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治療選擇困難症的方法

春暖花開的日子，總讓人和勃勃生機聯絡起來，錦鄴集團發展至今，除了作為領頭人林莉的高瞻遠矚、正確決策外，旗下的每一個人都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孫連成作為錦鄴地產的老人，深知自身使命的重要性。不過身處高位久了，又自恃錦鄴國際如今的地位無人可撼動，思想上的鬆懈難免會時不時跳出來。

昨晚下班後，他被集團老闆林莉喊去，其實算不上訓話，卻仍讓他有了危機感。

不注重細節，陰溝裡翻船的例子他見過太多了，發生在別人身上，他可以唏噓，甚至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可這事要是落在他頭上，到時哭都來不及。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來到了聚寶商業中心的工地。

工地整體施工已經結束，現在正在全面收尾階段，孫連成沒有去工地的角角落落去巡視，而是直接坐在了專案負責人的辦公室裡。

值班的專案助理有些戰戰兢兢的看著這位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一句話不敢說。

這位地產公司副總沒帶一個隨行人員，甚至連司機都沒用，自己開車過來的，可他身上那股嚴肅，又生人勿近的氣勢太嚇人了。

“你們平常幾點鐘上班？”孫連成喝了口茶問道。

“孫總，我們上班時間是八點半，”專案助理劉銘鳴回道，“工人要早一些，七點半就要到崗了。”

孫連成抬腕看了眼時間，“通知你們王經理，七點鐘之前到工地，來不了的話就不用來了。”

說完，孫連成起身向外走去。

劉銘鳴下意識的看了看牆上的鐘，現在是六點二十五，王經理有沒有起床還是未知數，不過大領導發話了，這個電話還是儘快打了才好。

於是，劉銘鳴一邊掏出手機撥打王經理的電話，一邊朝著孫連成追了出去。

怎麼能讓領導一個人，工地上那麼亂，萬一有個意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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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東強今天穿了一件嶄新的工作服，出門的時候甚至還破天荒的在鏡子前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完全不像是平時的風格。

更不像是一個要去工地幹活的人。

楊斌傻憨憨的，覺得今天的劉東強不一樣，至於有什麼不一樣，他沒那個心思去深想。

在街上吃了一頓“豪華”早餐，兩人上了公交去往聚寶商業中心工地。

公交車上人滿為患，儘管劉東強一身整潔衣衫，還是被有些勢利眼嫌棄了。

工作服就是工作服，再幹淨也是幹髒活的。

對此，劉東強看不出絲毫情緒，只是目光堅毅的看著窗外，握著扶手的右手緊了又緊。

或許甘於平庸才是一個人最大、也最可貴的能力，如果當初安心的在老家種種田，日子應該會快樂一些吧。

可是世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

說到底是楊斌攤上了事，可到頭來擔驚受怕的只有他，對方讓他們在工地上搞點事背後有什麼目的，他不清楚，明顯是上層社會之間的恩怨，找他們這種泥腿子會不會太兒戲了？

劉東強不敢探究，因為他怕如果不做的話，帶來的那個未知結果。

現在早已不是捨得一身剮，能把皇帝拉下馬的時代，貧富、階層之間的差距如天塹鴻溝，堆再多像他這樣的人都填不滿。

有反抗的心思，沒有反抗的能力，最後只能是一個笑話。

公交車到站，劉東強和楊斌下車，兩人並沒有馬上走向工地，劉東強看著公交車駛離的方向，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也就這樣了。

王國江趕到工地的時候七點過五分，早春的清晨還有些涼意，可他的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對於孫連成的突然造訪，事先也沒個通知，王國江知道事情不簡單，他接到劉銘鳴的電話後，就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可他家離工地距離不近，儘管油門已經要踩到發動機艙裡，仍然遲了五分鐘。

路上，王國江在想著最近工地上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什麼能夠驚動孫連成。

難道只是一個常規的例行檢查？

王國江只能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對於王國江遲到這事，孫連成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站在員工通道的閘機處讓王國江和他一起看著工人打卡上班。

王國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產公司副總親自查考勤這種事是不是太魔幻了？

七點十分之後，員工陸陸續續打卡上班，他們大多是認識王國江的，但並不認識孫連成，見王國江小心翼翼又有些忐忑的樣子，紛紛猜測這是哪位大佬。

王國江用眼神示意那些好奇者，好奇幹雞毛，趕快滾去工作！

七點二十分，一個員工被攔在了閘機外，因為他的工作卡丟了。

和執勤的門衛說了情況，門衛開門放行，這時，孫連成的眼神微眯。

王國江也算是個老江湖了，馬上讓劉銘鳴去查這個丟卡的人資訊。

劉銘鳴不到五分鐘就來彙報了。

丟卡的員工叫王山河，是地產公司旗下裝修公司的一名老員工，卡是三天前丟的，當時已經報告給他的班長，班長又報告給了主管，本來新卡第二天就能發給王山河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過了兩天還沒辦下來。

員工丟卡辦卡這種事其實也落不到王國江頭上，但他現在就是有些心虛。

按理說丟卡不是大事，可錦鄴集團注重效率，辦一張普通的員工卡都要拖，他王國江最起碼有失察之責。

“我記得，公司早有規定，但凡我們的工地都要有人臉識別系統，為什麼聚寶這個專案沒有？”孫連成問。

王國江上前一步，“孫總，人臉識別系統一直是有的，但隔壁另外一個工地施工的時候把這片區域的光纜挖斷了，我們這裡沒網，也識別不了，所以就啟用了刷卡制度。”

孫連成眉頭一皺，“多長時間了？”

王國江稍稍回憶，又看了看劉銘鳴，後者回道，“有一個星期了。”

