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樹大爺的秘密

祭祀，首先要祭品。

此時的雲姚身無外物。

可她不慌，她有更好的祭品。

雲姚為了看懂傳承樹上的文字，大學裡選修了古文學。在樹大爺沒甦醒前，她運用古文學知識，認真思考過傳承樹上六大傳承。樹大爺甦醒後，雲姚對此有了更深一層的感悟。

上古時期，“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戎”為了守護家園安全，那麼“祀”呢？會不會也是為了守護？

上古巫師崇高的地位來自於主持祭祀。上古的祭祀真的和後世的概念一樣嗎？如果上古“祀”的行為是一種交換行為，希望神用它們特殊的力量保護周圍的人類豐收、保障基本生活需要。人們要付出什麼才能讓神願意幫忙呢？

上古巫師是專職幫神辦事的人類。古巫的根本能力是什麼？

雲姚根據這段時間的親身體驗，她的力量能同時融入人鬼靈之中，力量只有來源於混沌才能說得通。那樣的話，古巫就是一種中和劑，替需要清氣的一方中和掉濁氣，替依靠濁氣生存的一方去除清氣。

盤古開天地，清濁兩氣分離。古巫就是盤古開天之後找的物業，維護天地清濁兩氣的分離。

牲畜、五穀、美玉、青銅等祭品，哪有清除明岱山山神身上的濁氣更能得山神喜歡的呢？

“樹大爺，我的巫咸血脈之力能直接吸收濁氣對吧？”雲姚嘴角翹起，一臉自信地笑。

樹大爺曾說過“任憑煞氣飄散開，世間就多一份濁氣。濁氣多一分，天地間的清氣則少一分”。既然如此，為何樹大爺只能吸收煞氣，而不是直接吸收空氣中的濁氣呢？

空閒之餘翻看《道藏》，得知道修最開始修習外丹術。也就是吸收藥物和天材地寶的能量來達到修行的目的。後來天地鉅變，道修只能順應環境改修內丹術。內丹術提高了修煉的門檻，因此道修一脈越來越衰弱，眼睜睜看著左道做大，把道修合併入異人體系中。

以上修煉方式演變歷程應該也適用於樹大爺。以此猜測，樹大爺是靠吸收濁氣修行的！但它不能直接吸收。如同道修吸入天地清氣，需要配合內功心法引入丹田煉炁那般！

融入巫咸血脈，擁有混沌之力的巫咸血脈，就是樹大爺適應天地鉅變後找到新的修煉方式。什麼“巫咸國助它成山神它要報答”之類的話，不過是藉口。

這一切，在雲姚見到了真正的山神後瞬間領悟了。

樹大爺為何賣力吸收煞氣，又不解釋悟性，就是想要她更強大，又怕她看穿了它的秘密。

沉默了半晌，樹大爺略帶不安地問她，“生氣了嗎？”

“氣什麼？如果樹大爺沒有輸送給我能量，我早就因為耽誤送醫死了！我那渣男老爸有心拖延，直到毀掉姚瑤推我下樓的所有證據才呼叫救護車。對你，我永遠感激！”雲姚直抒其意。

之前她對樹大爺有怨言，是因為她單純的以為樹大爺有能力救她重病的媽媽。她漸漸也明白那時的樹大爺真的無力為之。

樹大爺笑了，敞開心扉說道，“你是巫咸最後一個血脈，你死了，我也會死。我把最後的力量輸送給你維持心跳後馬上陷入徹底的沉睡。那時的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來。”

雲姚忍不住眼眶發紅：“嗯，你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樹大爺激動地整棵樹在顫動，恨不得消耗掉身上所有的葉子證明它現在的喜悅，“明岱山山神情況很糟糕。你把它引入體內，我幫你一起淨化它。”

就像雲姚猜測的那樣，它是聖木曼兌，以吸收濁氣為生。實力大損的它無法直接吸收濁氣，哪怕吸收能量微弱的煞氣，也得依靠雲姚。

巫力不是透過巫晶葉子淨化煞氣反饋給雲姚的，而是雲姚幫助它淨化獲得的反饋能量。

雲姚閉上眼睛，盤腿坐下，雙手平放腿上，透過靈慧呼喚明岱山山神，“我來助你清除濁氣。”

樹大爺配合著收斂它的氣息。撤去了雲姚身上的屏障，放明岱山山神進入雲姚眉間的識海內。

在雲姚和樹大爺溝通的這些時間裡，外人只看到她呆呆站著。

賽呂雉、範無救、謝必安三人在鬼新娘的監視下乖乖站在一旁。

巫小鹹的直播間就不一樣的。

普通人對異人的猜忌，不會因為雲姚之前一次風趣幽默的直播而打消。

“站著發一會兒呆，然後告訴我們已經和靈溝通好了。把我們當傻子耍？”

“我們可不是傻子嘛！我活了30多年，剛知道我們不是世界的主人。”

“樓上是夠傻的，我們普通人連給自己人生做主都不了主，還當主人呢！說不定在異人眼裡，我等皆螻蟻。”

“為什麼不讓我見靈長什麼樣？是不是和鬼姐姐一樣漂亮？”

“巫小鹹的實力才F級而已，靈能理睬她？”

“問題是就一個F級能操控鬼新娘。數萬的異人加起來，比軍隊還強大吧？”

“聯邦給了異人超國民待遇，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普通人永遠低異人一等？”

“以後是不是異人指著老鼠肉說是鴨肉，我們流著淚也得用買鴨肉的錢買下老鼠肉？”

“天啊，給996打工養活自己已經夠累了，上頭又多了一層主子，不活了，毀滅吧！”

“大家彆氣餒，我們人多，人多力量大，磨也要磨死他們！”

“磨死了他們，萬一他們成了鬼來報復怎麼辦？人的壽命有限，那些鬼靈不知道能活多少年啊！”

“死了當鬼也比活著舒服！”

“錯了！死了成鬼，萬一遇上心狠手辣的異人，被操控了繼續996打工那多慘啊！”

“啊！你們看，有太陽！”

“臥槽，真的，太陽昇起來了！”

雲姚在識海里看到被濁氣汙染的明岱山山神，差點一口吐出來。

山神之前呼喚她時還知道給自己美顏呢！進了識海，它的本體暴露無遺。一隻超級大蛤蟆！

蛤蟆身上裹著一層黏液，本來就不招女孩子喜歡。身上的黏液包裹著斷肢殘骸，還有一大推不可描述的汙穢之物。

“小女娃，快快……”大蛤蟆進了識海蹦的很高想佔領此地，控制住雲姚讓她成為自己的淨化器。

突然，霧氣濛濛的識海霧氣散開，露出中央的參天大樹。

大蛤蟆嚇得直線落地。趴在地上，什麼話都不敢說，多餘的動作不敢有。

雲姚嫌棄地皺了皺眉，總覺得自己的識海髒了！強烈的潔癖讓她無師自通，血脈之力自動運轉，衝向大蛤蟆。

受古巫血脈裡的混沌之力洗刷，大蛤蟆一點點恢復原本的面貌。

纏繞在明岱山上的濁氣被一點點逼出山體。目視之下，彷彿出現了一個太陽驅散周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