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慶賀吧,篝火者片刻安寧【二】
當天空開始墜落,我低語諸神有罪 番茄不太鹹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燈火在繁華中綻放開來,宛如花群中盛開的一朵朵糜爛之花,搖滾的鋼鐵城市,死寂的天上之月。
這裡是南京。
彷彿是另一個世界,這裡沒有荒涼與死亡,也沒有肆虐的怪物。
憑藉著繁華經濟和極好防衛措施,南京被評為了十大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玻璃大樓上,反射出的是女人寬鬆睡衣擠出來的誘人風景線,涼竺晃著猩紅翻湧的酒杯,懶洋洋瞥向一臉正經的青年,打趣道。
“怎麼了,有心情來姐姐這裡,莫非不是寂寞了?”
說著,涼竺拋了一個拉絲的媚眼,蕾絲手套包裹著纖細的雪白小臂,纖纖玉手勾起優美的弧度。
不得不說,眼前的紅髮女人是一個懂得勾人心魄的邪惡妖精,一舉一動都能拉出人的慾望,把人帶向沉淪快感的地獄,而當你想要逃脫時,等待而來的只有死亡。
“抱歉,我已經結婚了。”
銀色的戒指在燈光的照耀下迸發純潔的光,路長明早有防備的躲過了襲來的鹹豬手。
“啊嘞嘞~真是意外的讓人感覺不爽呢,追求我的人可是從聖彼得堡排到了白宮,虧我們七年的真摯戰友情,看來小白花真是把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涼竺一副被傷透了心的樣子,嬌纖的指尖卷著紅火的秀髮,裝模做樣的故作傷心。
可從她眼裡的狡黠,就能看出某個大美女的調笑。
“我可不敢愛你,萬一哪天就喝了你的含笑半步癲就GG了。”
路長明無奈的說道,對方雖然美麗,但是就宛如一圈帶著荊棘的玫瑰,在欣賞美景的同時,也要做好被尖刺扎傷的代價。
而且他的心,也早就被一道身影占據。
“說話別這麼難聽嘛,愛一個人就是要帶著哪怕慾火焚身也要和對方緊緊相擁的赤子之心,才能享受到最為純潔美好的愛情。”
“那也不至於把人燒成黑炭吧?”
路長明嘴角抽搐,他可記得涼竺為了調查邪教組織的訊息,讓對方組織的老大對他愛的死去活來。
最後那個組織的所有人,全都被某個紅髮似火的大美女熱情的燒成了一團碳化合物。
當然對於那種拐賣殺害兒童,坑蒙拐騙的邪教組織,死也是有餘了。
“這可不是我的錯,那是他來找我之前酒精喝多了,所以燒的有點旺。”
紅髮壞女人吐了吐舌頭,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而且我們獵魔人,又不是正義執行的policeman。”
“我們是手上沾血的獵人。”
涼竺眸子突然變得猩紅,冷若毒蛇,殺意暗藏。
“嗯,我當然知道。”
路長明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獵魔人,是官方認定的合法特異成員,擁有著非常人所及的“異能”。
飛簷走壁,噴火隱身…
獵魔人之間有強弱之分,從四級依次增高,到特級的獵魔人。四級的獵魔人的異能可能十分雞肋,比如隱身但是不能隱身衣服的隱身異能,放火但是自身不防火的火焰異能。而特級的獵魔人,個個都是行走的戰略級兵器。
而路長明,就是特級。
正常情況下,大多數獵魔人都是直隸於國家,掛名在獵魔人協會。
一個獵魔人,通常情況下需要接取一定的任務,比如清除詭異生物,打掃不正當組織。
因此獵魔人手上沾滿的鮮血數不勝數,不過他們有著一條規則,也是官方底線——不傷害普通人,保留著恰到好處的人性。
絕大多數的獵魔人都是乖乖在規則之下辦事,大抵是因為五險一金,包吃包住,還有固定工資的生活讓身體裡野性迷失在快樂之中了吧?
