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命的重量

半個小時後，Ray緩緩睜開雙眼

［醒了呀…］

［嗯］

［那走吧］

Zack鬆開抱著Ray腰的手，等Ray站起來後他才站起來

走了一段距離兩人進入了下一個房間

Zack走進來便上下打量

［Ray，那水翻滾的是什麼？］

Zack指著底下水面不斷翻騰著的生物

［好像是…食人魚？］

因為光線問題Ray也不太確定，而Zack在聽到食人魚三個字後嘴角抽了抽，他可是記得的，自己當時在Ray的樓層時就被這種生物咬過，感覺很痛

突然，身後的鐵門關閉，天花板上的電燈也同樣關閉了

Ray隱隱感到不安，就在這時Zack抓住了Ray白皙的小手，感受著手掌上傳來的溫度，Ray頓時感覺心安了不少

忽然間一陣地動山搖，兩人摔倒在地上，但彼此之間仍然緊緊地抓住對方的手

當頭上的電燈再次開啟，Ray發現剛剛的地板已經塌陷了下去，墜落到了水中

而他們腳下的立足之地已經十分不穩了，正前方有一個懸掛在半空的鐵籠，Ray只是猶豫了一會便跳了過去

Zack也跟著跳了過去，在他跳過去之後剛剛立足的地板便轟然墜落進了水中

［再次感受到立足之地被剝奪的感受如何呀~？］

Xinzi稚嫩的聲音再次從喇叭中傳出

Ray抬起頭，發現在兩人頭頂的天花板上是一幅巨大的上帝畫像，畫中的上帝用慈祥的眼神俯視著鐵籠中的兩人，詭異而迷茫

［這將是你們要接受的第二場審判，請好好享受我給你們帶來的美妙斷罪吧！我親愛的“罪人”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為斷罪者的感受讓Xinzi一度沉迷，而Ray與Zack在她眼中已經成為了完美的罪人，她自己必須要好好的為他們二人斷罪

［嘁！真是噁心的傢伙］

Zack眼中的殺機緩緩浮現，他真的很想現在立刻衝進監控室把這個噁心的金髮小鬼殺掉

［咦？Isaac你還真是固執啊，居然在偉大的主面前還沒有一絲懺悔？］

［哈？］

Zack顯現出暴露的冷笑，這是在他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表情

［小兔崽子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資格？哈哈哈…！］

［你跟我都是殺人鬼沒錯，但不一樣的是…我是斷罪者，而你是罪人，天生的罪人！］

［我殺的可都是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雄性生物”，他們生來就是罪惡的，Isaac你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Xinzi的笑聲逐漸癲狂起來，癲狂之中還帶著一絲愉悅

