾天的事,喬暖暖眼神一轉,突然想八卦一下。
“我找找……有的,在這份,這份都是記錄人際關係的。裡面記錄了好多達官貴人家的小姐都看中黎言卿,製造了好多精彩的邂逅。其中就有已經嫁為人妻的永安侯府的……”
“打住!這種桃花新聞,我就不看了,那個一萬兩的情報呢?”喬暖暖頭突突突的,有點後悔當初把不言派來當京都不歸樓的掌櫃了,本想他能言善道是開拓市場的好苗子,結果發現是個話癆啊。
接收到喬暖暖嫌棄的眼神,不言不免得也有些委屈了。這不是職業病嘛!每天迎來送往這麼多人,還都是達官顯貴,不得多說點好聽的,這久而久之,話頭就止不住往外蹦了。
“在這。”不言取出另外一個卷宗裡面的薄薄的一張紙。
“這一萬兩啊,就這幾句啊。”薄薄的宣紙上,就寫著幾句話,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什麼性格,什麼樣貌。性格還能學一學,相貌難道還能整容?
“怎麼感覺本小姐我就是奸商呢!”不過這描述的還真的有點貼近頌安世子妃啊!
這黎言卿,也是個苦情男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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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歸樓出來,喬暖暖想到頌安世子妃贈衣之情,打算拐道去趟水雲澗。
和坐落在酒肆飯館之間不歸樓不同,水雲澗主打女子的市場,坐落在華豐街,開在一眾衣服首飾鋪子之間。
一座三層樓高的的半開放式的閣樓,一樓是茶葉外售的區域,四周佈置了幾個等候座位區;二樓是用屏風和鮮花別出心裁隔出來的半獨立性空間;三樓則是以花茶命名的相對私密性的廂房。
提出的花茶美容理念和預約銷售的模式,讓水雲澗的花茶可謂一兩花茶一兩金。
昂貴的價格沒有勸退客人,反倒吸引了許多夫人小姐逛街之餘都會來小坐一下,品品茶吃吃點心順便炫耀一番今日的戰果。
喬暖暖的馬車到水雲澗時,斜前方剛好停下來一輛馬車,剛好堵住了喬暖暖馬車本來停靠的位置,不忘瞄了眼馬車上面掛著的府牌,對馬車裡的喬暖暖說:“大少夫人,是柳府的馬車。”
“柳芙煙?”
“嗯。喬二小姐也在車裡。”
這三年兩頭被人別馬車是什麼運氣?喬暖暖忍不住想對天翻個白眼。前一個是囂張的大小姐,今兒是柔弱的白蓮花。
懶得跟她們照面虛以逶迤,喬暖暖等從柳芙煙跟喬若若進去了才下車,不想才敢踏入正面,便看到她們倆都站在那裡等著她呢。
這下這白眼怎麼都按不住了,結結實實得翻了個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