拉回跑遠的思緒,路長明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差點被你帶偏,對了,幫我看看。”
“我的刀斷了。”
路長明的右手抽出刀鞘之中的長刀,儼然刀身的上半部分的刀刃已經完全崩裂,碎成了銀色的一塊塊。光滑如鏡的刀,此刻遍佈細細密密的蜘蛛網般的裂紋。
而刀柄上的logo,是涼竺名下公司的。
沒錯,這個熱情奔放的紅髮御姐是當今世界前500強的富豪之一,妥妥的大富婆。
“斷了?”
涼竺愣了一下,隨後笑的花枝亂顫。波浪起伏的白色浪花,使人挪不開目光,過了好久,涼竺才上氣不接下氣的平穩下來,目光之中也恢復了平靜。她仰著雪白的脖頸,把紅酒一飲而盡。
“真是個稀奇事情,偽冒假劣產品居然掛著我的名號,小老鼠也太光明正大了,不過也蹦躂不了幾天…”
某個紅髮大美女表情越來越扭曲,陰險展露無遺。
“幫我重新鍛造一把誅魔具吧,錢我會給你的。”
路長明扶額嘆息。
聞言,涼竺頓時變成星星眼,說著老闆大氣,老闆財大氣粗之類的恭維話,但很快她就止住了騷動的身姿和內心,紅狐狸眸子中帶著笑意,掀衣遮唇。
“鍛造誅魔具算一個理由,不過你來找我肯定也不單單為了這個吧?”
被猜透了,作為在一個墳頭蹦過迪的七年戰友,對方對自己已經瞭如指掌。路長明倒吸一口冷氣,最後指頭繞著太陽穴苦惱的開口。
“涼竺,我之前拜託你調查的事情…”
“你是說,小白花?”
涼竺稍稍收斂了一下放蕩不羈的坐姿。
“嗯。”
簡短的一聲,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此刻青年平靜之下波濤洶湧的悲傷。
“誒呀…我們可是老朋友,我當然幫你調查了。”涼竺翹著如玉般圓潤的腳趾,扶著沙發微微撐起身來。
“而且我可是要告訴你一個大訊息,肯定能震撼到你!”
“別賣關子了,說吧。”
“小白花不是意外死亡。”
“怎麼說?”
“因為我找到了這個。”
對方也不墨跡,從睡衣的袖子裡取出了一個盒子,整個盒子上面封存著密密麻麻的符咒,奇怪的字跡留下濃厚的墨,彷彿是封存著什麼禁忌一般。
涼竺一點點剝掉符咒,古樸的小木盒子頓時釋放出陰冷的氣息,整個空間內的溫度都驟降了幾分。
小木盒子被緩緩開啟,映襯在陸長明眸子下的是一塊蠕動的猩紅肉片,那猩紅色的肉塊彷彿是一個活物,一對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眼睛長在肉片上面,不停的在轉動,災厄的氣息撲面而來,汗毛聳立。
“這是…詭異?不對,不像。”
路長明從盒子之中取出肉片,感受著手心黏膩陰冷的觸覺,盯著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只是這個東西上面有一股讓他熟悉而又極其不適的感覺。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厚道,但是在一個星期之前我就找到這個東西了,在小白花遇害的地方。只是想研究一下就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涼竺毫不避諱的說道,她一向來沒心沒肺。
“不研究不知道,一研究嚇一跳。按照解析,這個東西,是一把特殊構造的誅魔具。”
誅魔具——詭異生物的肉體所煉製出來的特異性武器,每一把都擁有著奇特的效果。一把好的誅魔具可以很好的提升一名獵魔人的綜合素質。
“那這和許漣的死亡有什麼關係。”
路長明耐著性子問道。
“你先別急,我來給你推理一下。”涼竺輕輕敲打著沙發,收斂起笑容。
“兩個星期之前,南京鼓樓區中央一號路段,遭到了大規模的詭異生物襲擊。恰巧的是,當天的太陽風活動極其強烈,嚴重影響了無線電通訊,導致電子預報的釋出失誤,造成了不小的人員傷亡。”
“而小白花,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涼竺說話的語速很緩柔,但是砸出來的一字一句卻宛若堅冰。