孫連成終於意識到了問題，通訊光纜被挖斷可是大事，怎麼可能一個星期還沒修復，除非有人故意為之。

但能影響到通訊部門的人可不會是小角色。

此刻，孫連成終於知道林莉為什麼找他了，一張小小的員工卡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聚寶商業中心周邊的工地很多，孫連成是知道的，不然他這個地產公司副總就是失職。

這時，他心中陡然跳出來一個名字，渾身一個激靈。

“挖斷光纜的是哪家工地？”孫連成的聲音低了幾度。

“衡天的時代廣場專案。”王國江回道。

果然，孫連成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個答案。

衡天和錦鄴一直是死對頭，本來衡天是鄴城首屈一指的大哥大，可錦鄴後來者居上，目前的市值已經超過衡天一個身位。

聚寶商業中心本來是衡天勢在必得的專案，最後卻被錦鄴捷足先登，衡天的副總裁因此被董事會罷免，而接任人選據說是衡天的二公子。

本來競爭對手的高層人事變動是不可能瞞得住的，但這位衡天二公子十來歲就去了國外，回國的訊息也只是坊間傳聞，衡天集團更是沒有釋出相關公告，所以才讓人有云裡霧裡的感覺。

對於競爭對手換將之事，孫連成自然有所瞭解，至於衡天為什麼遲遲沒宣佈，據小道訊息說，這位二公子在董事會立下了投名狀，不作出點成績不會上任。

空穴來風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至於光纜被挖斷，員工卡丟失，二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絡，或者對方的後手是什麼，孫連成暫時還想不明白。

就像是危險已經臨近，可就是不知道危險源在哪，這種感覺很糟糕。

“通知工地今天停工，具體復工時間等我訊息。”

不能從源頭解決問題，就先把去往源頭的路堵死，不得不說孫連成還是有些決斷能力的。

“另外，我會請集團安保公司接管工地，在安保到來之前，你王國江給我盯緊了，確保工地裡不留一人，就是一隻蒼蠅也別給我放進去！”

雖然不知道孫連成這一系列動作是何用意，但王國江知道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遵循上級的指令，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剛到工地就被攔在了門外的劉東強懵了，問了管事的也不知道原因，劉東強心想，難道是他的計劃被人知道了？

不應該啊。

整個謀劃只有他們三人知道，對方讓他在工地搞出點動靜，他沒膽子殺人，但放火還是敢的。

為此，他特意從黑市買了汽油，又分批用小瓶子帶進工地埋在了一處隱秘的地方，今天就是他打算放火的黃道吉日。

他偷員工卡是因為要放火的幾個點只有正式工才能進，他們臨時工只負責商業中心的綠化，難道讓他只燒些花花草草？

這種糊弄鬼的動靜，就別想糊弄人了。

恰巧這段時間工地沒網，用不上人臉識別，事後追查也不會想到在限定區域內發生的事是一個臨時工乾的，劉東強覺得真是天助我也。

現在別說實施計劃，工地都進不了，什麼時候能進還是未知數，劉東強瞬間又覺得老天爺在玩他。

楊斌這個沒腦子的覺得不能上工挺好的，又可以休息一天，拉了拉劉東強的衣服說：“強哥，我們回去吧，昨天睡得晚，正好回去補個覺。”

“不是睡就是吃，你還能幹點什麼！”

劉東強怒道，可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只得返回。

剛走出沒兩步，背後傳來一聲巨響，一陣氣浪把兩人掀翻在地，然後是轟隆隆的聲音，隨後煙塵瀰漫。

耳中嗡鳴作響的劉東強不顧眩暈的腦袋，爬起來看了看身後，商業中心那座騎樓已經徹底塌了，只剩下殘簷斷壁。

僅有的思考能力讓劉東強有些興奮，難道是老天爺聽到了他的召喚，幫他搞出了更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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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助理電話的時候，林莉正在吃早餐，對於孫連成處理事情的方式，她沒有發表評價，至於樓塌了這樣的結果，她也好像沒有特別上心。

總要給對方一點甜頭和念想，不然接下來的戲就不好玩了。

至於會有什麼樣的輿論壓力，林莉連想都沒想。

錦鄴旗下就有兩家主流媒體，還有集團公關部可不是吃乾飯的。

這點事都壓不住、導不了，有臉說是錦鄴國際的人？

錦鄴國際從不養廢物！

衡天集團的二公子，那個一直躲在背後的人，看來真的在國外待的太久了，有些事情不能用國外的方式那般乾脆直接，要懂得迂迴，國內是講究人情世故的。

得罪什麼人都好，不能得罪女人，尤其這個女人叫林莉。

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林莉起身，她今天推了所有的安排，打算去錦鄴國際大酒店轉轉。

老總視察酒店，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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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87，歡迎你加入逆行者，我是你的引路人。”9009向著陳識伸出纖白的右手。

陳識微愣後握住，盈盈一握。

他莫名的想到，我們以後就是同志了這句話。

陳識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被9009抬手製止。

“9487，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我不得不說聲抱歉。”9009說著從櫃子裡拿出外套穿上，“組織剛釋出了新任務，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出任務，或者在這裡等著我回來。”

9009默默的在心中補了一句，如果我還能回來的話。

入職手續還沒辦就要出任務這件事，陳識沒有做過多的思考，直接給了回覆。

“我跟你走。”

9009不料陳識回答的如此乾脆，深深看了這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少年一眼，點了點頭。

“走。”

選擇困難症這種事情在陳識身上從來沒有發生過，每當他面臨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選擇時，心中躍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的答案。

所以，治療選擇困難症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糾結。

對了，一往無前。

錯了，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