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靠在方以晨小家的沙發上,無聊的換著電影片道。方以晨在旁邊給她剝著柚子,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突然菲菲在一個頻道定下來,也吸引了方以晨的注意。
原來是一場盛大的婚禮,財經頻道播著新聞,和女主持人激動熱烈的介紹著。
“著名瀚海集團的少東家錢銘遠先生於近日在本市X酒店內舉辦了規模盛大的婚禮,新娘來自同樣名聲赫赫的江天集團,這次聯姻被業界美稱為“錢江盛事”,讓我們一起看看現場發回的報道……”畫面上對映出錢銘遠和江琳琳登對的臉,笑意盈盈,場面極其奢華。
方以晨對著電視發呆,菲菲瞥了一眼,趕緊關閉了電視。嘴裡嘟囔著,“結個婚而已,搞的滿城風雨,他結婚,跟別人有什麼關係,真夠煩的。以晨,你沒事吧?”
方以晨看著錢銘遠那張許久未見的臉,內心五味雜陳。他開始了新的生活,不會再來糾纏她了吧,想到這裡,她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菲菲適時安慰著,“以晨,那個變態結婚了,你可以放心了,他想再來糾纏,他老婆也不會答應的。”
“嗯嗯,應該不會了,他老婆我見過,這才是他那個圈層的世界。”方以晨低頭剝著柚子。
“以晨,你能告訴我實話嗎?你現在對他?還有?”菲菲小心翼翼的問。
方以晨停下手裡的動作,想了想說,“菲菲,我被他折磨的,已經忘記了怎麼去愛人了,未來的日子,我只想把孩子養大,孝敬好父母,好好的活下去。”
菲菲眨著大眼睛,繼續好奇的問,“死你都不怕,未來再難的坎兒你都能挺過去了。以晨,你工作能力那麼強,要不還是回安智來工作吧,回到你本來的生活中,我相信張總肯定也樂意重新接納你。”
方以晨想了想說,“休養了這麼久,我確實也該重新回到社會中了,可安智和瀚海還有很多業務往來,我不想再碰到他。或者我再找其他工作吧。”
“不會的,你看你離開這麼久,我從來都沒見過錢銘遠來安智,即使前段時間說違約的事兒,對於咱們來說集團總裁都出面了,瀚海那邊也就來了個法務的領導。放心吧,他想糾纏你,各種方法。他放手的話,也不會輕易出現叨擾你的。這麼大的一個人物,既然說了放你走,肯定也要說到做到吧!”菲菲繼續分析著。
“那現在品牌工作跟瀚海接觸的還多嗎?”方以晨仔細的問著。
菲菲想了想,說,“都是張總自己在對接,但感覺少多了,不用像你一樣每週都去彙報。中間不是出了點事兒嘛,咱們業務量萎縮了不少,還因為這個開除了一個副總裁。太高層的事兒我就不清楚了。你自己考慮考慮。”
方以晨把剝好的柚子塞到菲菲的嘴裡,點了點頭。自己確實也該開始工作養活自己了,不能總是把自己太封閉。做生不如做熟,重回安智的確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只要能小心點,不去觸碰瀚海的業務,應該也不會造成什麼麻煩。
方以晨的重新入職很順利,鑑於她之前良好的工作表現和沉穩的性格,張副總開心的迎接了她的迴歸。
“以晨啊,看到你回來我也對咱們品牌部的工作又多了一分信心,你真是比之前瘦了好多呀,有減肥的好辦法分享出來,看我這日漸增加的肚子呀!”張副總自顧自的絮叨著。
方以晨只能無奈的笑笑。“張總,您看我回來負責哪部分的工作呢?”
