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這邊離開就被帶到了另一間探視區,進門就看見了一臉被吸了精氣模樣的陸景禮。

他一抬眼看見林暮,那烏青的眼眶都快要掉到顴骨上來了。

林暮進去坐在他對面,眼神向上揚了一下,其實就是一種實打實的挑釁。

陸景禮突然暴起,向林暮方向撲來,身後的警員動作也很是迅速,將他一把按下。

林暮輕笑一聲,“時也命也,你的下場還在後面呢。”說完,轉身就走了。

說到底,見他也不過是順便,本意就是藉此機會找武剛幫忙,還意外見到了魏凌州,總歸是完成了目標了。

門外等著的兩人也等了許久了,茶杯都續了好幾次,幾乎就快沒耐心要去裡面尋人了。

“走吧。”

“大少爺現在是什麼情況。”一個人詢問著林暮,林暮沒有回應,自顧自走著,幾乎到了警局門口才轉過身來回了一句,

“你是什麼東西?我還要向你彙報嗎?”

林暮的語氣確實蠻欠揍的,但總的來說是沒什麼問題的。林暮是主人的身份,本就沒必要向他們交代什麼。

被口頭貶低了的這人也是無法反駁,只得暗自在心中記上一筆,準備之後向陸明濤打小報告了。

回到家中後,陸明濤已經不在了,收拾完陸景禮後公司確實還有一大堆要處理的事情。

林暮在房間裡休息,腦海裡就是魏凌州那張臉,一直揮之不去。魏凌州說要幫她,又是怎樣的一個辦法,林暮也不知道。

等到第二天,一封邀請函郵寄到了陸家宅子裡,帝都的某家小姐過生日,生意上和陸家有過些往來,送來這樣一張邀請函也沒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年輕人的生日宴通常也會讓家中小輩一塊兒出席才算是禮貌,而陸明濤這邊確實工作很忙,黎管家直接就做了主,讓林暮自己去。

不得不說,黎管家這個決定有些冒險了,但也不是沒有道理,作為陸家現在僅有的小輩,是需要承擔起一些社交責任的。

與此同時,黎管家也告訴了林暮一個訊息,陸明濤在國外加派人手尋找陸景軒的蹤影,也就是陸明濤唯一真正承認的親生兒子。

在陸景嬈做局之下林暮的這個哥哥被陷害,差一點被拘捕坐牢,因此陸明濤才將他送往國外。

三年前林暮和衛以旭這邊出了這事兒,林暮自然是一蹶不振,陸景軒也算是看清了陸明濤,因此在國外斷了和陸家的聯絡。

這幾年,每年林暮都會收到來自世界各地的禮物,大機率就是來自陸景軒。但陸景軒人在哪兒,誰也不知道。

陸明濤一直在派人找,這一次又專門加派了人手,還投入大筆資金進行情報資訊收集,正是表明了他的一個態度——偌大的家業還需要他來接手,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值得託付……

林暮穿著一身很普通的黑色長裙,就這樣拿著邀請函到了酒店宴會廳。

本來還有些迷茫無措的林暮,就這樣在眾多人中被精確地潑了一身紅酒,然後被邀請上樓上房間換衣服了。

果然,房間門一開啟,沙發上坐著的,就是熟悉的魏凌州。

“時間有限,你先換衣服吧。”

林暮脫下弄髒的裙子,在衣櫃裡取出一件浴袍穿上。換衣服的時候林暮沒有刻意往洗手間躲,似乎在魏凌州面前她從不考慮這些。

換完衣服,魏凌州指著身旁的沙發,林暮徑直走過去坐下,將肩膀露了出來。

林暮問道,“你親自動手?可以嗎?”

魏凌州用碘酒對林暮的面板表面消毒,“別人來我不放心,別怕,我手很穩的。”

“你最好是。”感受到剪刀冰涼的觸感後,林暮還是不由得心跳又快了起來。

“陸家和王家合作很密切,王崇剛最近貼著上面一個領導很近,他胃口是很大的。”魏凌州用剪刀輕輕挑開了幾個線頭。

“他胃口大,也不知道怕不怕撐死。”林暮感受著線頭的拉扯還是不自覺有些抖。

“別的不怕,怕他翻船的時候殃及池魚,政治鬥爭是很殘酷的,是看不見的血腥,王崇剛玩不轉,陸明濤也玩不轉的。”魏凌州說著,用鑷子往癒合了一半的傷口中探去。

林暮倒吸一口涼氣,儘管魏凌州的動作很輕,但依舊很疼。正要坐不住時,魏凌州停手了,“我找了麻藥,可以給你……”

林暮嘆了口氣,也虧他還弄到了麻藥,但最好還是不用的好。畢竟這傷口大機率會再開合很多次,這一次用了麻藥,只會在下一次更疼。

“別了吧,你直接拿刀吧。”林暮調轉一個方向,趴在了沙發靠背上。

魏凌州拿了一條毛巾墊在傷口底下,然後用手術刀片割開了癒合了一半的傷口,皮肉很快滲出血來,刀尖也很快觸及到了那定位器的金屬質感。

鑷子在傷口裡試探,很快,就將那一粒硬幣大小的金屬給取了出來。

技術人員從隔壁過來,手裡提著兩個裝置箱子。小心翼翼將定位器金屬外殼撬開,再結合裝置分析,不到五分鐘就有了結果。

“確實是定位器,很早一代產品了,體積上也不佔優勢,還有更換電池的需求。”

林暮插話道,“這些我都知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技術人員趕忙回話,“這玩意兒被時代淘汰最大的原因是,他定位不夠精確,基本上只能確定到……市。”

林暮一聽猛地抬起頭,然後就是一聲扯的傷口疼的髒話,“*!被陸明濤這老東西擺一道,平白無故緊張這些天!”

魏凌州和技術人員顯然被林暮這一聲豪放的髒話給整沉默了。

……

另一邊,陸明濤此刻正身在王崇剛辦公室裡。

“明濤,你該知道,我們現在頭頂上這位,只要鬥過魏家那位,馬上就要更進一步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飛黃騰達的機會!”

王崇剛說著,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全身上下都寫著野心兩個字。

陸明濤只笑著點頭,示意支援。

誰料王崇剛話鋒一轉,“不過現在的話,還缺一條線,可能需要明濤老弟犧牲一二。”

陸明濤端起茶杯的手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