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眾人都傻眼了。
誰也沒想到趙寒竟然拒絕接旨!
“侯爺,您怎麼能拒絕接旨!這可是大好事,皇帝這可是擢升你呢。”
許升心裡有點慌,他可沒碰到不接旨的。
“我身體抱恙,無法前往鄞州,還望公公儘早回稟訊息。”
趙寒道。
鄞州在大江邊陲,遠在千里之外,那邊還是蠻荒之地,說是擢升,跟發配邊疆沒什麼區別。
所以,趙寒不可能去。
“侯爺,這件事,您再考慮一下吧。”
許升苦笑連連,滿頭大汗。
哪有先前趾高氣揚的樣子!
這趙寒不接旨,他真不知道回去跟皇帝交差了。
“不用考慮了,我身體欠佳,無法成行,麻煩公公回稟陛下。”
趙寒搖搖頭。
“侯爺,你這讓我回去怎麼交差?”
許升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正是欲哭無淚。
“許公公,我現在身體真的不好,沒辦法從命。”趙寒道。
聽到這話,許升氣得想罵人,就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會是身體不好?
你蒙誰呢?
“唉,那咱家先回宮交差吧。”
許升嘆了口氣,回去的身材都佝僂了一些,好像少了口氣一樣。
“侯爺,您拒絕聖旨,恐怕皇帝會生氣。”趙辰道。
說實話,這個聖旨換作是他,他也不想接旨。
去鄞州那麼偏遠的地方做知府,那跟被貶官也沒什麼區別。
京縣縣令雖然只是七品,實際上職權很大,而且又是京官,要比那個破知府強一倍了。
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總歸是皇帝下達的聖旨,這樣拒絕了,也說不過去。
“生氣就生氣吧。我寧願做一個閒散的侯爺。”趙寒道。
許升馬不停蹄地將這個訊息稟告給了李勳。
李勳的臉當場垮了下來,陰沉著臉,似乎想要殺人。
突然,他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好你個趙寒,居然敢抗旨不遵!”
“陛下,這其實也在預料之中,他趙寒也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去那麼偏遠的地方。”
李寶兒抬頭看了眼李勳,觸及到李勳那冰冷的眸光,又連忙低下頭。
“難道他不懂得君臣之道?朕要他做什麼,他就該做什麼!”李勳怒道。
咆哮聲在偌大的御書房內迴盪。
李寶兒苦笑一聲,連連搖頭,心裡都有些鄙夷。
“讓許升再次給趙寒傳旨!”李勳冷靜下來,再次吩咐。
李寶兒也懶得勸了,人家好歹是長公主的兒子,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去那種蠻荒之地的。
趙寒再次回到了長公主府。
看到兒子搬回來住,長公主很高興。
府中的屬官、侍衛、宮女、太監們對趙寒的態度也悄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若是以前,他們都認為趙寒是爛泥扶不上牆,趙寒的存在只會敗壞長公主在百姓心目的形象。
可是,趙寒如今名滿京師,連江南、河內、關中之地都家喻戶曉。
公主府的長史宋振連忙張羅著人給趙寒搬執行李。
李長樂拉著趙寒的手,道:“這個李勳還真是天真,一個區區的鄞州知府也想收買我兒,堵天下蒼生之口。”
“看他那種格局,也就用點陰謀了。”趙寒心中鄙夷。
“寒兒,你想好去哪了嗎?”李長樂問道。
“臨縣。”趙寒道。
“臨縣距離京城近,而且方便你做事,是不錯的選擇。”
李長樂點頭同意,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
“那李勳會同意嗎?”趙寒道。
“他會求著我們同意。”
李長樂坐下後,翹起蘭花指,端起一杯茶,喝了口茶,潤潤嗓子。
“那孃親想怎麼做?”趙寒問道。
“要求徹查刺殺案。他以為懲罰了一些東廠的人便可以矇混過關了?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李長樂清澈透明眼中迸發出一些冷意。
突然,李長樂放下茶杯,淡然的眸光看著林瀟兒,道:“瀟兒,你的氣色最近越來越好了,這膚光水嫩的。”
林瀟兒聞言,瞬間臉頰泛著嫣紅,白了眼趙寒。
……
許升又跑到京縣縣衙去傳旨了。結果一到才知道,趙寒已經回長公主府了。
他只得再去一趟長公主府,可是趙寒根本不見他,推託有疾,臥病在床。
許升都快哭了,怎麼碰到了這位主?
是不是自己之前得罪他了?
許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苦等了幾個時辰,直到天黑,悻悻然地回去跟皇帝彙報去了。
“他到底想要什麼?”
李勳氣得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在地上。
額上青筋都綻出了,目光很猙獰,著實嚇壞了身邊的太監宮女們,眾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自從長公主認了趙寒後,皇帝發火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連李寶兒都有點叫苦不迭,感覺悚然。
“啟稟陛下,剛才有大臣們聯名上奏,要求徹查安平侯被刺一案。”
一名太監慌不擇路地跑進來,跪在地上,手上捧著一張摺子。
皇帝那陰翳的目光凝視而來,太監感覺毛骨悚然,渾身都在顫抖。
李勳接過摺子,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氣得火冒三丈,差點當場將摺子撕毀掉。
這上面的官員很多,有上百個,有一些還是他提拔和信任的官員,可是他們眼看風向不對,立馬倒戈。
“殺!這些人統統該殺!”
李勳很憤怒,氣急敗壞。
這一定是長公主搞的鬼!在背後吩咐這些官員做的!
要不然,這些官員哪來的膽子?
轟!
突然,一道雷光劃破了漆黑的夜空,傾盤大雨驟然而下。
恰如李勳此刻的心情,盛怒無比。
“算了,替朕傳個訊息給趙寒,問問他願意去什麼地方?”
李勳放棄了掙扎,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如果讓事態蔓延下去,恐怕整個大江的百姓都會質疑他這個皇帝。
皇帝派人刺殺臣子,這在歷史上,都找不到什麼先例。
到時候,他的名聲臭成什麼樣子,也不言而喻。
“李寶兒,你親自去一趟吧。”
李勳癱軟的坐在椅子上,滿臉苦楚。
“奴才遵旨!”
李寶兒急忙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