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畫一聽她叫囂,眉毛一挑:

“敢動我?餘婆子,你身上的皮該緊緊了吧!”她腰板一挺,雙臂環胸傲然而立。

那目光……

像冰、、、刀子!

完全變了一個人。

本來靠她很近的吃瓜群眾,瞄了一眼,禁不住顫顫巍巍的往後縮。

“這不是莊子裡吃百家飯長大的小丫子嗎?”

“天天一到飯點就守在門口,可憐巴巴的眼神……怎麼……突然……變這樣?”

“是啊,前天我還看見她和野狗搶菜糰子吃呢。”

“沒錯,是她,小丫子嘛。”

是的,在這莊子裡,蘇畫姓小名喚丫子。

可此刻,小丫子這話在餘婆子心裡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我、我有什麼不敢動你?”剛才盛氣凌人的氣勢一掃而光。

別人不知,她還能不知?這可是莊子上真正的主子,不過生來命不好,克親而已。

“呵呵,看你這眼神,是一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吧?”蘇畫目光灼灼,語氣完全不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子。

“我……你……我怎麼知……道的?”餘婆子支支吾吾,語無倫次。壓力山大。

“人在做天在看,單單賣主求榮一罪,你說送到衙門是五馬分屍呢還是凌遲處死呢?”蘇畫道,特地把賣主求榮四個字說得很重。

“你……你們在說什麼呀?”張晃一臉懵逼嚷了起來,再不濟餘婆子也是他老婆,怎麼就說到五馬分屍還有凌遲處死了呢?

【叮!】

【說。】蘇畫一聽系統響起,知道又要爆瓜了。

系統:【這個張晃一雙兒女全都不是他的種。】

【真的?】

【那還有假?他每次回孃家都要和他表哥私會,除了春節,端午,中秋,連雨水節都不放過,還有,她通姦那表哥額上有核桃大一塊灰皮痣,長了好些白毛,她一雙兒女也有,只是灰皮痣上還沒長白毛。】

“呵呵呵!張晃啊張晃,你這頭頂上比開春的菜地都還要綠呀。”

蘇畫按著口袋裡鼓鼓囊囊的碎銀子,對系統的話再無半分懷疑,而且這個餘婆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的賣身契都贖了出來,看來是想找機會和她那灰皮痣表兄遠走高飛呀。

張晃卻完全不知道蘇畫在說什麼,怔怔的看著自己老婆。

餘婆子目光躲閃,抓耳撓腮,不敢與之正視,綠……她怎麼知道?我和表哥可從來沒有在莊子裡……

“張晃,你也是在這莊子上管得了事的人,你的一雙兒女,長得像你還是像你妻表兄?他們額頭上那顆灰皮痣可認識?”

蘇畫抿嘴一笑,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低聲說著,又故意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這些,剛在你床底下尋來的。”

張晃用盡了吃奶的力,雙目擠成了一對鬥雞眼,猛一拍腦袋,突然又像洩了氣的皮球,

“還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訕訕的說。

旁邊的餘婆子卻猛得一驚!

“床……床底下?”她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剛剛那條黃狗從被子裡跳出來的時候,她一度懷疑自己昨晚上聽錯,把一條闖進屋子的狗當成小丫子了,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是趁自己不在,鑽到張晃的床底下去了,眼珠子一轉:

“你好不要臉的東西, 竟然趁老孃不在,爬我男人的床!”說著,就張牙舞爪朝蘇畫抓去。“大家上啊,幫我打死她!這個傷風敗俗、挑撥離間的白眼狼,凡是今天動過手的鄉幫弟兄,每人賞五十文!!”

這盆汙水給你潑過來,我看你如何接得住?反正沒人相信你會是主子,即便現在打死你,我和表哥逃了就是。扔在這莊子上十年都沒人管的主子,難道還有誰來過問不成?

餘婆子是徹徹底底豁出去了!

人群裡早已不想再忍的她那雙兒女,還有一些不明真相想乘機巴結上餘婆子的莊奴,都手握拳頭,眼神挑釁慢慢靠近蘇畫。

不過十來歲瘦骨嶙峋的小女娃子而已,一人踩上一腳,讓她見不了明天的太陽。

值此氣氛異常緊張之際:

莫名奇妙的張晃見老婆瘋魔樣子,突然明白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領口,眼光卻投向正在靠近的半大小子,“說!伢子腦門上那顆痣,是誰的種?”

哈哈,痣是誰的種?他竟然問: 痣是誰的種!

那乾脆告訴他,痣是野男人的種,兒是你的種!!

