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宿軒只是被封,其他東西還是一應俱全,為了使謝流雲恢復的更快點,傅謹言找了點止痛益血的草藥給放在爐子上熬著。

熬藥的時候,傅謹言回去看著謝流雲,順便給他準備一套衣服。

回去的時候,見謝流雲已經能站起來了,正揹著門不知在看什麼。

“這套衣服是新的,你先穿上,血衣我幫你處理了。”

傅謹言把衣服放在桌邊正說著,謝流雲也轉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玉製品,意味深長地看向傅謹言,一副看他怎麼解釋的表情。

Fuck!傅謹言暗罵一聲,怎麼這東西讓他看到了,分明記得放在桌子下面的。

做這些玉勢的都是上好的玉,傅謹言總覺得棄之可惜,況且留著也不犯法,就把它們堆在角落裡,沒想到被這傢伙看到了,還這樣看著他。

因為存在著輩分一層的問題,傅謹言不免覺得有些羞恥,不過換個角度想,都是男人,他的身份又是太監,有這些也算正常。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傅謹言厚著臉皮裝作無所謂的態度,可下一刻他就後悔了,這說得是什麼話?這不就坐實了自己變態的事實了?

“當然,沒問題。”謝流雲淡淡一笑,表情也比往常更放鬆了一些,又問:“不過,師父是拿來自己用嗎?”

這有什麼區別嗎?傅謹言不理解,難道還會送給別人?

“不然呢?”

謝流雲聞言點了點頭,沒說話。

傅謹言感覺他在笑,這有什麼好笑的?嘲笑他?一般人對太監這種亂七八糟的事都避之不及,連傅謹言自己也是,謝流雲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傅謹言索性跳過這個話題,迴歸今天的正題,問:

“你今天救我做什麼?又有誰要殺我?”

謝流雲:“是離安王。”

“他要殺我,為什麼?”

謝流雲:“離安王之心深不可測,不比皇帝容易對付。”

“他要滅口?”

謝流雲問一句答一句:“是。”

“就是這樣?你到底知道什麼,一次說清楚。”

謝流雲聲音突然加重,“傅謹言,不要自作聰明,你以為你面對的是什麼?不要輕易相信這些王權貴胄,保護好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這些他又何嘗不知,謝流雲只是不知道他所做的,傅謹言也不怪他。

“我知道,那你呢?違背離安王的命令來救我,你也不想活了?”

謝流雲:“我的事你不用管,他不會把我怎麼樣。”

“謝流雲,從此你我兩不相干便罷,如今你來找我的事,卻不讓我管你,沒這樣的道理。”

自從謝流雲回來後,傅謹言一直處於被動,既然謝流雲不肯和他劃清界限,那就沒有徒弟教訓師父的道理。

“對不起師父,你不明白,你相信我好不好?”

謝流雲突然苦情了起來,眼睛裡透露著隱忍,傅謹言感覺自己要再逼他,他就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便住了口。

傅謹言嘆了口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你我立場不同,往後還是盡少交集,省的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師父還要回去?”

傅謹言:“現在不回,但終是要回去的,你可以在這裡把上傷養好再走,我也會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

現在死牢也不安全了,傅謹言只能暫時待在這裡,他已傳信給國舅,御清會告訴陛下,為他處理的。

過了一會傅謹言估摸著藥煎得差不多了,便去廚房看藥了,將藥倒出出加水進行第二輪煎煮,就這樣又過來好久,藥才煎好送到謝流雲嘴邊。

“喝吧,有點苦。”傅謹言提醒著。

不料謝流雲說:“我怕苦。”

“年紀輕輕怕什麼……”話到嘴邊,傅謹言頓住了,想起他身上那些傷,才覺說這話多少有點缺德,便改口說:“你先喝我去給你找甜的東西。”

傅謹言從櫃子裡翻到了一盒蜜餞,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顏色有點發黑,但感覺又有點像烏梅一類的果乾,這是傅謹言這密室裡唯一的吃的。

傅謹言把這盒烏梅拿到謝流雲面前,見謝流雲質疑的目光,傅謹言也猶豫了。

“那個,我先嚐嘗。”說完拿起一個便往嘴裡塞。

“別…”

謝流雲想要阻止,傅謹言已經嚐到了味道,在嘴裡嚼了嚼,“甜的,可以吃。”

確認沒問題後,遞了一顆給謝流雲。

謝流雲沒有接,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傅謹言,傅謹言被他這樣盯著也感覺渾身有點發熱。

“怎麼了?”

傅謹言問謝流雲,一開口,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瑪德,聲音怎麼突然變這麼虛?

“師父你的臉…好紅。”

謝流雲看著他的臉一點點迅速變紅,雪白的雙頰如渡上一層紅霞,心底也不禁泛起一陣波瀾。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師父還是那般美的不可方物。

傅謹言後知後覺的看向手裡那盒蜜餞,完了,忘了原身主是個變態的事實了,趕緊把手裡的蜜餞丟出去,還好沒吃多。

“我……”傅謹言感覺老臉發燙,被藥力侵蝕有點找不著北了。

完了完了,老臉丟沒了,傅謹言暗呼,就立馬轉身跑了出去。

傅謹言對於這個沒什麼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涼水,找點涼水冷靜一下應該肯定是對的,結果沒跑兩步就脫力地摔在地上。

摔倒的時候,傅謹言在心裡把原身主罵了一遍,他應該就是用這個東西禍害別人,活該被謝流雲剁。

罵也罵了,他現在還是起不來,只能手腳並用往外挪,決不能讓謝流雲看到自己的糗樣。

“師父!”

許是聽見動靜,密室裡的謝流雲喊了一聲,這一刻傅謹言不知哪來的力氣,從地上爬起來,靠坐在門後的角落裡。

“你別過來。”傅謹言雙腿曲起,雙臂抱膝,把頭埋進雙臂間,悶聲說。

“師父你沒事嗎?”

耳邊傳謝流雲關切的聲音,傅謹言更抱緊了雙臂,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樣子,不能讓謝流雲看到,太罪惡了。

“你…去幫我找點冷水。”

越來越難受了,傅謹言感覺心臟狂跳不止,明明已經禁慾那麼久了,平時也吃抑制藥,他都以為自己已經和真太監差不多了,怎麼反應還這麼強烈,強撐著意識讓謝流雲幫他找點水。

謝流雲看著傅謹言露在外面已經紅的滾燙的耳朵,心中不忍,便趕忙出去幫他尋水。

“師父稍等。”

水打回來後,他見傅謹言如此渴望那盆水,突然就有點不想給了。

謝流雲將水盆挪遠了點,好奇地問:“師父,從前不是喜歡男人嗎?如今不喜歡了?”

傅謹言整個人都快著火了,一邊拉扯著衣服散熱,根本沒法思考,本能地狂遙頭,

“不喜歡,從來就沒喜歡過,那些都是假的,都是為了騙過離安王,快給我水!”

往事歷歷在目,謝流雲都想一次搞清楚,就繼續磨著他,“那那個紹林呢?他對師父很用心啊。”

“他…他,”傅謹言雖然迷糊,但能感覺到謝流雲在耍他,就不想回答他,然而很快就被新一輪的燥熱覆蓋了理智。

“紹林我們只是…只是普通屬從關係,我們沒有做過什麼。”

“當真?”謝流雲不依不饒,“可我不信。”