“還是做你的老本行,你不在的日子,和瀚海的溝通都是我在跑。你回來就太好了,你接著去對接就好了。”張副總心情不錯,開心的給方以晨倒茶。
方以晨為難的說,“張總,您看能不能給我調整一下,每次都跟錢總那種級別的領導去彙報,壓力很大,我怕……”
不等方以晨說完,張副總打斷了說,“早就不是錢總負責這種小事了,我都是直接對接他們的營銷部,也不用每週都去,聽他們的要求即可。說來也奇怪,你走了之後,他們就通知我不用去跟錢總彙報了。啊,除此之外,其他典型專案還是由你來跟進,否則工作不飽和呀。”
聽張副總這麼說,方以晨稍微鬆了一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瀚海營銷部例行會議的日子。
從前一天開始,方以晨就開始焦慮,對著電腦發呆。菲菲看著她緊張的表情,安慰著說,“以晨,要不我跟張總申請陪你一起去吧。”
方以晨想了想,說,“陪得了一時,陪不了一世,很多事情,我始終要獨立面對。”
菲菲轉過椅子,說道,“其實也不用想那麼多,你只是跟營銷部開會,他那麼高階別的領導,早就不管這些事了。瀚海集團那麼大,又不是同一樓層,你快去快回,注意點,我覺得問題不大。你說呢?”
方以晨鼓足勇氣的點點頭。
走進瀚海集團,看著熟悉的場景,方以晨警醒起來,迅速的到達營銷部,會議大概持續了40分鐘左右,她洗手間都不敢去,趕緊等電梯下樓,電梯門剛開,旁邊的總裁專用電梯門口站了兩個保安,同時專用電梯門開啟,她看到錢銘遠低著頭在看手機,陳放正要抬頭。
方以晨趕緊快速走到旁邊的應急通道,手撫摸著胸口,好像自己的心快跳出來一樣。她大口喘著粗氣,心裡想著,他一定沒看到自己,拍著胸口安慰著,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
他不會看到自己的,可自己在看到他那一眼的時候,彷佛電光火石的衝擊,是恐懼嗎?還是其他?不會的,一定是太恐懼了。想到這裡,她雙手合十,祈禱上天可以永遠給她這樣平靜如水的日子,不要再陷入糾纏旋渦中。
晚上,哄睡了孩子,方以晨坐在書桌前翻著《地藏經》文,嘴裡默唸著,可腦海裡卻一直蹦出今天偶遇錢銘遠的畫面,他還是那樣精神矍鑠,形象一絲不苟,俊朗的臉龐不允許任何挑戰。想起在病床前,他像個孩子一樣的低頭懺悔,可物是人非,他又回到了他的世界裡。而自己這兩年的遭遇,對他來說,又算什麼?
想著,眼淚禁不住的掉落在經文上,如斷絃的珠子,噼裡啪啦散落滿紙。終究是自己無能吧,這兩年的記憶比以往所有的一切都深刻,自己輸的一敗塗地,而對方卻在家族聯姻,更上一層樓,那個女孩她見過,面容靚麗,知性風流,會是個不錯的妻子。
而豪門深深,埋葬的只有自己和那尚未來到世界的可憐孩子。她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男人是因為愛女人才會去愛她的孩子,連這個女人都不在乎,怎麼可能去愛她的孩子呢。
心裡又開始痛起來,她擦乾了滿臉的淚水,撫摸著發痛的胸口,看到那醜陋的疤痕,她的內心翻江倒海的震盪起來。自己頹廢的這段日子,世界會因你的頹廢而停止嗎?不會的,人們繼續向前,不曾為任何人和事停留。
有人在輕輕的敲門。
方以晨開啟門,來人是宋明昊,這段日子兩個人相處不多,主要是因為孩子,方以晨想多陪伴孩子,宋明昊也理解,一有空就把孩子送過來呆兩天。
“童童已經睡下了,明天週末,我來帶吧,辛苦你大晚上的來回跑,應該先打個電話的。”方以晨儘量壓低了聲音。
宋明昊看了看方以晨,小聲說道,“你陪她過週末也好,我都沒關係。你怎麼了?不開心?”
方以晨掩飾的低下頭,回答說,“沒有,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