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聽到江辰的話,陳五緩緩皺起了眉頭:“大人,這……”

江辰知道陳五在想什麼,輕輕一笑:

“一個月,七兩銀子,不少了吧?”

“奪……奪少?”陳五有些震驚,皺紋都顫動了起來。

一個月八兩銀子,他就算是每天吃頓肉,每天喝壺酒也用不完啊。

再者說了,一個下等埋屍人拿這麼多俸祿,其他人看到不得氣死?

“不是,大人,我不是聽說你們麻衣司下等埋屍人就幾百個銅板的俸祿嗎?”

“誰告訴你是下等埋屍人的?”江辰笑了笑。

陳五和陳九這爺孫倆,天生便有一身巨力。

而且身手都不差。

不說高的,從九品修士未必能打得過他們爺孫倆中的其中一個。

這樣的人才,去當個中等埋屍人,綽綽有餘。

最關鍵的是,這爺孫倆乾的還是撈屍的行當。

若是他們真入職麻衣司,那可就不止要埋屍了,以後這玉龍縣所有與水有關的屍體都得經他們的手。

七兩銀子,很值當。

“那……我和九兒入職麻衣司後,就是中等埋屍人?”陳五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怎麼?嫌中等埋屍人不行?”江辰又笑了笑:“我可沒有直接給你上等埋屍人位子的權利,那是司頭大人和縣令大人說了才能算的。”

“那怎麼能呢。”陳五趕忙擺手:“大人能給我們爺孫倆中等埋屍人的職位,我陳五感激來來不及呢,怎麼能嫌棄呢?”

“那就成。”江辰點了點頭,話鋒一轉:

“陳老爺子,你這一身巨力,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

這個問題,江辰早就想問了。

但陳五這老頭兒鬼精得很,之前他跟陳五不太熟,問了陳五也不會給真答案。

江辰就一直沒問。

現在問這個問題,陳五應該會好好回答。

陳五自豪一笑:“回大人,我這一身巨力,乃是家族遺傳的,後天還真練不出來。”

聽到這回答,江辰心裡涼了半截。

要知道,陳五還沒入品,力氣就如此之大。

要是入品了,那還得了?

上次跟陳五一起下過護城河之後,他就惦記上陳五這巨力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身巨力,練不出來。

“那你沒想過成為修士?謀個一官半職的?”江辰繼續問道。

陳五苦笑一陣:“大人,您說這世道亂成這樣,誰不想成為修士,就算謀不了官職,也能自保不是?”

“但修煉這玩意兒,他費錢吶,我陳五沒別的本事兒,祖上往前數個八九輩,都是幹撈屍這營生的,賺不了幾個錢,只能混個溫飽。”

“想要修練,要麼得找門派拜師入門,要麼就去當兵,上戰場。”

說到這兒,陳五給自己倒了碗酒,喝了一大口:

“不怕大人笑話,您別看老頭子我一身腱子肉,但我真吃不了當兵那苦,和活人打交道也累,索性就好好撈屍。”

聽完,江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那你老陳家這一脈,就剩你和小九了?”

“那不能。”陳五擺了擺手:“我這一脈,偏的很,屬於窮親戚。郡裡還有一脈,聽說在郡裡的麻衣司混的還不錯,我也不是沒想過去投奔人家,但人家主系瞧不起咱旁系。”

聽到這話。

江辰那叫一個激動。

陳五這意思,郡裡那一脈,也是吃陰行飯的。

大機率應該也是撈屍人。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陳五家另外一脈,身上也有巨力。

只是不知道,這巨力,煉屍能不能煉出來。

想到這兒,江辰笑了笑,倒了碗酒:

“行,現在也沒必要投奔誰了,你和小九一個月七兩銀子,怎麼活怎麼舒服。”

“那不是託大人的福嘛。”陳五嘿嘿一笑,敬了江辰一杯。

這時候,陳九也買了酒回來了。

陳九,三人開始吃午飯。

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江辰提來的兩壇酒,外加陳九買了的四壇,全都被喝得乾乾淨淨。

陳五也靠在了桌子上,連鼾聲都開始響了。

江辰看了一眼,站起身:

“那勞煩陳九姑娘了,等陳老爺子休息好,記得儘快去麻衣司任職。”

“好。”陳九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一頓飯下來,陳九對江辰改觀不少。

至少沒之前這麼討厭他了。

……

出了陳五的院子,已經是下午了。

江辰優哉遊哉回到縣衙,面試還在進行著。

只不過,人比早上要少得多。

看這樣子,應該是淘汰了不少人。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下午,人也終於只剩下了幾個,大多都是中年漢子。

主位上,李婉瑜打量了眾人一眼,沉聲道:

“本官宣佈!張使為玉龍縣縣衙主簿、楊典為典史、何林為司獄……”

“謝知縣大人!”

六七個人同時跪地謝恩。

至此,這玉龍縣縣衙,也算是有血有肉了。

“好了,你們先回去整頓整頓,明日上任!”李婉瑜又是一聲令下。

這些新官員們,接連告退。

很快,縣衙裡就只剩下了縣令、縣丞、縣學教諭、以及麻衣司司頭和江辰、十四兩人。

江辰看了看陳渝,一臉關切:

“陳大人,時候不早了,你先去歇息。玉龍縣考試結束,那些個生員還得你費心教學。”

陳渝聞言,那叫一個高興,拱了拱手:

“謝大人關心!在下一定盡心盡力!”

說完,陳渝也收拾東西離開縣衙。

至此,縣衙裡的人才算真正的自己人了。

江辰關上門,緩緩坐了下來:

“那些人……信得過?”

李婉瑜輕輕搖頭:“信不信得過另說,能力絕對沒問題。”

說著,她看向江辰:“而且,即便他們信不過,不還有你在嗎?”

江辰笑了笑:“你倒是學得夠快。”

李婉瑜也微微一笑:“沒辦法,重鑄斷劍還有些日子,現在不跟你學學,怎麼能應付得了白蛇姥姥姥的手段?”

“漂亮。”聽到這話,江辰拍了拍手。

“跟你學就漂亮了?”李婉瑜臉上還保持著輕鬆的笑意。

“不是,你理解錯了。”江辰搖了搖頭:“我是說你漂亮。”

此話一出,李婉瑜眼神有些飄忽,遊移不定。

看錶情,應該是害羞了。

可惜,現在的李婉瑜雖然坐上了縣令之位,又有河伯神位。

但說到底不算是人,害羞歸害羞,臉色變不了。

若是俏臉會泛紅的話,說不定又是一番美景。

想到這兒,江辰輕咳兩聲,把思緒拉了回來,鄭重道:

“婉瑜,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聽到江辰的語氣,李婉瑜也認真了起來:

“你說。”

“我要你幫我重新弄個身份,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