“如果這只是件普通的意外可太好了,收收屍,安撫下死者親屬的情緒,賠錢萬事大吉。”
“但在官方進行清理之後,也就是你委託我的第三天,我重新去那裡進行了勘察。”
涼竺把目光挪向窗外,碧綠無聲,頃刻淅淅瀝瀝。
“透過一點小手段,我在aa大廈的地下車站發現了一隻詭異,有點難纏不過被我解決了。”
“然後我理所當然得到了你手上這個東西。”
“我派人對這隻誅魔具進行了各項資料監測,發現其擁有著很強的干擾電磁場的能力,並且可以改變一定的空間結構,所以結合種種我認為這所謂的意外應該不算是意外,而是一次有預謀的襲擊。”
“當然最最重要的一點,是經過血液檢測,我們在上面發現了小白花的DNA,也只有小白花的DNA。”
涼竺把話的尾音拖得很長,顫著嗓子說出最後一個字。
她這句話很耐人尋味,如果路長明手中這件誅魔具不單單有“小白花”的DNA,可以解釋為倒黴,但是隻有“小白花”的DNA的話,那就是赤裸裸的針對路長明個人的。
“你的意思是針對我的襲擊?”
“答對,不過不知道是哪一個。畢竟你這些年幹過的壞事,交上的仇人實在太多!”
"你還好意思說,每次去偷雞摸狗報的都是我的名字。”
路長明反駁了一句。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鑿的告訴你,對方和天空墜落有關聯。”
“天空…墜落…”
路長明聽到這個血淋淋的詞,本能的愣了一下。
天空墜落,超大型危害事件,發生時間七年前。
也是一切禍害的開端,名副其實的潘多拉魔盒。帶來了無窮無盡的詭異生物,造成了十倍於一戰二戰所帶來的死亡人數總和。
其造成的後續影響也持續至今,衍生了各種的詭異和特殊人類。
——貫徹古今之窮兇極惡,讓人類的天空染上散不去的陰霾。
“好了,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剩下的就交給你自己去調查了。”
涼竺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
“我可不想變free,能幫你也是看在交情上。”涼竺翹著二郎腿,陶醉的說道。
“啊~這世間的情感真是厲害,把人繞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陸長明嘆了口氣,雖然現在瞭解的情況不多,但是起碼有事情做了。
涼竺說的沒錯,獵魔人不是救世主,是染血的獵人。
既然做好了抉擇,就要押上與狼共舞的勇氣。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冷冽,宛如掌握生殺大權的君王。
龍之逆鱗,觸之即死。
而血的債務,唯有血才能償還。
壓下心底的煩躁,路長明突然想到一件事。
“話說最近的獵魔人工作很繁忙啊,詭異生物的出現頻率好像大幅度提升了,前幾日我在乾通區域巡遊支援的時候,遇上了一大批詭異,都是二級以上的。”
“是嗎?那是你們的工作,我可不清楚,加油哦,獵魔人。”
涼竺含糊了一下,雪白修長的大白腿靠在沙發上,左手撐著臉頰淡淡說道。
“也是,看來有的忙了。”路長明擦了擦鼻子,有些無奈。
“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選擇當獵魔人,責任心?頭疼,或許是那個女人的死吧···冷血動物也許不需要人的關心就是了。”陸長明自言自語的說著。
窗外因為冰冷的空氣而凝結出一層薄薄的水霧,整個繁華的都市被朦朧,在剎那間破碎開來。
“沒辦法,人總是要做出與內心相違背的事情,這是無可避免的命運。”
束縛一切的枷鎖,掌握著無法改變的既定——命運。
脅迫著人間的生靈,徘徊於痛苦悲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