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婆又喊了幾聲,才見小潘從樓上下來,便急慌慌的想拉著她去往茶肆。

要是以前幾日,小潘可能就毫無防備的去了。

此刻已聽得景牧說那茶肆中有待斬的妖魔,自然不願身犯險境。只推說家中無人,自己還要準備明日炊餅大業所用的麵粉鹼面等,暫時走不開身。

櫃檯下景牧鬆開手,長舒一口氣,原來剛才卻是拽著楊玄真的肩頭將這呆呆拉進來的。

好險!

楊玄真學著景牧的樣子側耳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忽然貼著他耳朵和氣如蘭聲如蚊吶的說道:

“你有機緣,你不對勁。”

景牧不動,生怕自己扭頭時一些部位蹭到楊玄真,那可真是洗不清的誤會昨日重現。只用手指指了外面,意思還有人,可能是同黨。

哪怕您老是時空管理局來緝拿穿越人士的,也要等人走了再說啊。

呆呆點點頭,抱住景牧到胳膊,將身子貼的更近些,又想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這時,忽然聽小潘說道:

“王嬤嬤,你為什麼用針扎我?”

然後便是軟軟倒地的聲音。

又聽王婆冷笑道:

“今天讓你幹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地幹什麼,你這般推三阻四,那位大人箭在弦上可沒工夫跟你耗著。可惜啊,這漂亮的小臉蛋就快沒有了,這一身媚骨也要沒有了!”

“張朗李豺,進來。把這個娘子扶到茶肆去。”

景牧聽得真切,心下著急,這小潘要是出了事,以後該如何面對武家兄弟。

不再裝下揮坐蓮的好漢,將胳膊從楊玄真懷中抽出,也不拿地上的橫刀,迅捷的從櫃檯中跳出。

那兩名被喚作張朗李豺兩名蠢漢正彎腰低身用麻袋裝小潘,還沒反應過跳出個人來,每人腦袋上就捱了景牧勃然大怒的一拳。

這兩人也是硬氣,一聲不吭毫無聲息也不廢話的倒頭就倒。

就是腦袋咕噠一聲砸在這石材地面上,將地面石磚都磕碎了,著實讓人心疼後續清理維修費用。

王婆見居然是剛才那個在店裡挨宰的軍漢,這莽夫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不似沒有組織的單蹦,便要張嘴大叫。

景牧自然不能讓她叫出來,反手一個大逼鬥,結結實實甩在王婆臉上,打的她差點倒飛到後院中。

那半邊臉瞬間漲成豬頭,口裡的血水牙齒都被堵住,吐不出來,更別提喊出聲了。

低頭看已經基本被裝進麻袋的金蓮嫂嫂,臉色紅潤呼吸如常,應該只是被麻翻了。

又衝還在櫃檯下蹲著的呆百戶喊道:

“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幫忙。”

楊玄真終於也是反應過來,放下抱住自己上身的雙手,哦哦幾聲便要起身幫忙。

就聽咚的一聲,卻是這真人顧前不顧後的起身,將這櫃檯的檯面撞了個大洞。

景牧無奈的看著揉著腦袋,脖子上還掛著一塊檯面的隆州好漢,心想這情形如果讓外人看見,要麼以為是在玩些很新潮的束縛普雷,要麼認為這黃袍道姑是有道德的帝國重犯,畢竟自備重枷。

景牧一手一個將熟睡的兩名蠢漢拉著腿扔到後院,順手幫隆州緝妖司楊玄真百戶把脖子上掛的木餅清理乾淨,對她說道:

“楊百戶,請扶著武家娘子到後院。本好漢要審問對面茶肆的這個送上門的舌頭。”

景牧把癱倒在地的王婆拖進後院,將之隨手扔到地上。取來一盆涼水,直接潑在豬頭上,然後抽出橫刀阿離,說到:

“知道為什麼找你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這王婆臉上捱了一記重擊,沒有往生那完全是因為景牧沒下死手。

這會讓涼水一澆,倒是悠悠轉醒,看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赤紅橫刀,也不管嘴裡的碎牙,含混但硬氣的說道:

“軍爺軍爺,這裡面的事可沒有我啊!全是那個西門大官人做的啊!老身也是被逼無奈啊!”

說罷,就不管刀還在喉間,爬在地上死死抱住的小腿。

景牧踢開王婆抱住自己小腿的手臉,嫌棄的想,這布衫是沾了仙芝侄女的光,山山大總管剛給鹿韭亭全夥扯的。這還穿沒兩天,就讓這人渣給弄髒了。

轉頭看看還在暈迷的金蓮嫂嫂,也不說話。

王婆倒是會察言觀色的,說道:

“好漢爺請放心,就是普通的麻藥,小潘妹子一會就會醒來。”

景牧心放下大半,將阿離挪開王婆,又問道:

“你再說說西門狗賊做了什麼孽?”

王婆覺得求生希望大增,竹筒倒豆子般說道:

“西門大官人之前就和老身多有來往。回廣江時,便到店裡飲茶,老身也給西門大官人介紹些半掩門的,算是我的大客戶。”

楊呆呆將金蓮扶到後院的一處竹椅坐好,從香囊中掏出一丸黃豆大小的丹藥,塞進她的嘴裡。見景牧正在審這送上門的舌頭,不由湊上前去,鼓起勇氣說道:

“賊婆子,說重點。”

王婆好奇怎麼多出個看起來很好生養的道姑,但不敢多想,絞盡腦汁遣詞造句,接著說道:

“之前都還好。這次西門大。。狗賊回來後,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也不飲茶了,也好像對那事失去興趣不去找落的草新人。他還霸佔了老身的茶肆後院,在小房中鬼畫符一樣弄了個符陣。又讓老身請小潘妹子過去,說如果做不到,就殺了老身全家。老身無奈,只好出此下策。”

楊玄真聽聞王婆所言,不滿的看了景牧一眼。牧啊,就是太沖動了,你看把人打成豬頭的樣子。

景牧呵呵一笑,用橫刀拍了拍王婆,說道:

“把自己摘的很乾淨啊。不過入室劫掠良家婦女,哪怕你說的再天花亂墜,也逃不過明知縣明青天賞你個木驢套。即使我現在失手,不小心把你砍成幾片,這廣江百姓也只會鼓掌叫好。你還不如把爺關心的事情說的清楚點,說不定邊上這位緝妖司的高人還願意開開尊口,饒你一命。”

這王婆是有眼力的,聽說眼前這位看起來好生養的說的算看起來心軟好糊弄的樣子,便扔下剛剛好不容易才抱上的腿,爬著向這道姑的腿蛄蛹而去。

景牧怕這市井王婆髒了楊玄真的身子,拿過刀鞘刺穿王婆的髮髻,將之釘在後院地上。

他衝楊玄真擺擺手,示意馬上就好。又對王婆說道:

“本好漢沒啥耐性,只問你三個問題。有一個說錯的,人頭落地。”

“西門狗賊弟弟也在茶肆嗎?是不是還帶著好幾位陌生的女子?”

“西門狗賊的眼睛,這次回來是不是顯得不成長,白了或紅了很多?”

“西門狗賊畫的什麼鬼畫符,你後院有什麼陷阱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