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卻說道:“別說什麼負責不負責的了,你趕緊想辦法!”

秦曼並沒有答話,她隨意地靠在椅子上,翹起一條腿,纖細勻稱,她沒有穿絲襪,許青才看到,在她的腳腕處,也紋著一隻青色的蝴蝶。

屋裡的燈光昏黃,她的腿輕輕搖晃,這隻蝴蝶就像在一潭深水裡遊弋的魚。

“好看嗎?”

秦曼臂肘支在玻璃桌上,手托腮部,身子向許青傾過來,許青收回目光。

“他們都說我的眼睛最好看!”

許青看著那雙桃花眸子,波光瀲灩,而眉毛卻像天邊淡淡的雲彩,輕柔的映襯著眼睛的深情。

這是一個勾人的姑娘。

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湧上許青的心頭,明明已經見過她的全身,明明那天已經那般瘋狂,明明,就是她,將這不為人知、難以啟齒的病痛、困惑帶給自已,像把自已拖入無邊的深淵。

可現在自已竟難以匯聚起滿腔的恨意。

罷了。

許青說道:“你要是沒有辦法,就讓我走好了!”

秦曼笑了:“你這人,平時就是這麼無趣?”

那意思好像說的是,許青你這人不懂風月,或者是面對她這般美女,竟不蠢蠢欲動。

許青懶得答話了,或者說沒有措辭。

“好了,我問問你,那天,你和我的時候,有什麼不同?”

這句話輕易從她口中說出來,平常的像一件小事。

許青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你說,哪方面?”

姑娘沒有什麼扭捏,“還有哪方面?當然是你的感受了?”

許青心裡一陣翻騰,靠,這是交流心得體會來了?

許青上學的時候,就最煩讀後感,觀後感之類的了,倒是至今沒有碰上過要做後感的。

他仔細回憶了回憶,然後說道:“忘了!一直都是你,在動。”

“不是問你這。”姑娘語氣帶著些急切。

“我就是想知道,為何會傳上你?”

“這個,可得問你自已了!”

許青心說,你瘋狂成那樣子,自已反倒是像個被動承受的木偶。

秦曼心裡嘆口氣。

“那天,最後,我是說最後,我掉了一滴淚。”

“你想想有沒有什麼印象?”

“它是滴在你哪裡了?”

這個問題許青得好好想想,一滴淚?

許青腦海裡翻騰出那天的畫面,在那間陰暗的小屋裡,想起來還是覺的滿臉害臊,所以他一直以來刻意迴避著這些記憶。

如果說瘋狂到最後,他似乎是感到她身體抖動了一下,然後有什麼東西滴入了自已的眼睛裡,那有些澀,蟄的他閉上了眼。

“可能是,掉我眼上了,我也不太確定!”

秦曼聽後,輕撥出一口氣。

“這就是了!”

許青抬起頭:“一滴淚,能怎麼樣?”

秦曼沒有直接回答,卻是說道:“那你現在是不是見了女人的眼睛尤為受不了?”

許青這時明顯一怔,想了一想,這倒是真的。

“你既然這麼清楚,是有辦法的了?”許青似乎是看到了希望。

秦曼笑了笑:“嗯,你放心吧,算你小子命好!”

許青腦子轉了一下:“什麼辦法?難不成,我也擠一滴淚,給你滴回去?”

“呵呵,你倒挺逗!你這人也不是很無趣嘛!”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就是想快點變成個正常人!”

秦曼收起了笑容:“我理解,再耐心等等!”

說到這,她站起身來。

許青心想這就完啦?

“這段時間呢,就在這住著!有什麼事就儘管和大勝說,當然找我也行,只不過我可能經常要出去!”

許青也站起來:“醫生到底什麼時候來呢?”

“很快,許青……”

秦曼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是很感激你的,希望你也要相信我,好嗎?”

許青心裡道,你當然得感激我,跟個擊鼓傳花似的,你把我傳上,你倒是好了。

許青無趣地窩在客廳寬大的沙發裡,望著頭頂巨大的吊燈,別墅的高度在這一刻像被拉長的思緒,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勝子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湊過來,好像打擾人是他的專長。

“要不要搞一把?”

許青抬起頭,發現他正拿著兩個遊戲手柄,“幼稚!”

一會兒兩個大男人坐在地板上,盯著碩大的螢幕,玩的咬牙切齒,昏天暗地。

“咔咔咔!”又被勝子的草稚京發大招給秒了。

許青扔了手柄,現實打不過也就算了,打遊戲還被虐。

“哎,你去哪兒?再來一把!”

“你丫自已玩吧!”許青也學了勝子的口氣。

勝子追上來:“你別出去,大小姐說了!”

“切,她又不在,兩天了,把老子晾在這裡!”

許青戴上墨鏡,隨後走出了別墅。

勝子追了兩步上來:“先說好,要是有意外,我是抗你還是任你自由發展?”

許青也就是想出來走走,散發散發心中的鬱結之氣。

兩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一處別墅前。

許青停下了腳步。看著面前有個女人正彎腰在那裡澆花,這個別墅的主人看上去很有情致,種著滿院子的花。

看著那些花,許青覺得心情放鬆,儘管有好多他叫不出名字來。

“你丫可別主動找事!”看著那個身材嫋嫋的女人,勝子說道。

“你跟我說說,她長得咋樣?”許青戴著墨鏡,有些看不清她的長相。

勝子託著下巴,“照我們大小姐差早了,不過嘛,很婉約,倒像江南女人!”

許青也是這麼覺得,這時候她直起身來,確實像那南方姑娘,關鍵還穿著碎花的裙子。

從屋裡走出一個男人,低著頭在她身後說著些什麼。

許青像在遠遠看一幅風景畫,意境優美,不過很快畫風突變,因為上一秒這女子還在拿著水壺,溫柔地侍奉那些柔弱的花兒,下一秒,她就轉過身來,一個大比兜甩在了那男子臉上。

然後厲聲訓斥著男子,哪裡還有什麼婉約的氣質,站在那裡活脫脫像個大姐大。

勝子眼睛擠了一下,就像那比兜甩在了他的臉上一樣。

許青笑了笑:“女人,真是不可貌相!”

“是啊,深不可測呢,所以我不找女人!”

勝子悠悠說道。

許青慢慢才反應過來,趕緊跳開兩步,像盯著怪物一樣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別誤會,當然我更不找男人!”

秦曼口中的醫生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