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哥,你說啊,我們兄弟之間,沒什麼開不了口的。”

楊終碩十分著急,直接快步走到吳程思身旁,眉宇之間滿是焦急。

在楊終碩的百般催促下,吳程思這才緩過勁來。

吳程思臉頰凹陷,眼眸中透露著無盡的疲憊和憂傷,面容憔悴的像經歷了一場無休止的戰爭。

“碩哥,我好想死,你說從樓上跳下去會很疼嗎?”

吳程思面如死灰,說到這兒他竟然有了一絲笑容。

聽到這話,楊終碩瞬間神經緊繃。

他整個人像被電擊了一般,完全愣住了。

“你,你說什麼?思哥,你怎麼會有這,這樣的想法?”

楊終碩著急的都有些口吃,

他下意識地斜瞟了一眼窗戶,腦子裡已經有了畫面。

楊終碩身子一抖,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思哥,你到底怎麼了?”

吳程思笑了笑,

他的笑容混合著苦澀和無奈,他看著為自己而著急的楊終碩,心中倒有些舒暢。

幾分鐘後,吳程思才徐徐開口。

“思哥,我得了抑鬱症,每天都在想我到底要不要死,我死了是不是一切痛苦就結束了,可是我怕死,我也不想死,但我好痛苦,我....。”

楊終碩難以想象,吳程思說這話時竟然帶著微笑。

他的笑就像烏雲後的一縷陽光,縱使它帶來一線溫暖,但也很難掙脫陰霾,更掩治癒不了內心的創傷。

楊終碩聽著難受,他怎麼也猜不到,

一個原本活潑搞笑的人,現在竟變成了這般頹廢。

楊終碩剛想安慰,吳程思將一根手指比在嘴邊:“聽我說完吧。”

“畢業後,我進了本市有名的旅行社,後來我才知道是我爸提前打了招呼。”

“我也沒反駁他,就應他要求進入旅行社,我一直兢兢業業的工作,可有一次....。”

“我計算的清清楚楚,可誰知專案剛開始就出現了問題,明明是那個混蛋領導的錯誤,可最終卻怪到我的頭上。”

“我沒有證據證明我的清白,最後只好找我爸幫我賠了十幾萬,我也因此被開除。”

“這之後我才知道,那些所謂的大企業,背後幾乎所有人都在勾心鬥角,你算計我,我算計你。”

說著吳程思又飲下一杯飲料。

他本來想喝酒,但被楊終碩阻止。

因此,他只好借飲料消愁。

喝完他又說道。

“從那之後,我便回到父親身邊開始學習經商,可有一次,我無意中得知父親的房地產公司存在粗製濫造的嫌疑,並且他串通當地部分官員,強拆了部分居民住宅。”

“我與他對峙,他一怒之下給了我一巴掌,將我趕了出去。”

“我本想舉報他,可,可他是我的父親,於是我只好灰溜溜地離開。”

“之後我帶著從父親那裡得到的一百萬創立了一家傳媒公司,結果不足半年,虧得血本無歸,甚至還欠了幾萬塊。”

“就在我最失意的時候,我女朋友剛好過生日,我就飛到她的城市想給她一個驚喜。”

吳程思說到這兒,連連發笑。

他的笑似乎是在自嘲。

吳程思眼睛裡帶著怒火,眼角露出一絲冷意。

似笑非笑的樣子繼續著自己的故事。

“你猜怎麼著?”

“我就在站在角落裡,看著她和另一個男又摟右抱,還親了好幾下。”

“就這樣,吧唧,吧唧,你情我濃的。”

吳程思鼓動著手掌,動作十分搞笑。

但這搞笑的背後,卻是無盡的心酸。

“我跟在他們身後一會兒,他們竟然去開了房!?”

吳程思露出么指和大拇指,怒喊道:“六年,六年啊,這六年我都捨不得碰她,她竟然直接跟別人開房?”

“真是可笑,當時她都跟別人去開房了,竟然還給我打電話讓我哄她,哈哈哈。”

吳程思的笑有恨,有怨,更有悲。

“我就像條狗一樣!媽的,傻逼,臭婊子。”(並無惡意,情節需要)

吳程思的臉頰漲紅,眼神迷離,整個人已經有些暈頭轉向,但他還是不忘罵她幾句。

聽完這一串故事,楊終碩彷彿身臨其中,他的臉色已經有些憂愁之意。

“思哥,我...,你不要....,我....。”

楊終碩面臨這種情景,語無倫次,手足無措,心中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

吳程思此時的狀態猶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楊終碩想伸手將其扶起,帶他回到自己的家中暫且讓他歇息一番。

可還沒觸控到,吳程思竟突然暈倒。

身軀從椅子上緩緩滑下。

椅子上連忙將其抓住,搖晃著他,大聲喊道:“思哥,思哥,吳程思,你可別死了啊。”

隨即他喊來服務員,撥打了120。

坐在救護車上,椅子上慌張地看著吳程思。

他那煞白的臉色讓楊終碩十分害怕。

“思哥,你千萬別死啊,千萬別死啊,你死了我可就不好交代了。”

楊終碩全身顫抖,嘴裡嘀咕著,聲音越來越大。

“誒誒誒,小聲點兒,他只是低血糖,沒死。”

聽著楊終碩的嘀咕聲,車裡跟隨的年輕護士斥責道。

“低血糖?”

楊終碩大驚,展現吃驚的樣子,卻沒有發出聲音。

護士白了他一眼,彷彿在嘲笑他。

楊終碩雙腳一緊,腳趾蜷縮,露出尷尬的微笑。

立即將自己的臉埋了下來,很想有個地縫兒可以鑽進去。

等到了醫院,一番檢查後,的確是低血糖。

“病人是你什麼人?”

“他之前有這樣嗎?”

.....

詢問一些基本問題,醫院才敢對吳程思使用藥品。

也不多,就只是輸一瓶葡萄糖。

楊終碩坐在病床旁靜靜等候,

右手撐著下顎,打著瞌睡。

他在病床前已經等了二十多分鐘,

疲倦的他整個腦袋暈暈乎乎。

“呃啊。”

吳程思那微弱的雙眸緩緩睜開,

看著屋裡的燈光又立即閉上。

幾次後才能睜開雙眼。

他用勁抬起頭,迷糊地望了望四周。

“這是哪兒啊?”

正打著瞌睡的楊終碩突然感覺有隻手在摸自己。

嚇得他猛地睜開眼,快速地收回雙手,

甩了甩。

他心慌至極,差點自己也暈過去。

“害,是你啊,我還以為...,算了,你終於醒了。”

知道是吳程思的手,楊終碩的心平靜了許多。

吳程思以著微弱的聲音問道:“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