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士氣

靈兒簡直就要氣炸了，趙奢哪裡是在鬥將，分明就是在耍無賴，白白折損了兩員大將，而且已經沒有人敢上去挑戰了，因為誰也不知道這貨會用出什麼陰招出來，沒有人不怕啊！

趙奢其實對自己的行為也很臉紅，畢竟他和齊鳴不一樣，如果這樣做的是齊鳴，他肯定臉不紅心不跳，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戰場，用點損招怎麼了，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再說了，他可是一個太監身份，自古以來有不陰損的太監嗎，更加沒有道德上的壓力了。

但趙奢還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之所以耍起無賴，也是為了讓敵軍氣憤起來，人在憤怒的時候往往失去理智，一個失去理智的主將，就會不可避免的犯下錯誤，本來聯軍的戰力就不如崔家軍，所以趙奢只能用一點盤外招了，不過用起來之後發現還挺爽……

果然，靈兒已經憤怒起來，手中令旗一揮，咬牙道：“敵軍不守鬥將規矩，無需和這種無賴較量，現在我命令，全軍出擊，直奔敵軍的中軍！”

前方的崔長矛兵立刻將豎起的長矛放平，四五米長的長矛，鋒口對準聯軍，緩緩地開始前進，因為每個士兵都身穿重甲，步伐又是整齊劃一，自然而然的燃起一股氣勢，身後的刀盾兵緊隨其後，保護長矛兵不受遠端武器的威脅，陣容銜接的無懈可擊。

看到如此殺氣騰騰的軍陣，聯軍都有些慌了，在人數上雙方基本持平，甚至聯軍人數還要多一些，論裝備也絲毫不亞於崔家軍，但氣勢卻被死死壓制，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將士們的心底升起，而後迅速的蔓延，對於戰力如此強悍的敵軍，他們沒有把握能夠戰勝。

就連大周禁衛軍都被震懾住了，他們以為憑軍陣技術，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可見識到崔家軍的軍容之後，才知天外有天，接受過佇列訓練的人，更加能夠直觀的體會到在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中，一方擁有碾壓級別的軍陣，絕對能夠以一當十，顯然聯軍在這方面差得遠。

哪怕是軍中有參與過大淩河戰役的老兵，心裡也開始發虛，沒怎麼上過戰場的新兵，更是雙腿發抖，甚至連兵器都快拿不住，如果不是擔心後果，早就掉頭逃跑了。

回到本陣的趙奢，自然知道如果按照這樣的氣勢拼殺在一起，聯軍必敗無疑，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快速提升起全軍計程車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火槍兵射住敵軍陣腳，讓敵軍難以靠近，但問題在於火槍手也是需要訓練的，大部分人並沒接觸過，而且彈藥更是不足。

繳獲的火槍雖然不少，卻缺乏足夠的彈藥，這和崔家軍被迫以冷兵器作為主要武器的原因如出一轍，因為大梁城中幾乎所有的火藥，都被齊鳴的精銳帶走了，無法支援一場大戰的消耗。

雖說禁衛軍裝備了弩箭，五十步內足以破甲，可是敵軍的刀盾兵將主攻的長矛兵保護的很好，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即便選擇齊射，也不過是浪費箭矢而已。

而且趙奢發現崔家軍的騎兵，正在往兩翼運動，一旦中路軍陣被突破，敵軍的騎兵會立刻介入戰場，到時候兩翼被衝擊，陣型無法相互依託，接下來便是一場極為慘烈的失敗，他甚至能夠預見到，一旦失敗之後，會出現多麼可怕的後果。

雙方都是身穿重甲，在移動速度上相差無幾，不過崔家軍顯然經過非常嚴酷的訓練，耐力要超過聯軍太多，追擊戰的後果就是敵軍會追上來，將潰兵一個個的殺死。

可眼下沒有任何提升士氣的條件，趙奢心急如焚，看著越來越近的長矛陣，他的手心已滿是汗水，同樣在指揮燕軍的蕭炎，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他的臉色不比趙奢好多少。

“如果老齊在這裡，他肯定有辦法提升全軍士氣，可是不能什麼都依靠他，現在必須要自己想辦法了，趙奢，你給我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現在就是老齊，應該怎麼做？”

趙奢在心裡默唸著，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回憶起齊鳴給他講解兵法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士氣雖然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有跡可循，只要能夠讓將士們心裡產生共鳴，就能夠大大提升士氣，這並不需要什麼援軍或者奇蹟，甚至統一的響聲，就能激發起血性。

齊鳴除了是醫學專家之外，另一個頭銜可是心理學家，他太善於鼓舞多人計程車氣了，所以也就粗淺的和趙奢講了一下，或許齊鳴也不會想到，隨口的一句話，會影響到一場戰爭的勝負。

趙奢福至心靈，一把搶過親兵的盾牌，而後用厚重的戰刀拍打起盾牌來，大周禁衛軍的盾牌可不是用木頭製造，全部是用鋼鐵打造，金屬交錯的響亮聲音，立刻迴盪起來。

禁衛軍將士們也許是為了發洩壓抑，或者只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也紛紛跟著趙奢的節奏，用手中的兵器拍打起了盾牌，一時間悶響聲如同驚雷，在兩軍陣前炸開。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整齊劃一的金屬交錯聲，原本緊張的情緒開始平復起來，而且心中的鐵血被喚醒，無數將士目光決然，一股莫名的戰意直衝頭頂，恨不得立刻和敵軍拼個你死我活。

禁衛軍計程車氣大大提升，也帶動了聯軍中的燕軍，燕軍將士聽到這聲音之後，感受和禁衛軍一樣，甚至有人開始喘起了粗氣，做好放手一搏的準備。

而崔家軍則感覺到一陣莫名，敵軍的氣勢明明被壓制了，怎麼突然又高漲起來，而且他們也聽到拍打著盾牌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的喪鐘，直擊內心最深處，這讓崔家軍士兵感覺到了膽寒，難道敵軍不怕死，還憋著一股勁弄死自己？

隨著士氣的此起彼伏，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向著聯軍傾斜，趙奢從容一笑，舉起手中戰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