此刻張晃卻是白眼一翻: 奇了怪了,她大姨家那個表兄,腦門上不就長著核桃大的一塊灰皮痣嗎?和伢子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多了一撮白毛。

“早給你……說了,是我們家的痣……痣疾嘛!”餘婆子說話都困難了,眼球突出,瞳孔驟縮,除了驚恐,沒有絲毫底氣。

“他孃的,你墳墓裡撒花椒麵,麻鬼呢!”話沒說完,張晃一巴掌呼了上去,直接拍的她720度連轉幾圈。

餘婆子科目三搖擺的腳步,靠著牆才勉強站住,張晃卻又衝了上去。

此刻,蘇畫注意到,他們的兒子張文祥頭一低,轉身離開,心裡無故生起一絲不安來。

“說,說不清楚,老子弄死你!”張晃卻不顧一切又衝上去,抓住餘婆子的頭髮,砰!砰!砰!不要命往牆上撞。

“爸!你別打媽了!”十二三歲的女娃張文靜哭喊著衝上來,揪住張晃的衣裳,“爸!你別打媽了!不要相信別人亂說的話呀!”

她倒是口齒清楚,可她額頭上那塊灰皮痣卻火上澆油!

“你也一起去死啊!”說著,拎小雞一般,扯起她頭髮往牆上撞去。

左右開弓,兩個女人很快就被撞得血肉模糊,雙腿完全支撐不起來的樣子。

“老婆!老婆!啊,我的閨女——”張晃把自己給嚇住了,手一鬆,砰的一聲跪在母女倆面前,淚眼婆娑。

蘇畫見狀,眼底掠過一絲不屑,“臭男人,大氣不敢出,小便尿不盡,哼,five。”

張晃一抬頭就望見蘇畫,“大氣不敢出,小便尿不盡,還five?”

他愣神的功夫,緩過勁來的張文靜披頭散髮像小瘋子一樣向蘇畫衝來!

“小丫子,你這個沒人要的孤女……”

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就在人們的驚詫和猶豫中,瘸子嗖的擋在張文靜面前,“這是我媳婦兒,誰敢動她?”雙拳緊握,酷似一隻好鬥的公雞。

看了半天,瘸子算是明白了,蘇畫就是他今天湊了十兩銀子要抬回家的娘子,連喜服都穿著的呢。

但蘇畫沒有躲在瘸子身後,不然就真是坐實了她是瘸子媳婦兒的事實,自己在前世的小說中都不敢這麼寫,在那裡,瘸子只是一個路人甲而已。

同時,她對張晃這樣的男人,只有蔑視!繞開瘸子,一把穩穩的握住女子抓向自己的手腕,“你媽同你那好賭成性的表叔苟合才生了你,心裡沒點兒數嗎?”目光灼灼。

系統:【她媽還每天晚上折騰張晃,弄得張晃一個冬天都神志恍惚腰痠背痛,滿足不了的時候,還逼他喝自己的洗腳水,妥妥的悍婦一枚!!】

【而她和他的表哥就玩的十分花哨了,小溪樹林、山間地頭。】

系統及時說話,被蘇畫一字不落當眾複述!

於是,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只見張晃攥緊的拳頭,轟的一聲,再次砸在餘婆子臉上……他快瘋了!

老婆替別人養,連十幾歲的娃都是替別人養的……

“嘻嘻嘻,今年的冬天不寂寞了,好多瓜可以吃!”

“可憐張晃啊,替人家養兒養女,還要喝人家老婆的洗腳水,嘖嘖嘖。”

“還出手打嗎?我要看雌雄大戰。”

“這一公一母還管著整個農莊呢,唉,京城的東家眼瞎呀。”

“就是,偌大的農莊交到這樣人手裡,難怪地裡稀半年荒半年,莊子裡的人一個個黃皮寡瘦……”

“算了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不如回家烤紅薯。”

……

原來如此!聽著眾人的議論,蘇畫雙眸微眯。這是自己家的農莊,怎能讓它在外人手裡這樣爛下去?

看著癱軟在地上的餘婆子,蘇畫一把奪過她懷裡的五兩銀子,轉身塞到瘸子手裡,

“你們走吧,這裡沒有你要娶的媳婦兒。再不然就去追那條大黃狗,我敢保證,讓它看個家挺不錯的。”實話實說,

大黃狗風評:

——“A+”。

沒娶到媳婦兒,弄條狗回去?還是條公狗?!

眾人都想笑,但又沒人敢笑。憋了好一會兒,幾個婆子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腰都彎了,好久直不起來。

但是,好多人都悟到了: 小丫子是侯府千金!

『吃完瓜,記得提意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