［呵，你這傢伙還真是陶醉到不可救藥了呢］

［不過自稱的斷罪者罷了，如果這樣也算斷罪者的話，那我也是！］

Zack毫不留情的大聲嘲諷，嘴邊露出了一個殘忍又不屑的笑容

［ 阿拉阿拉，還真是固執呢~］

［不知道~Isaac你一會兒還能不能笑得出來了呢］

［呵呵］

［好啦好啦，不跟你鬧了，我說一下游戲規則］

Xinzi清了清嗓子，用她那稚嫩的聲音宣佈著遊戲的規則

［你們所處的鐵籠會不斷下降，那水裡面可是有一堆餓了三天的食人魚喲~］

［你們就這樣在主的面前不斷掙扎，祈求主的寬恕，祈求主的救贖吧］

［記得喲，要不斷掙扎，展現出你們完美的罪人姿態，哈哈哈…！］

隨著Xinzi淒厲的笑聲後，鐵籠開始緩緩下降，而底下的食人魚似乎收到某種訊號一樣聚集在鐵籠下方並不斷往上跳，其中那隻最強壯的已經快要接觸到了

［吶，Ray，靠你了］

［嗯，我會盡力的］

Ray注視著上帝畫像上三行用鮮血寫成的語句

Looking up to the gods,

giving up the weight of life,

and grasping God's salvation/

仰望神靈，

放棄生命之重量，

抓住神的拯救

Ray抓住幾個重點的字眼開始分析

然而時間卻不等人，最強壯的那隻食人魚已經跳了上來，卻被Zack踹了下去，但是又跳上來一隻咬住了Ray的小腿

Ray吃痛一聲，Zack連忙把魚踹走

［Ray，你還好吧？］

［還好，謝謝Zack］

Zack已經不想對Ray的謝謝表達感受了，反正他每次說不用都無濟於事

鐵籠還在緩緩下降，底下的食人魚興奮的跳躍，它們不顧一切，只為跳上牢籠品嚐鮮美的食物

Ray也明白時間不多了，隨後根據所想繼續看著那幅畫像

畫像中也有牢籠，牢籠中的小人抓住上方的鐵柵欄把手伸了出去，眼睛虔誠的看著上帝的眼睛

Ray學著畫中小人的樣子看向了上帝的雙眸，目光焦距在一點，發現了閃著幽暗光芒的玻璃鏡片，後面貌似有機關

Ray注視一會後發現不行，於是放棄注視上帝，繼續思考

此刻的水似乎沸騰了，那一條條食人魚不知疲倦的往上跳躍

（放棄生之重量，抓住神的拯救）

（放棄…抓住）

Zack在一旁不斷踢著食人魚，他的小腿已經被咬了兩次了，跟Ray一樣，鮮血止不住的流

（任何生物進去水中恐怕都會成為這幾十條怪物的食物吧？）

想到如果待會還逃不出去，那麼等進入水中自己與Ray就會被這幾十條怪物撕咬成為碎片，心中暗罵

（咦！這種死法真是太噁心了！真的是這個小兔崽子怎麼這麼噁心啊？！跟那個鬼畜女一樣啊喂！）

［喂，Ray，好了沒有？］

［我想我明白了…］

Ray睜開眼睛

Zack臉上的陰霾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勝利之後的狂笑

［果然解謎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你這種聰明人來做才行］

［吶，Zack］

［抓住上面的鐵欄杆，看著上帝的眼睛，應該就能讓鐵籠停下來了］

Zack聽話照做，卻發現鐵籠並沒有停下來

［哈？這怎麼沒用？］

Zack帶著疑問看向了Ray，發現她並沒有抓住上面的鐵欄杆

［你怎麼不抓？］

［因為…我不夠高…］

Zack拍了一下頭

［哈，我忘了，你還是個小鬼］

Zack一把將Ray抱了起來，讓她能抓住上方的鐵欄杆

當兩人抓住鐵欄杆，注視上帝的眼睛三秒後，鐵籠竟真的停止了下降

［哈哈哈…！］

Zack見此一幕發出了狂笑

下面的水被緩緩抽乾，食人魚失去了水之後在地上依然跳動，彷彿弄不死的小強一樣

鐵籠的鏈子突然斷裂，掉下去的同時砸死了不少食人魚

Zack抱著Ray小心翼翼的穿過了食人魚群，來到開啟的大門的面前，回頭望了一眼仍然在跳動的食人魚

［嘖，真是頑強又噁心的東西］

罵了一句後便回頭走過了大門

大門不出意料的又關閉了，見沒有監控，而且似乎沒有什麼機關，Zack把Ray放下

［切，果然是這樣］

［Ray/Zack你的腿還好嗎？］

兩人同時發問，都令對方愣了一會兒

沉默一會後Ray開啟了揹包，取出繃帶，剛想給Zack包紮就被他奪了過去

［坐下，別動！］

聽著那堅定又溫柔的話語，Ray有些恍神，感覺到了安心又陌生，她發現Zack似乎正在發生改變，開始學會關心，開始學會愛一個人了

這令她有些擔憂

（Zack…真的會殺了我嗎？）

這個問題浮現出腦海，Ray感受到了恐懼與慌張

（如果…Zack不想殺死我了…那我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彷彿夢魘一般纏繞住了Ray，她忽然發現內心深處似乎出現了…本不應該出現的一種…一種正常人的渴望，這讓她的內心錯綜複雜

這種渴望在之前在逃出大樓時被某個眼鏡男一槍放倒的時候也出現過

“曾因某人的願望而死，也曾因某人的願望而活”這種想法

［想什麼呢？呆瓜］

Zack給Ray包紮好後見Ray臉色不對勁，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給了一個腦瓜翁

［啊…！］

［沒有在想什麼…］

［嗯？真的沒有在想什麼？］

Zack把臉頰靠近Ray，異色瞳孔注視著，Ray有些心虛的把臉別過去，Zack見狀也不追究，而是坐到一邊給自己包紮

Ray看見後同樣奪過了繃帶

［你幹什麼？］

［Zack…］

［我…我想給…Zack包紮］

看見Ray突然靦腆起來Zack感覺到了不習慣，什麼時候這個人偶變成這樣了

Ray包紮完之後，有些緊張的詢問

［Zack…你還願意殺了我嗎？］

［哈？你在說什麼無趣的話，我可不樂意當騙子，你知道的，我最討厭說謊］

Zack臉色頓時冷了下去，他實在揣摩不明白眼前人偶到底是什麼心思

得到回答後的Ray並沒有感覺到安心多少，反而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她感覺Zack似乎在騙她

（不…不可能…）

（Zack可是最討厭說謊了…）

（但是…但是…）

（萬一呢…）

Ray有些痛苦的捂著腦袋，Zack見狀關心的抱住Ray，一隻大手放在Ray的頭頂，不斷安撫著

［吶，Ray］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吧］

［沒準以後就明白了呢？］

［你呀，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

［我會殺死你，但不是現在，我需要你，我很需要你］

［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不會需要你，我想…這可能要很久，但我為什麼要去想？把這一切交給時間就行了］

［讓時間為你的生死做一個計時，等這個倒計時結束了，我會殺死你，但我不希望在你身上留下窟窿］

［因此，在此之前，我會思考，思考怎麼讓你死，思考用什麼去殺死你］

Ray眼底有什麼在打轉，身體微微發抖

Zack有些慌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裡說錯了惹的Ray要哭了

［喂喂喂，你這個小鬼，哭什麼啊］

Ray緊緊的抱著Zack，把頭深深的埋在Zack的懷裡，緊閉著雙眼不知在思考什麼

感受到自己的衣服溼了，Zack把嘴閉上，不敢再說一句話了，只是不斷的梳著Ray的金色長髮

（這小鬼什麼時候這麼愛哭了？）

（為什麼我感覺心有點堵呢？）

（這種感覺…這種情緒…是我應該擁有的嗎？）

Zack把眼睛閉上，思考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