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守軍頓時形勢一片大好!
在城樓處觀戰的重臣們臉上不由得露出雀躍神色:幷州軍退了!他們守住盛京了!
只有司劍注意到沈清音的面色依然沉重,他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幷州軍死傷慘重,咱們勝券在握,您面上未見喜色,可是哪裡有不妥嗎?”
沈清音望著且戰且退,略顯狼狽的幷州軍,眉頭微皺:“太容易了,司劍。這一戰比我想象中容易太多。”
司劍茫然問道:“太子妃的意思是幷州軍這一退怕是有詐?”
沈清音的面色驀地一變,急聲道:“不好!快!擊鼓退軍!!”
司劍從沒在沈清音的臉上見過這麼焦急的神色,儘管連他也覺得此時明明是一舉擊潰幷州軍的大好時機,就這麼退軍實在是可惜。
可是他知道太子妃既然如此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因此他二話不說立刻將退軍的軍令傳了下去。
退兵的鼓聲響起,正在追擊幷州軍,快要殺紅了眼的盛京將士們俱是一愣!眼見勝利在望,再給他們一個時辰,他們必能將幷州軍一舉殲滅,這樣的軍功只要想想就讓他們心神激盪,這個時候退兵沒有一個人甘心,可是軍令如山,他們還是咬咬牙迅速撥轉馬頭往盛京城樓處退去。
城牆之上的重臣不禁面面相覷:“這形勢一片大好,太子妃殿下不一鼓作氣拿下幷州軍,怎麼能退兵呢?”
“是啊!這個時候退兵豈不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呀!”“哎呀,咱們上去勸勸太子妃吧!可不能錯失良機,給幷州軍捲土重來的機會呀!”
正當他們要一起登上城樓最高處勸說沈清音時,遠處瞭望臺突然燃起一陣狼煙,他們頓時目瞪口呆:烽火狼煙,有敵襲!!
該死的!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敵襲?!
幷州軍一共就三十萬,二十萬被燕王擋在安州城外,十萬被咱們打得潰不成軍了!還是說哪位戍邊之將又反了?
正在此時一個哨兵飛奔而來,對著沈清音高聲稟道:“稟太子妃,前方十里外出現大批南蠻騎兵正向盛京疾馳而來,約有五萬之數!”
南蠻五萬騎兵?!
一眾大臣頓時臉色大變,他們急忙奔到城樓邊緣遠遠眺望,果然見前方煙塵滾滾,一陣陣馬蹄聲如悶雷滾動,紅底狼旗高高飄揚,那是……南蠻騎兵的戰旗!
南蠻地處茫茫草原,最擅騎射,他們的騎兵就是最強的戰力。可是南蠻地廣人稀,這一下子派出五萬騎兵怕是將他們一半的兵力派出來了!
不少大臣頓時憤怒地破口大罵道:“汝陽侯和二皇子竟然勾結南蠻,共犯我大胤,真真是寡廉鮮恥,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好啊!這南蠻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鷸蚌相爭 ,漁人得利,這二皇子與虎謀皮,焉能有好下場!”
他們眼見著盛京守軍迅速地退守至盛京城內,盛京厚重城門緩緩關閉,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他們再看向沈清音的時候,眼神更加崇敬了,幸虧太子妃殿下高瞻遠矚,思慮周全,及時將大軍撤了回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呀!
並不是說咱們盛京守軍就怕了他南蠻的鐵騎,而是守軍剛剛經過一場大戰,雖然勝了幷州軍,自己也是有所傷亡的。若是在沒有修整的情形下再來一場惡戰,必定支撐不住。
沈清音望著越來越近的南蠻鐵騎,臉上神色越發凝重。她從城牆高處走了下來,立刻有將士到她身邊稟告:“太子妃殿下,此戰我軍亡一萬兩千,重傷四千。尚有三萬四千人可戰!”
剛經歷一場大戰,滿身鮮血與疲憊的盛京守軍仍然挺直腰桿昂然坐於馬上,受了傷計程車兵們都互相支撐著站在地上,咬著牙不願倒下。
他們用堅定決然的眼神看著沈清音,無聲的傳遞著一個信念:我們還能戰,我們絕不能讓南蠻踏破盛京。
沈清音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些將士,高聲道:“南蠻就要到了,我知道你們不怕死,更不怕死在戰場上,可是從現在開始無論你們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允許衝動行事。現在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整。”
經過這場戰役,盛京守軍對沈清音已經推崇備至,若不是太子妃殿下他們不可能這麼輕鬆的擊退幷州軍,更不可能及時退回城內,儲存實力。
因此面對沈清音的命令,他們沒有任何猶豫,對著沈清音齊齊行了一禮後,紛紛下馬休整。
幸好大戰之前,沈清音便下令囤積了足夠多的藥物和糧食,不然這麼多的傷員一時還真會出現傷藥不足的情況。可即便是沈清音準備充分,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救治這麼多傷員,軍醫們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正當此時,一個聲音傳來:“皇嫂,我們也來幫忙。”
沈清音回頭一看,只見嘉柔公主帶著一群宮女和太醫匆匆趕了過來,嘉柔公主氣喘吁吁地跑至沈清音面前,雙眼亮如星辰:“皇嫂,宮裡所有的太醫和宮女都在這裡了,我們雖然不能上陣殺敵,但是幫著救治傷員總還是能幫上忙的。你可不能趕我走啊!”
沈清音笑看著嘉柔公主,唇角微微上揚:“好,嘉柔,咱們一起並肩作戰。”
嘉柔公主狠狠點頭:“對,咱們一起並肩作戰!”
不用她吩咐,太醫們一到便自發的救治起傷員來,而嘉柔公主則將衣袖紮緊,帶著一眾宮女幫傷員們清理包紮起傷口來。
沈清音望著漸漸逼近的南蠻,眼中擔憂之色漸濃,南蠻騎兵以兇狠著稱,他們還能經得住這一戰嗎?
南蠻領兵的將領名為巴特爾,他滿臉陰狠,眼中精光閃爍,在離盛京城門只有三里之遙時他卻停下進軍的腳步,勒令大軍原地休整。
副將不解道:“將軍,咱們何不直接衝殺上去,趁著盛京的守軍疲乏一舉將其斬殺乾淨?”
巴特爾搖頭道:“據咱們剛才得到的情報,盛京守城之人詭計甚多,幷州軍就是太過輕敵才白白折損了這麼多兵馬。咱們先在此地休整,等到明日天快亮未亮,人最為鬆懈之時,再行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