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雲,你到底想怎麼樣?”
傅謹言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因為一盆水被別人威脅了,而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不想怎麼樣。”
謝流雲笑著,笑得很好看,說完拿過水盆邊的毛巾,沾上涼水後,親自細心地給傅謹言擦臉降溫。
從臉到脖子再到袒露的胸膛,謝流雲都仔細給傅謹言擦過,然而由於太仔細,根本起不到降溫的作用,而是在一點一點地消磨著他的意志。
傅謹言感受到了這個傢伙的惡劣,他的笑容讓他覺得寒冷,不是身體上的寒冷,而是心理上的。
“走開,不要你幫我。”
傅謹言終於有力氣揮開謝流雲的手,下一刻手臂就被謝流雲抓住。
“師父這種情況要慢慢降溫,不然可容易感冒的。”
謝流雲似在循循善誘,繼續手裡的擦拭。
“當然如果師父不想這樣,徒兒也有其他辦法。”
傅謹言感覺冰涼的感覺在下移,隨後下身一涼,猛然抬頭,正撞上謝流雲那雙目光灼灼的眼睛正向他靠近。
“原來師父不是太監啊,流雲發現師父一個秘密。”
傅謹言肉眼可見地慌了,搖著頭,有點懇求的語氣,“別說出去。”
“我當然不會說出去。”謝流雲笑著安慰他。
謝流雲還在靠近,眼看著就要貼上來了,傅謹言感覺心臟要跳到嗓子眼,正要後退遠離,下一刻後頸就被抓住。
謝流雲要幹什麼?這一刻傅謹言幻想了無數欺師滅祖的畫面,結果還沒來得及深想,就投進了一個懷抱。
傅謹言一身凌亂被謝流雲按在懷裡,腦袋被迫搭在他的肩上。
“師父,讓我來幫你吧。”
謝流雲的聲音溫柔,卻沒給傅謹言任何拒絕的機會,又因為這個動作他的話也顯得那麼誠懇。
命根子被人拿住,這個人還是男主,是隨時能要去他這點幸福的人,傅謹言便沒敢再掙扎什麼,只是緊緊抓住謝流雲的衣服,冒著各種複雜的心理牴觸承受著。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困極了,傅謹言就這樣在謝流雲的肩膀上睡著了。
第二天傅謹眼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了,細碎的陽光順著窗子打在臉上,有點舒服。
傅謹言坐起身,看了看周圍,熟悉的房間,身上的衣服都被換過了,周身也沒有任何不適,慶幸謝流雲並沒有真的把他怎麼樣。
回過神來想想,或許是他自己想多了,謝流雲只是在幫他而已,雖然他從前也沒受過這待遇,但或許是在這個人文風俗不同的古代存在著些殊出也說不準,傅謹言這麼告訴自己,才覺得安慰一些了。
天雖然亮了,但傅謹言還是困,昨晚忙活太久了,現在整個人還是沒什麼力氣,謝流雲一早上也不知所蹤,大概也躲在哪裡睡覺吧。
這樣想著,傅謹言又把自己蒙回被子裡了。
不用上班打卡,也不用當奴才的日子簡直是對他的福利,儘管不能出去,單想想也是有點興奮的。
這一興奮就睡不著了,眼睛是困的,大腦卻是出奇地活躍,不知怎麼一抽,跳轉到凌晨的時候,不管怎麼想還是會覺得尷尬,這個人是自己的徒弟,雖然過了這麼多年,這個事實沒有變。
傅謹言像個大長蟲一樣在被子裡來回蛄蛹,不知道起來後該怎麼面對謝流雲。
“師父,該起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沒多會兒就聽見謝流雲的聲音在上面響起,傅謹言頓時僵住。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謝流雲的語氣一如往常,“飯已經做好了,師父快起來吃。”
“哦。”傅謹言悶悶地回了一聲。
“師父想喝鴿子湯嗎?剛才柴房飛進來幾隻鴿子。”
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謝流雲突然提了一句。
傅謹言當即反應過來,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阻止道::“不可。”
“哦?”
見對方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傅謹言登時心虛了,後悔自己反應那麼大了,但既然被這麼問了,謝流雲肯定知道信的事了。
傅謹言:“那是府裡的信鴿,總共也沒幾隻,還是不吃了。”
謝流雲也沒再提,只說:“師父既然醒了,就快些洗漱用飯吧。”
說著指了指擺在旁邊的水盆毛巾等一應洗漱用品。
謝流雲還是那麼細心,讓傅謹言無論何時都難以拒絕,無法拒絕。
傅謹言穿好衣服就簡單洗漱一下去了前廳,御清一定把後續的事寫在信裡了,他要趕緊拿到信。
“府裡食材不多,就先給師父做了幾樣小菜,師父嚐嚐合不合口?”
一心專注於信的事了,傅謹言沒注意謝流雲說得話,直到對方再度喊他:“師父在想什麼?”
傅謹言這才回過神,看了眼桌上準備精緻的小粥小菜,意思地說了句:“準備了這麼多啊,為師嚐嚐。”
說著夾起一個炸的酥脆的茄盒來嘗,剛咬下一口,傅謹言就忍不住問謝流雲:“你今日可曾看見信鴿身上的信了?”
來之前他去過信鴿的籠子那裡,信筒裡是空的,事關重大,御清是不會不回信的,那麼只有謝流雲這邊了。
謝流雲表情頓了頓,隨即笑道:“當然看到了。那師父覺得徒兒趕早起來做的茄盒好不好吃?”
傅謹言想也沒想便說:“好吃啊,流言的手藝又有精進了。”
實則他根本沒注意味道。
謝流雲:“是嗎?師父喜歡苦味啊,今早我看見籮筐裡有好些茄子,但茄皮微苦,我想著做點給師父嚐嚐,不好吃便罷,既然師父喜歡,那我以後多給師父吃。”
“啊?”
傅謹言感覺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趕忙再試一下,入口果然是苦的。
還沒他解釋什麼,謝流雲先替他開口,
“師父是有心事吧?是因為那封信?”
額……一針見血,傅謹言百口莫辯。
“那封信對師父很重要,你可看了那信的內容?”傅謹言試探地問。
謝流雲反問:“師父是不希望我看到嗎?”
這傢伙嘴上功夫怎麼也這麼厲害了,傅謹言暗自抹汗,到底是看還是沒看,若是看了,他也只能承認這件事的原委,承擔一層風險,若是沒看,他若說多了豈不是自爆身家了嗎?
傅謹言:“當然不是。”
謝流雲這才悠悠道來:“信給師父放再您桌案上的墨盤底下,您若是著急可現在去看,只是晚點粥就會涼了,師父著急嗎?”
既然知道信在哪就行了,謝流雲這邊一樣要好好應付:“不急,我陪用完早膳再去也不遲。”
終於吃完早飯了,飯還行,就是謝流雲的話總能噎著他,這頓飯吃的如坐針氈。
早飯後,謝流雲留下來收拾,傅謹言就迫不及待的回房了。
那封信果然在磨盤底下,御清的回信很簡單,只有幾個大字:待機成熟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