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畫一個我
水之羽 愛吃花生陷麻團的裂空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月亮快圓了!”窗外月亮凝望著紅塵的璀璨與喧囂,惟獨沒聽見維加憂鬱的心。
西野楓悄悄走近他,開啟燈,維加轉過身擠出一絲微笑,想要把接下來的話描摹的溫柔些:“西野楓,在這裡,有你的陪伴,我很快樂,但我得走了。”“為什麼啊?你才來幾天,過了年,我們就可以一起感受春天了,也許到了春天,你就會適應這裡的空氣、溫度或風了,為什麼要走啊?”西野楓的驚詫全都塞進了他近乎咆哮的聲音裡。“因為每到十五,月圓之時,莫蒂默的夜明珠就會因滿月的光更加明亮了,他會趁這個時候來檢視我是否還在?”“你對他有這麼重要嗎?”西野楓睜大眼睛問道。
“當然,當年我父親迫於無奈和莫蒂默簽署了攻守同盟,莫蒂默怕我父親反悔,逼他交出一個兒子作為人質,我父親問莫蒂默,將要把他的人質囚禁在哪裡,莫蒂默指著他屋角邊的海灣對我父親說,那裡他曾為建造他的宮殿,鑿開山石得到了一枚稀世的夜明珠就存放在那裡,夜夜為他照亮著海邊的境況,所以如果我父親如果把他任何一個兒子交到他手裡,他都將會將他囚禁在那裡。無論黑夜多麼迷茫,他都能一眼看清他的囚犯。我父親思來想去,只有我最合適。”
“為什麼啊?你有什麼過人天賦,非得讓你父親一眼就認定,他別的兒子就不合適做這名囚犯呢?”西野楓的語氣裡充滿了對維加的同情和對他父親的憎惡。
“因為我父親一共有三個兒子,我大哥風之幽影——星塵,二哥木之幽影——旭景,還有就是我了,水之幽影。我們三個人共同分擔著我父親對“逐光勝景”這片大陸的統治。我可以從任何水域跨越時間的過去、未來,也能在任何時間的水域中自由行走,就像我大哥號令著那片大陸上的風一般,冬天他能召喚來東風,如果想要乾旱的天氣來一場淋漓的甘露,對他來說也是易如反掌的,那陸地上的每一棵樹從沉睡著的泥土中拔腿縱身而躍,都是聽從我二哥的吩咐。只是不知為什麼?五千六百年前的一天,我們好像對那片大陸失去了控制的能力,它突然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自顧自地馳騁了起來,所以我父親不得不妥協於莫蒂默的跋扈。”
“原來如此,那你要走了,我怎麼辦啊?”西野楓突然發起莫名的哀愁了。
“照舊過你平靜、祥和的生活啊,這裡對於我來說簡直太幸福了,如果不是因為莫蒂默的邪惡,我可能也想一輩子住在這裡。”維加心有期望而又戀戀不捨地說道。
“可是,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人,而且你還沒有我那些朋友身上焦躁的臭毛病,你要走了,我得多寂寞啊。”西野楓說著眼淚就湧塞了眼眶,這讓維加格外感動,可又毫無辦法,他只得寂寂地走到了沙發邊上坐了下來,低著頭,想要想些什麼,但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誒,不如這樣,你不是會畫畫兒嗎,你不就是把自己一筆筆畫到我這兒來的嗎?這樣,你也把我畫出來,這樣,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走了。”
“那怎麼成,你為什麼要捨棄這樣安寧的生活,去和我一起深陷泥淖之中呢?我不答應。”維加是相當誠懇的,但他哪懂西野楓的心啊,年輕人對英雄以及造就英雄的環境那是無比奢望的,他可不管什麼安寧不安寧。
“你這人也太不仗義了,你說要來,就來;說要走,就走,我成了一個受人擺佈的傀儡了嗎?”西野楓說著淚水嘩嘩地就下來了,他不僅打溼了自己的衣襟,也打溼了維加的心。
“那好吧,這可是你自己的抉擇,到將來後悔,可沒有後悔藥吃。”
“怎麼可能,我可是義無反顧,一往無前的。”
“哎,你這個年輕人啊,沒深入過險惡之境啊。”
“我這個年輕人。”西野楓聽後,立馬一抹眼淚、鼻涕指著維加說:“你不年輕嗎?噢,告訴我,你得有多大年紀了?”
“不知道,我們幽影族生下來,一直到成年就沒人教過我們計算年歲,因為我們的生命是無止境的。”
“這也太悲催了吧,一直活,一直活,總是沒個盡頭,看著身邊的人都一個個死去、消亡,那感覺得有多悽慘啊。”西野楓撇著嘴說道。
“所以我們從來不和外族通婚。”
“噢,這倒是有情可原的,別人也無法瞭解你們的一切。”
“維加,你要是畫,一定要把我畫的招人待見點,不能和你相提並論,但也得讓我有點人見人愛的明媚,好嗎?”西野楓眼中充滿無限期待地看著維加。
“小菜一碟。”
“諾瓦。”只見維加一聲令下,那位金髮碧眼的美女就又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她微微頷首,恭敬地問道:“殿下,請問您有什麼吩咐?”“給我來一張畫卷。”“是。”說著諾瓦伸出修長的雙臂往上一伸,往下一抖,一幅水做的紙就展現在了西野楓的面前,西野楓瞪著那張紙看,水硬是被拘束在一個比他還高的長方形中來回的湧動,卻一滴都不落下地毯,或濺上四壁。
“西野楓給我筆。”維加回頭對西野楓說。
“筆,我的筆嗎?”他不認為他的筆可以在這樣的畫紙上作畫。
“不。”維加指了指他桌上那支透明的羽毛。
“噢。”西野楓趕緊將羽毛雙手遞給了維加。維加給他示意,他便坐在了他的身邊。維加細細地瞅他一眼,就會在水做的紙上畫上一筆,但西野楓不知道他畫的是什麼,身體都坐的僵硬了,也還不敢動一下。終於維加說:“好了,看看吧。”西野楓才終於從凳子上伸展開來麻木的軀體:“什麼,半天,你才畫了一隻眼睛啊。”明顯西野楓很生氣,照這個速度,他這個人要全部呈現在那畫紙上不得個十天半月的,那他得累成什麼樣。
“而且還是右眼,現在啊,你得教你這隻右眼,他所有的功能。”維加瀟灑地接過諾瓦遞給他的酒杯就啜飲了起來。
“什麼?”西野楓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只有我筆下的你生動了,你走的才安心呀。”維加勸慰他道。
“那好吧。”
西野楓用左手遮住左眼,使勁地眨眨右眼,誒,它也真的跟著眨了起來;再閉上,西野楓從眼縫裡一看,它還真閉上了;那再做個鬼臉,那右眼卻也是滿含壞笑……
“還有哭,你也得教會它哭啊。”維加在一邊提示道。
就這樣時間在指縫間落下,太陽在期望中浴海出波,天地於冬日妙手的修飾下朗潤無邊。
“睡會兒吧,維加,我累了,臉都畫了,別的部位就輕鬆了。”西野楓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向維加請求道。
“好吧,我也累了,諾瓦,先把畫稿收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