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胤與趙雲柔坐在馬車內,李胤端坐著看著一些簡報,而趙雲柔在一旁奉茶備茶點。“太子可覺得這雲將軍似有相熟之感?”趙雲柔為他奉上一杯茶後,無意間提起。李胤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隨即似真的想了一下,“何出此言。”他接過她的茶杯,輕抿一口,低眸問了一句。其實從一開始太子妃與禁軍統領閒聊的事情他便知道了。
“妾身也說不上來,只是有這個感覺罷了。”趙雲柔沒有再說下去,李胤也沒有繼續再問,又繼續看書。當年在趙國時,雲知曉還是一個少年,且在與趙雲柔見面的場合時都是低著頭的。但李胤知道,趙雲柔心思縝密,看出端倪是正常的,但他也知道,他的這位太子妃不至於愚蠢到去戳破這層皮。
皇帝現在越發的多疑,但這也代表著他越發的害怕了。今天她只不過和太子妃交談了幾句,且在場還有許多宮人,但他還是多疑的試探她一番。但現在的雲知曉早就已經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皇帝暫時相信了她,又或許是不願相信,他僅剩的一支可以制衡太子的力量與太子靠近。
莫群是皇帝最好的依靠,可是卻被他的多疑給親手換下了,現在就算是要重新啟用,也沒那麼容易。尤其,莫群經此一事,大病一場,現今還未痊癒,要再出來統領大軍,怕是一時半會也沒法子了。
軍中許多將士因為此事對於皇帝而有所心寒,又有太子提出的軍功改革之法,讓他們有了出頭之日,這樣一來,軍中對於太子的支援之聲自然愈發強烈。但太子一向恪守禮制,從來未越矩一分,皇帝就算再氣軍中之聲,也沒辦法拿這暗地裡的事情來制裁太子。再者,若是軍中將士暗地裡說的言論被百姓們知道,會不會引起更多的輿論呢。
但沒想到在這時,謝家當年一旁支庶出,因種種原因未被賜死,而被貶戍邊的謝傑安因治軍不嚴,苦主一紙狀書告上帝都,一時間朝堂鬧的沸沸揚揚。謝傑安被召回帝都,入大理寺接受審理。
自謝傑安出事以來,雲知曉便覺得不安,但現在太子腳跟已穩,這般的牽連並不足以撼動太子之位。而如今謝傑安來的如此之快,雲知曉便覺得不妙了,卻不想皇上這次竟是瞞的一絲不落。雲知曉在他身邊是一點訊息都未查到。
但事情很快便有了知曉,謝傑安供出一切都是受太子指使,在戍邊搜刮民脂民膏,以聚財力,且藉機與大羌周邊遊牧民族交好,得到他們的支援,以便日後政務之爭。何為政務之爭,皇帝還在,太子便這般,那就是謀逆。
謝家當年的事情雖然已過多年,但謝家當年作為權傾一時的大家族,一夜之間覆滅,還是以謀逆這樣的大罪。就在此時,帝都城內出現血水,並有大量的死魚浮起,一時間太子德不配位,天降災難的傳言在帝都傳出。
雲知曉來到出現血水的水池邊,在池邊一出隱秘處看到了一塊赤藻,後又在一處比較乾涸的水池看見有一破爛的竹籃,竹籃不奇怪,但奇怪的是竹籃上壓著幾塊石頭,似刻意弄上去的一般。現下太子被圈禁,朝野動盪,再加上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百姓就算之前對於太子的擁戴之聲極高,現下也是有些懷疑了。
太子妃趙雲柔未被圈禁,於是便跪在殿外求情,帶著幾個言官為太子進言,但皇帝卻怎麼也不召見。雲知曉知道在這時候決不能自亂陣腳,而且,看著趙雲柔身後的那幾個老臣子,確實是太子的支援擁戴者,但不是殿下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