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裡

“還有什麼事嗎？”

縱然心中焦急，但周默仍然表現得雲淡風輕。

“你把生肖靈召喚出來給我看一眼。”白莉微微皺眉道，“確認之後，我幫你登記會員資訊，然後量一下身高和腰圍。”

“哦好。”周默啞然失笑，原來流程還沒走完……

集中精神，腦海深處的卡牌塔浮現，意識輕觸【人品黃鼠】，周默頓覺一陣天旋地轉。

咋回事？地震了？周默只見眼前的黃鼠搖搖晃晃，彷彿施展了影分身之術，然後他就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周默！”

“小周！”

…………

醫院病床前，周默緊握著妹妹的小手，冰冰涼涼。

“哥哥，我好冷、好睏，我想睡覺……”

病床上的周夢眼神迷離，氣若游絲，蒼白的小臉上不見一絲血色。

“沒事的，哥哥在這裡……想睡就睡吧……不用怕……哥哥會陪著你的……”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周默從已經麻木的嘴角擠出一絲微笑，用乾癟的嘴唇艱難地說著溫柔的話。

“哥哥，我……我想爸爸媽媽了。”

“爸爸媽媽……一直在看著你……他們在天堂保佑著你呢！”

“真的嗎？”

“真的，世上沒有爸爸媽媽會拋棄自己的兒女，他們只是……在遠方等你長大，他們在等你長大……”

“哥哥……”

“嗯。”

“哥、哥……”

“嗯，我在。”

“哥……哥……我……想……”

“嗯，你想什麼？”

“小夢？小夢？周夢？周夢？周夢？……”

“醫生！！！”

淚水從眼角滑落，他從噩夢中驚醒。

“妹啊，你怎麼在這裡？我這是在做夢嗎？這裡是哪裡？欸，你眼眶怎麼紅了，誰欺負你了？快告訴哥。”

周默歪頭看著坐在床邊的周夢，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

“他們說你昏倒了，然後把我叫了過來。”

周夢沒有回答周默的任何問題，悶悶地看著他，聲音帶著些許哭腔和惱怒。

“哦，昏倒……”周默撐著雙手想要坐起，卻感覺大腦一陣劇痛，“嘶”了一聲又倒了下去。

“哥！你怎麼了？哪裡痛？”

見周默如此虛弱，周夢頓時慌了神，連忙握緊他的手不肯松。

“沒事，我心痛。”

周默神色悲涼，一臉惆悵的模樣。

“心痛？”周夢一愣，喃喃自語道，“醫生說操勞過度，應該是頭痛才對啊。”

“最疼愛的妹妹跟哥哥鬧氣呢，那能不心痛嗎？”

長嘆一聲，周默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

“你耍我！！”

周夢狠狠掐了兩下週默的手，直接推門而出，懶得搭理他了。

“誒誒誒，別走啊老妹，我頭痛！我口渴！”

喊了兩聲沒人回應，周默無奈閉上了嘴，沒辦法，頭痛得不想說話。

忽然，他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趕緊摸了摸上衣內袋，再三確認那張生肖卡還在後，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眼珠子轉了轉，默默打量著這個房間的環境。

窗外一片漆黑，屋內明亮整潔且寬敞舒適，床單和被套上透著淡淡的幽香，嗯，問題來了，這裡是誰家？

就在周默心裡瞎琢磨的時候，周夢端著一杯白開水走了進來。

周默見她手上的水杯，馬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她眨巴眨眼眼睛，示意讓她喂他喝。

周夢只當沒看到，一言不發地把水杯放在床頭桌上，然後“哼”了一聲，又出去了。

“呃……”周默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行吧，我自己喝就是了……他強忍大腦的劇痛撐著坐起，靠在床頭，伸手拿起水杯。

咕嚕咕嚕喝了兩口，又喝了兩口，他目露詫異之色，從來沒有喝過這麼甘甜的水！

“怎麼樣？我家的水好喝吧？”一個穿著白裙的漂亮女子走了進來，笑盈盈地看著他，“……周默弟弟。”

一口水差點嗆在喉嚨裡，周默怔怔道：

“白莉！？這裡是你家？還有……你為什麼叫我弟弟？？”

女子搖頭，笑容玩味道：

“我不是白莉，我是白茉。”

“白茉？”周默茫然了一秒鐘，旋即拔高了聲音道，“怎麼可能！？你就是白莉啊！”

長得很像白莉的女子不置可否，只是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

見對方不說話，周默開始認真地打量起她來，他的目光自上到下，又自下到上，最終停在了女子的胸口位置。

“好像大了不少……”周默暗自揣摩道。

“好看嗎？”女子輕咳一聲，語氣溫柔得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好看。”周默下意識點頭，又趕緊搖頭，迅速移開了目光，“不、不好看，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發現無論怎麼說都不對，周默瞬間啞巴了。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女子的眼神，還好還好，沒有過於明顯的殺意……於是他補救道：

“白、白茉姐，你長得可真好看，嗯，比你妹妹好看多了。”

剛剛從公會回來、走到門邊準備探望一下週默的白莉聽到這話，臉立馬黑了，轉身就要走。

“小白莉，人是你找人送回來的，怎麼也不看一眼就走啊？”白茉叉著腰對門外喊道，“這樣子可不太禮貌哦！”

周默：？？？

重重跺了幾下腳，白莉將憤怒化為微笑，和顏悅色地走了進來，她斜睨了精神狀態良好的周默一眼，冷冷道：

“您恢復得挺快呀！可以起來了嗎？能起來的話麻煩儘快離開，小女家中條件簡陋，唯恐招待不周！”

說完，她甩著袖子恨恨離去，胸脯起伏不定。

“這孩子……”白茉幽幽嘆息一聲，對周默說道，“白莉她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但心地還是挺善良的，你別介意啊！”

介意？我哪裡敢啊？周默訕訕一笑，“嗯，我知道，我一點都不介意，我覺得她這樣挺好的。”

“是嗎？”白茉冷不丁地俯身湊到了周默面前，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濃郁卻不刺鼻的幽香撲面而來，周默的心臟撲通直跳，連呼吸都因為緊張而停止了。

周默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凝視著白茉如同寒淵般的眼眸，不知如何應對。

良久，他才支支吾吾開口道：

“白、白茉姐？”

“撲哧！”白茉直腰起身，掩嘴嬌笑道，“真是個純情小處男呢！”

處男……周默很想反駁，但此刻他仍舊驚魂未定，腦子還有點恍惚。而且，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一世，她說的都是實話。

“白莉姐？”周默的聲音裡多少帶了點求饒的意思。

“好了好了，我也不笑話你了。”白茉漸漸收斂了笑意，“這兩天你先好好休息，你妹妹會陪在這裡照顧你的。”

“啊？”這啥情況，周默越聽越糊塗了。

“我叫白莉來跟你解釋。”

白茉朝他揮了揮手，快步出了門去。

“別、別啊！”

周默無助地看著她的背影，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他無比惆悵地想：

“這一天真是過於精彩，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不對啊，實在也太魔幻了點……”

“我怕是還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